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寵暗想這個官家骨子里是軟弱的,是偏向于主和的。不過自己已經(jīng)被打上了主戰(zhàn)的標(biāo)簽,如果現(xiàn)在轉(zhuǎn)而主和,不僅得不到主和派的接納,還把主戰(zhàn)派也給得罪了。
不過官家又是主和的,自己如果大肆表主戰(zhàn)的言論,估計不會為他所喜。想到這里他突然有了主意,咱們主和也不談,主戰(zhàn)也不講,我從根本上論述這個金人的個性,把自己的觀點隱晦的表達(dá)一下。
所以他提筆在稿紙上開始將金人的歷史,將他們兇殘的個性,將他們民族構(gòu)成,將農(nóng)耕和游牧兩個民族之間的差別詳細(xì)的描寫一遍最后隱晦的提出和金人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
“呼”寫完了這幾篇策論,高寵覺得比和曹寧大戰(zhàn)一場還要吃力。將卷子整理好,他終于松了一口氣,又重新檢查一遍,便靜靜的等待著考試的結(jié)束。
等的時間并不長,外面響起了鐘聲,接著就聽到有人大聲喝道“時間到!眾人停止答題,檢查名字和考牌號,馬上收卷。”
“這么快?我還有好多題沒有答出來呢?”有人出一陣的哀嚎。
“不行,不能交卷我還有兩道策論沒有寫呢?”
這些軍兵可不管這些,打開了房門一下子沖了上來,拿起卷子就走。
高寵倒是不慌不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施施然的離開了貢院。他剛出來出來就碰到了楊再興。
楊再興一看到高寵,滿臉愁容的問道“少君,那個尉繚子將理凡將,理官也,萬物之主也,不私于一人。后面是什么?我說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夫能無移于一人,故萬物至而制之,萬物至而命之。咱們前兩天剛說過啊!你怎么忘了?”
“就是因為剛說過忘了,這才懊惱呢嗎?這次我算是完蛋了!很多都答得比較勉強。”
高寵連忙勸說他幾句,旁邊的人一大片都是哀嘆之聲,想來答得都不是很理想。
很快劉子翼就滿面春風(fēng)的走了出來,一看就知道答得應(yīng)該不錯。
“恭喜子翼,看你春風(fēng)滿面,想來是這里要獨占鰲頭。”
“少君休要取笑。跟少君相比無異于螢火之于皓月,差的遠(yuǎn)了。少君,這次的幾篇問策有些難度,您第一篇的論點是什么?”
“我都是自己的胡亂想的,我寫的是因地制宜和與時俱進(jìn),也不知道是不是對題。”
劉子翼一愣道“因地制宜,與時俱進(jìn)?好啊!先不說這個對不對題,立意就好啊!隱隱有道破天地八方,古往今來的態(tài)勢,我算是真的服了,這次考試,狀元非少君不可,咱們的狀元樓可以提前開業(yè)了!”
高寵聽了連連擺手道“子翼太客氣了,咱們還是回去靜靜的等待消息吧!”
高寵等人回去等待消息,主考張邦昌等人卻在忙著閱卷。按照規(guī)定,試卷需要糊名又叫做彌封和謄錄。試卷原本會被封存,主考官只能觀看謄錄的試卷,以防通過字跡作弊。
不過到了北宋的末期,這種手段也只是流于形式,作弊的情況更加的嚴(yán)重。
張邦昌他們手中拿著就是試卷的原本,他本來接受了小梁王柴桂的錢財,準(zhǔn)備點他為頭名的。沒有想到柴桂被高,抽的身受重傷,連外場都沒有通過,讓他白費了苦心。
內(nèi)場文試只有8幾個人,夾帶私藏被趕出去幾個,空白試卷幾個,涂抹污染的有幾個,畫王八的有幾個,剩余正經(jīng)的也不過五六十份。
這其中詞不達(dá)意著居多,有的還是錯字連篇,讓幾位主考煞費苦心,幾乎跳不出多少合格的試卷。
“妙!”手下一位考官,突然一拍桌子道“眾位大人,這位考生的試卷干凈整齊,通篇不要說錯字,連涂抹,修改都不曾有。再看這幾篇問策,立意深遠(yuǎn),語言流暢,就是在文試中也是可以及第的。”
上面的三位主考官一下子來了精神,張邦昌坐直身子道“有這種佳作,實為難得,拿來待老夫一觀。”
那位考官一路小跑將試卷遞了上去,張邦昌接在手中一邊看著,一邊不住地點頭。兩篇問策看完他的臉上已經(jīng)掩飾不住滿是激動的神色,不過在看第三篇問策,張邦昌的臉慢慢的黑了下來。
這個家伙雖然沒有直接主戰(zhàn),不過字里行間還透露出了主戰(zhàn)的思想,這是為主戰(zhàn)者張目。這讓張邦昌這個主和的大佬難以接受。
再一看名字,上面寫著高寵,高開平,河北西路真定府,真定縣高家鎮(zhèn)人士,更是氣得他差點將這份試卷撕毀。
“真是狗屁不通!這樣的試卷也值得稱贊?”說著他將這份試卷唰的一聲扔在了地上。
那位考官一愣又不敢爭辯,尷尬的站在那里進(jìn)退失據(jù)。秦檜哈哈一笑道“讓我也來看看!”
