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我來這一套,裝得這么正義的樣子,就是怕受牽連,要急著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就是個恩將仇報、冷血無情的小人!你和我爸只是認識這么簡單嗎?是誰在你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時收養了你,是誰資助你讀北京名牌大學的法律系,是誰費盡心思托人找關系讓你畢業后進入檢察院工作?都是我爸!現在他出事了,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在背棄父親的所有人里,她最鄙視痛恨的人就是杜文鵬。
其他人也許和她父親的關系多多少少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可對杜文鵬絕對是一種無私的幫助,所有人都可以落井下石的對待他們唐家,唯獨他不應該這樣做。
“你真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唐家千金大小姐!”杜文鵬不耐煩的想繞開唐馨,但唐馨就是不讓路,她就是要揭穿杜文鵬這個陰險小人,讓他的良心不安。
杜文鵬漠然的表情終于起了變化,像是積怨已久,揪住唐馨的衣服,說:“給我讓開!再鬧我就把警察叫來說你妨礙執法,讓你在拘留所里呆幾天,滅滅你大小姐的脾氣!”
“你們不要吵了!”唐馨的母親上前將他們兩人分開,把唐馨拉到一邊勸道,“不要和他吵了,我好擔心你爸現在怎么樣了,讓他走吧”
這時醫生從病房走了出來,她們母女立刻圍了上去。
醫生眉頭緊蹙,十分惋惜的說:“病人的情況一直在好轉,應該是有恢復的希望的,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嚴重。”
母親哽咽的問:“那我老公現在到底怎么樣了?”
“病人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初步檢查來看已進入腦死亡狀態。”
“那就是我爸又陷入昏迷無意識狀態了,還有機會能醒來嗎?”唐馨不太懂腦死亡是什么狀態,只有往樂觀的方向問。
醫生解釋說:“先前深度昏迷無意識是我們常說的植物人狀態,還是有醒來的機會。如果確診是腦死亡的話,醒來的機率幾乎為零,只要家屬同意撤掉維持心臟跳動的儀器和藥物,就可以正是宣布病人死亡。”
母親捂著臉大聲痛哭起來,唐馨不敢置信的質問醫生:“怎么可能,你跟我們說過只要我爸能醒過來就算度過危險期了。我爸剛才還醒著,你又說他就快死了,一定是搞錯了!求求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求活他!”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挽救的,給他用得都是最好的藥,現在又加大了劑量。病人的情況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腦死亡,還需要觀察。”醫生將所有可能的情況都告知了家屬。
唐馨傷心的看著醫生離去,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扶住哭得快要暈倒的母親,發現急著要趕回檢察院的杜文鵬表情僵硬的還站在原地。
“我爸就快死了,你還在這里站著干什么,還要看他咽下最后一口氣才開心嗎?還不趕快回去開香檳慶祝下,再也不會有人妨礙你的前途了,檢察官大人!”唐馨把母親扶到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時還不忘奚落他一番。
杜文鵬眼眶發紅,怨恨的瞪了她們母女一眼,轉身疾步離去。
他的眼里除了怨恨,還有唐馨從未見過的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是傷心嗎?如果她沒看錯杜文鵬的眼中竟也含著淚,他還尚有一絲良心嗎?
夜幕降臨,一輛公車徐徐進站,唐馨滿懷愁緒的下車,走到十字路口,隔著在喧囂中車水馬龍的馬路,遙望如神話里水晶宮般燈火輝煌的國色天香私人會所的外觀。
對于唐馨來說每晚走進那棟外表奢華的建筑,就猶如困住一個華麗的金魚缸里窒息的透不過氣來。
但現在她唯有依靠這里賺錢才能使家人生存下去,明知已陷入沼澤泥潭卻無力自拔。
她心里一直想著有什么資本能讓李多康再借些錢給她,在堅持自己的原則和底線的情況下怎么開口。
今天她和母親在情況惡化的父親身邊守了一天,護士在給父親換藥時提醒她們存著醫院賬上的錢又快花完了,不及時交錢的話,所有的治療都會停止。
母親給所有認識的親戚朋友打了一遍電話,只借到了一千元,杯水車薪,父親在重癥監護病房里一天的費用基本上在一萬左右。
唐馨離開醫院時撒謊說自己是去找同學朋友借錢,讓母親不要擔心,一定可以借幾萬元回來。
其實關系好到能借錢的同學朋友她早就借過了,好些都還沒還給人家,哪里還借得到錢。
從后門進到國色天香會所的化妝間,女孩們基本都妝扮好了,趕著要出場。
管她的媽咪正在訓一個公關,“昨晚你是怎么搞得?客人又沒叫你脫,你倒好主動寬衣解帶的往客人身上貼。那個什么貿易公司的陳總向康哥投訴了你,說你素質太低,讓他的客戶覺得我們這里也不是什么高級地方。我平時和你們說過多少次,在國色天香做公關不等同于做妓女。客人雖然是來尋開心,但這里的客人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不喜歡臉上明擺刻著兩個字的女人!”
