好像……好像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另一邊，騎士對扎克的變化不為所動，反而大喝一聲，再次舉劍，劍身上一層散發著絲絲冷氣的冰霜不斷蔓延。
秘藥·霜流。
騎士劍像是風車一樣一劍又一劍砍在扎克身上，布塊紛飛，卻不見鮮血，反而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那些層層鱗片擋住了騎士劍的劈砍。
扎克徒手抓住旋轉一圈后再次劈落的劍身。頓時寒霜順著鱗片覆蓋的五指向他的手臂蔓延。
“無聊的把戲。”
他只是輕輕一震，冰結的寒霜盡數抖落，用力捏緊劍刃，下一刻精鋼打造的騎士劍片片碎裂。
帕特里克駭然后退。
徒手捏碎騎士劍，在他的認知里只有服用力量型的秘藥且凝結了第二原質的騎士才能做到，這樣的人已經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了。
見到帕特里克猶豫，扎克猙獰一笑，突然回身沖向杰蘭特。
兩名原本站在杰蘭特身前組成包圍的灰袍子措手不及，被輕松拍飛。
“小鬼，毀諾是有代價的！”扎克獰笑著，露出他細密鋒利如獸吻的尖牙，森然可怖。
對我的怨念這么大？杰蘭特嚇了一跳，就地一滾，拾起一名灰袍子掉落的長劍。
“徒勞的掙扎！”扎克撲空后，生生停住前進的勢頭，就像疾馳的馬車轉瞬之間停止，然后扭腰，探抓。
“鏘！”
刺耳的金屬刮擦聲響起。
電光石火間，杰蘭特舉劍擋住扎克的攻擊，但被劍身傳來的巨力拋飛出去，撞在旁邊的石墻上，五臟六腑震動，氣息紊亂。
扎克再次撲了上來，然而杰蘭特已經來不及反應，這幾下應對已經用盡他渾身解數。
要死了嗎？
時間仿佛在剎那間無限延長，卻又無限短暫。
他想到了希兒，想到了遭遇風暴的夜晚，想到了父親將自己送上船的時候，一切情景如夢幻泡沫，轉瞬消散。
然而等待中的利爪開膛破肚并沒有來臨，伴隨著撲上來的扎克還有一道沉穩的聲音，“鏡盾！”
一層晶瑩剔透的冰甲眨眼間護住杰蘭特，讓扎克殺死杰蘭特的打算落空——三名騎士趕到現場及時出手。三把騎士劍同時砍在扎克身上，只是微微砍碎幾塊鱗片，使幾滴血珠迸濺到杰蘭特胸口上。
滾燙如開水的感覺傳來，杰蘭特連忙抹去血珠。
“真可惜！”扎克惋惜地望了眼包裹杰蘭特的冰甲，毫不在意自己深陷騎士的包圍，“希望下次你還能如此好運，小鬼”
隨著扎克說完，漆黑的火焰猛然從一位騎士身上燃燒起來，他慘叫著退開，導致包圍圈露出了空隙。
“該死！”其中一名頭發半白的騎士當即吼道：“攔住他。”
然而兩位騎士的動作慢了一拍，扎克像獵豹一樣躥出，根本來不及阻攔。
“追！”頭發半白的騎士毫不猶豫地命令道，同時再次使用鏡盾。
冰甲剎那化消散化為白煙，下一刻在燃著黑火的騎士身上出現，黑火被盡數冰封。
留下一句讓士兵“看好他”后，騎士當即向扎克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這么重視我嗎？望著滿臉嚴肅地走過來的一個個灰袍子們，杰蘭特只能報以苦笑。
看來，自己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
······
“矢車菊、白山茶、月季，一枝只要兩個銅子！”
“矢車菊、白山茶、月季，一枝只要兩個銅子！”
希兒和貝娜分別站在長街兩邊不斷叫賣，希望能引起路人的注意。。
此刻他們所在的是位于橋鎮下區的集市，這里到處都是叫賣聲和還價聲，街道兩旁遍布魚類、菜蔬和水果攤販，空氣中有水果的芬芳，也有刺鼻的魚腥。
一名穿著過膝布袍，牽著一匹馬的男子從面前走過，希兒立馬迎了上去詢問道：“先生，您需要買點花嗎？都是剛從地里摘上來的。”
男子停下腳步，瞥了眼希兒手里的一捧鮮花，搖了搖頭。
“兩個銅子太貴了。”
說完，不等希兒回答便快步離開。
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希兒在集市上叫賣了一整天也沒賣出去一朵。眼見夕陽西下，行人漸稀，希兒心里不免著急。
難道昨天把好運都用完了？她有些懊惱地揪下一片花瓣，隨即反應過來，看到貝娜沒注意又心疼地把花瓣偷偷按了回去。
“貝娜，你有賣出去嗎？”希兒穿過街道，詢問貝娜今天的收獲
“沒呢！一朵也沒賣出去。”貝娜的臉上同樣泛著沮喪，但隨即她撐起笑容說道：“這種情況偶爾會有的啦，不用擔心”。
她捏捏希兒的小手，“要不今天就到這吧，先回去吃飯，我聽媽媽說晚上熬牡蠣湯哦，你也一起來吧。”
提到晚飯，一陣烤魚的香氣一下子飄進了希兒鼻子，他們兩人正好在站在一個烤魚的魚販旁邊，濃烈的焦香味道頓時讓兩個女孩的肚子不約而同地咕咕直叫。
好想吃。
有些貪戀地望了望看起來焦香脆嫩的魚肉，希兒努力別過頭。要忍住，要忍住，她不停告訴自己，一條黑魚可是要三個銅子，而且牡蠣湯也很好喝。
“這可是你說的哦。”希兒努力讓自己只想牡蠣湯，不去想烤魚，“我們快回去吧。”
兩人清點完花籃里的花朵，準備回去。
這時，兩個披著灰色袍子的治安隊員從街道一頭遙遙走來。經過烤魚的年輕魚販身邊時，一名灰袍子隨手拿過兩條烤魚，并把其中一條分給同伴。看他的樣子，這種事駕輕就熟，顯然干過不止一回。
“嘿，你們兩個，”另一個灰袍子瞄了希兒和貝娜手里的鮮花，“挑兩支新鮮的矢車菊給我。”
希兒和貝娜互望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這些灰袍子說是治安隊，實質上和地痞混混差不多，對集市上的東西經常強買強賣，有時甚至拿了東西不給一分錢。然而沒人敢說什么，能進入治安隊的，都是些貴族的次子或者旁支，他們這些普通市民根本不敢拒絕。
希兒不情愿地遞過兩支矢車菊，被年長的那名灰袍子不客氣地一把奪過。
強盜，因為心里不快，希兒對著兩個灰袍子的背影使勁做了個鬼臉，然而，很突然的，“強盜！”一個聲音像是知道希兒心里的想法，在她旁邊響起。
希兒和貝娜嚇了一跳，灰袍子可沒走遠，而這聲音還不輕。
果然，兩個灰袍子立刻轉過身來，喝問：“誰在說！”
“強盜！”這聲音又說了一遍。
希兒朝聲音的來源望去，看清了說話的人是一個短頭發，臉上有著刀疤的男子。他蹲在墻角里，囂張地耍著一把匕首。
怎么是他！希兒一陣慌亂，她認識這個人，不由得拉著貝娜悄悄挪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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