他從桌子后面繞了出來,撿起地上的試卷。只是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就有些呆滯。這個字體,這不是自己正在一直在研究的嗎?怎么已經(jīng)有人創(chuàng)造出來了嗎?
這讓他有些欣喜,同時心中也有些嫉妒。五味雜陳的拿著這張試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從前到后通讀一遍之后,他猛地一拍桌子道“妙!文章妙哉!可為這次魁!”
張邦昌知道對面的這個家伙是個主戰(zhàn)派,他冷哼一聲道“秦學(xué)正,請注意了!你是太學(xué)的學(xué)正,肩負(fù)著為國培養(yǎng)人才的重任。高寵這樣的舉子道聽途說,胡亂臆測,誣陷歪曲一個友國,試圖挑起兩國的仇視,這是非常危險的!
咱們選的人才要德才兼?zhèn)洌粌H要有才,更要品德高尚!不然不僅與國家無益,還會害了國家。像高寵這樣的人,我是絕對不會讓他中進(jìn)士的!”
秦檜冷哼一聲道“是他道聽途說,還是大人故意針對?你說高寵對于金國是道聽途說,誣陷歪曲。那么張大人去過金國嗎?恁認(rèn)為金國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的?”
張邦昌瞠目結(jié)舌半天說不出話來,秦檜冷哼一聲道“去年官家大壽,金國的使者也曾前來祝壽,觀他們表現(xiàn)和茹毛飲血的野人何異?怕是這不是高寵誣陷歪曲,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張邦昌吹胡子瞪眼,最后露出了潑辣相道“反正此人的思想十分的危險,我要為國家選材絕對不會讓他入選。”
秦檜冷哼道“大人還知道自己的責(zé)任!這些試卷恁都看過了,咱們選出來的是要交給官家預(yù)覽的!恁難道要將這么優(yōu)秀的試卷摒棄,拿著這些狗屁不通的東西交給官家?”
“哼!這個高寵的十分危險,就是選這些狗屁不通的也要比他強!”
“不當(dāng)人子!”秦檜一聽大罵了出來,他跳著腳道“張老賊,我一定要去官家面前奏你一本!”
何灌連忙上前道“二位大人,都消消火。不就是為了一份試卷嗎?反正咱們只負(fù)責(zé)挑選,名次還得最終官家決定。我認(rèn)為咱們就讓高寵入選,但是名次不防低一些,到最后的時候還是讓官家來決定他的名次吧!”
張邦昌和秦檜一聽,也知道鬧得太僵了對自己沒有好處,所以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幾個人湊在一起準(zhǔn)備重新排定名次,不過這一挑選讓張邦昌的臉就黑了下來。這些武人有主和的嗎?有,不過只有區(qū)區(qū)的幾個人,而且他們的文章不美,武比也在最后幾名,將他們的名次提前,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
張邦昌臉色鐵青,猛地站起身道“你們看著辦吧!”說著他站起身氣呼呼的走了。
秦檜和何灌相視而笑,秦檜道“既然張大人吩咐我們排定座次,就將這個高寵定位第一吧!”
何灌微微搖頭道“秦大人,張大人對于這個高寵意見很大,沒必要跟他死扛到底。這個高寵還是排在第二吧!”
“多謝何大人指教。”秦檜猛然醒悟,他沖著何灌拱手為禮。
很快2名進(jìn)士的名單定了下來,何灌讓一位官吏給張邦昌送去。張邦昌氣的牙根直癢癢,拿起名單一看高寵位列第二,知道那兩位也是給了自己面子,長嘆一口氣道“就這么著吧!明日放榜!”
第二日貢院外很多人都在這里等著放榜,這些人又被稱作了候榜。
很快有官吏捧出一張金色的榜單,寫著本次中了進(jìn)士的人員名單。
前三位用朱筆描紅,第一位叫做李宏是一位廣西人。此人武藝出眾,在外場武試的榜上名列第三。前幾次武舉也都參加了,但是文采不足,一練幾次都沒有得中。
他也是一個苦心人就在住在開封苦學(xué)文化,一連1年沒有回過家鄉(xiāng),沒有想到這次高中了進(jìn)士第一,不由得他悲從心中來,喜極而泣。
眾人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趕緊上前恭喜,李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不住地道謝。
“怪了,怎么不是我們爺呢?”高衛(wèi)和高保保他們一群人可都到了,看著這個榜單一個勁兒的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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