“麗姐,對不起,我以后會注意的。”
“沒有下次了,康哥昨天還為你的事扣了我的錢,做完今晚你就不用來了。”
那個公關哀求說:“麗姐,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這段時間沒有客人帶我出場,收入少了好多,我也是一時心急。”
“就算不出場,我們這里的客人也比其他地方的客人大方,小費也不少,你說你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孩子一月至少上萬的收入還不夠花嗎?”
“我不是嫌這里錢賺得少,主要是我的男朋友最近做生意有虧了,急需資金周轉。我想幫他”
“你交了這種男朋友,賺再多錢也是不夠的。”麗姐在風月場上打滾多年,栽在養小白臉上的小姐見得太多,已經沒什么同情心,說,“你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好,壞了這里的規矩,做完今晚必須離開。你也知道就算我肯讓你留下,康哥也是不會同意的。”
那個公關明白再多說也沒用,國色天香的規矩向來很嚴,沮喪的垂下頭,走出了化妝間。
唐馨一直站在一旁,等麗姐訓完人,準備把昨晚穿回家的禮服掛到服裝間去。
麗姐早就注意到她來了,看化妝間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冷著臉對她說:“199號,今天為什么遲到?你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了大家閨秀,以為認識市長的公子就能把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人家今天來把昨天的賬結了,和一幫朋友現在在包房玩得正開心,可是提都沒提過你,點得全是阿芳手下最紅的幾位。臭男人都是喜新厭舊,你不要太自持過高。”
有些事唐馨覺得沒必要和麗姐解釋,但聽到麗姐說易建軍今晚又在這里點了小姐,心里不太舒服,建軍一向行為端正,根本不是那種花天酒地的官二代,昨晚會來這里完全是為了她。
唐馨盡量讓自己不去想不去管建軍的事,客氣的對麗姐說:“對不起,家里有點事。今晚我想請假,康哥現在在辦公室嗎?”
“我看你也不想在這里賺什么錢,要請假就請吧,等會我碰見康哥跟他說一聲就行了。”麗姐對著鏡子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已經不指望唐馨能幫她賺錢了,用隨她便的口氣說著,也準備出去招待客人。
唐馨忙說:“我有點事想跟康哥說,還是我親自跟他請假吧。”
麗姐不再回應她,帶著招牌式的嬌媚笑容,風情萬種的走了出去。
唐馨掛好禮服,心里打鼓的急著去找李多康借錢,到他辦公室卻沒找到人。
她邊走邊尋思著這個時間李多康多半會親自將些熟客帶到包房,給點優惠,送盤果拼之類的,跟熟客拉攏關系。
李多康現在肯定很忙,就算找到他的人,也沒功夫多說什么,還不如就在他辦公室門口等他,忙完一陣他總是要回辦公室歇會的。
急也沒用,唐馨想好后一轉身準備還是折回辦公室等著,看到李多康正帶著兩個有型有款,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的客人往包房方向走。
本想跟上去,但當她看清其中一個客人正是秦少龍,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昨晚只當是被瘋狗咬了的,今天她實在不想再跟瘋狗糾纏,立刻側身背過臉,沿著不引人注目的墻角悄然溜開。
“你站住!”還是有個聲音從后面傳來,唐馨嚇得腳下一崴,希望不是在叫她,加快了溜走的速度。
“唐馨,我叫你站住!”
遇上他這種惡魔般的男人就沒有僥幸逃脫的可能,唐馨不得不站住,如果她再不停下來,那肯定就是耳朵有問題。
秦少龍叫她的第二聲音量足以讓大堂里的所有人都聽到。
唐馨努力能讓自己臉上有點笑容,裝作很意外碰到他,還沒完全轉過身,秦少龍已大步流星的到她眼前。
那眼神就像發現獵物的猛獸,恨不得立馬將她撕成碎片吞到肚子里。
“剛才叫你沒聽到嗎?”
“聽到了,所以就停下來了啊。”唐馨裝傻的回答,她想不明白一個擁有無比英俊面孔的男人,為什么內心會如此陰暗變態,讓她有種厭惡之極的感覺。
唐馨只當昨晚什么事也沒發生過,目光略過他,對他身后的李多康說:“康哥,我正好在找你。你有事就先忙,我去辦公室等你。”
“李經理,你不用陪我們了,我們都是這里的熟客,自己招呼自己就行了。你可不要讓美女在辦公室等你太久。”跟秦少龍一起的男人曖昧的笑說。
唐馨這才注意到站在秦少龍身邊的男人是上次點她出場的張振春,年齡比秦少龍大些,看上去舉手投足之間也是風度翩翩。
上次留給她的名片上印著“中達宏邦進出口貿易公司總經理”的字樣,她已不記得那張名片被自己隨手放到哪里了,當然也不會主動聯系張振春。
一想到張振春當時非要點她出場的架勢,絕對也不是什么善類。
李多康明顯感覺到秦少龍望向他的眼睛里透著殺氣,不由每個神經都繃緊了說:“張總,你可不要亂開玩笑。她是我們這里的公關,找我一定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說。”
“199,你今天為什么無緣無故的遲到,來晚了不說,妝也沒畫。今晚你和管你的媽咪一人罰五百,以后再有這種情況就罰一千!”李多康轉向唐馨寒著臉說。
張振春驚訝的盯著唐馨,對秦少龍說:“喂,她就是199號?”卻見秦少龍面沉如水,沒一點波瀾,看來他是早認出來了,對她似乎已經很熟悉了,動作挺快的。
唐馨一聽說要罰錢,忙解釋說:“今晚我跟麗姐請過假,可不可以不要罰錢。”
“李經理,人家小姑娘有點事請假也很正常,為這罰錢也太不盡人情了。”張振春一直在看素顏的唐馨,幫她說話。
上次在包房唐馨畫了濃妝,被秦少龍嚇哭后成了個花臉貓,反正在娛樂場所里上了妝的女人也分不出美丑,都差不多。
張振春只記得她那雙如清泉水般的眼睛,現在看她沒化妝的樣子,雖然她臉色有些憔悴,但這才是真實的美,有點喜歡上她了。
“你好,還記得我嗎?上次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
唐馨當然記得他,總是在她面前裝好人,肯定別有居心,她勉強笑了笑說:“你好。”
從她開始在這里當公關的第一天起,她就發誓絕對不會對這里的任何一個客人有好感,相信只要堅持自己的底線,即使陷入最骯臟的地方,也能保持自己的清白。
李多康也不好得罪張振春,不再提罰款的事,耐著性子對唐馨說:“既然跟王麗請過假,還來找我做什么?”
“康哥,我有點私事想請你幫忙。”唐馨說得吞吞吐吐,瞄了瞄秦少龍和張振春,覺得這么多人在場不方便開口。
“張總,我們走,別耽誤了正事,吳總他們快到了。”秦少龍淡淡的掃了李多康一眼,又大步流星的走向了ip包房區域。
李多康用力抓了一下本來一絲不亂的頭發,快要瘋了的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找你再借點錢,我爸的病情惡化了,急需些錢,你能不能再幫下我?”唐馨語速很快,她不明白李多康為什么怕跟她單獨呆在一起,不趕快說出借錢的事他肯定會避開她的。
李多康心煩的想著秦少龍肯定誤會他和唐馨有私情,靠,他怎么當初就沒看出來199號就是個紅顏禍水,“我又不是開慈善機構的,剛借十萬沒幾天,又要借錢,沒有!”
“康哥,你再幫我一次,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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