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跡中雪域某處。
各種顏色的妖獸鮮血混合在一起滲入雪中,化作冰晶,濃郁的血腥氣和尸體的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這里剛剛生了一場激烈的廝殺,許多妖獸因此而死亡,就連最狡黠的狐狼都沒能幸免。
一只黑色的腦袋在雪地中出現(xiàn),警惕的像四周望了望。
不遠處,有一個提醒龐大的妖獸喘著粗氣,口鼻中噴出的白色的霧將面前的雪花吹的風舞起來,斑斑血跡噴濺在那里,就像落在雪中的梅花,即使在如此黑夜里,也顯得那樣奪目刺眼,竟有種妖治的美感。
粗重的鼻息與喉中不時出的沙啞聲音,可以聽出它很痛苦,受了很嚴重的傷。
黑色的小腦袋看到它時,明顯一愣。
沒想到還剩下只活的!
妖獸巨大的雙翼上滿是創(chuàng)痕,修長的身軀鱗甲殘破不堪,額前兩只獸角也折斷了一個,看起來十分狼狽。
它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
因為它是一只強大的蛟龍。
也是這場妖獸廝殺的最終勝利者。
哪怕到了此刻,它眼中依然有著讓別人覺得很不舒服的驕傲因為太過驕傲,所以容易讓人生厭。
但最讓人討厭的,還是因為它有驕傲的資格。
雙翼蛟龍看著那只小腦袋,很好奇,難道這個小家伙也想來這里,分一杯羹么?
它的眼神依舊高冷,但其中的好奇變成了感慨。
如此脆弱的生命,它抬爪間便可將其碾碎,縱然有遁于雪中的本事能勉強躲過妖獸廝殺,但想在這里保命依然是遠遠不夠的。
蛟龍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它,專心調(diào)動靈氣,恢復傷勢。
直到它聽到了一個聲音。
“小姐,怎么了?”
又有一只腦袋鉆出了雪地,看到那條蛟龍時,和先前那人一樣,都是一怔,旋即眼中的驚訝便變成了驚喜。
“小姐,蛟龍渾身是寶,尤其蛟筋與骨髓,以及顱內(nèi)的蛟丹,更是無價之寶。”
姜文笑著說道:“它雙翼被毀龍角已折,沒了再戰(zhàn)之力,咱們可以說是撿了個大便宜,哈哈!
蛟龍睜開了眼睛,不悅的看向了他,似乎在怪他打擾了自己靜養(yǎng),而且他好像是在嘲笑自己,這讓它更加不爽,于是前爪微動,打算教訓教訓這個小東西。
姜文自然不懼,瞪了回去,雖然戴著面具看不懂他是否在冷笑著,但眼中的玩味兒卻毫不掩飾。
墨秋搖搖頭,說道:“文叔,我宗法寶無數(shù),這小小蛟龍什么時候也入的了您的眼了?”
姜文一怔,旋即笑道:“有理,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他身周的雪地便被一只黑影籠罩,那是一只爪子,鋒利如刀。
爪子狠狠的拍下,落在雪中出了一道沉悶的聲響。
但它沒有擊中。
姜文竄出雪地,遠遠的退開,黑袍下擺處沾到少許獸血凍結(jié)的冰晶,讓他覺得有些惡心,看向蛟龍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被碾死的臭蟲。
“這就是它的不對了,我本來打算繞它一命的!
墨秋從雪中鉆出來,素手輕揚,喚出三尺綠劍,緩緩的走向它。
蛟龍忽然覺得自己翻了個錯誤。
只見劍光亮起,著涼了它驚恐的眼睛,同時也奪走了它全部的生機。
直到死,它都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兩個嬌小的生命會有這么強大的力量。
換做平常,墨秋絕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殺死它,哪怕加上姜文也一樣。
但這場妖獸廝殺實在太過激烈,靈氣的誘惑太大。
遠在灰色草原的那處靈氣充沛之地,是用來給各族雌獸產(chǎn)子的,任何生命想要占領(lǐng)都將要面臨灰色草原與雪域中所有妖獸的怒火。多年來未曾品嘗過靈氣的它們,愿意為了得到這里付出任何代價,哪怕會使族群走向滅亡,都必須要試一試。
那些實力很普通的妖獸聚集到一起,當數(shù)量足夠龐大時,足以擊敗甚至殺死它蛟龍這種級別的存在。
蛟龍打贏這場廝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到頭來卻被墨秋撿了便宜,這確實很有諷刺的意味。
墨秋二人的宗門在極寒之地,所以他們對雪原很了解,這身黑袍有著防御風雪的效果,便是為了在宗門附近自如的行走。
但挖雪洞確實是第一次嘗試。
他們沒有風小寒那樣豐富的挖洞經(jīng)驗,導致雪洞的在妖獸廝殺到附近時便被震塌了,好在挖的夠深,只是埋住了洞口,里面的空間依然夠二人容身。
那兩張猙獰的面具可以凈化空氣,所以也沒有被悶死在里面。
這場激烈的廝殺足足持續(xù)了兩個時辰才結(jié)束,妖獸的殘肢布滿雪地,一直蔓延向遠處的黑暗中,不知究竟有多少尸體。
墨秋取走了蛟丹,再度上路。
或許是黑袍的緣故,遠處的妖獸直覺十分敏銳,卻很難現(xiàn)他們,即使現(xiàn)了也不會在意。
因為它們不是來獵食的,而是來占領(lǐng)地盤的,就憑那兩個瘦小的東西又能翻出什么浪來?
除了又遇到一次大規(guī)模廝殺,逼的二人再度潛入雪中外,這一路走來都相對比較平靜。
很快,便能看到那座黑色宮殿的輪廓。
見到那里,即便是墨秋都指尖微顫,顯然激動無比。
很明顯,那個就是圣人陵墓!
無數(shù)法寶,圣人傳承,也許就在那里。
這如何能不令人興奮?
二人相視一眼,不禁加快了腳步,同時也更加注意周圍的動靜。
越是往前,靈氣越濃。
也就意味著可能有比蛟龍更加強大妖獸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何惜柔終于醒來。
畢竟還是剛剛?cè)胧罋v練的小姑娘,見殿門緊閉,四下無人,竟忽然有些心慌,手指也微微握緊。
風小寒哪去了?
正想要喚他幾聲,卻聽到一陣硬物折斷的聲音。
聲音是從偏殿里出來的,她扭頭看去,只見風小寒捧著一大捆木材走了出來,每走幾步便掉落幾根。
這時她才現(xiàn),高臺下多出了一摞木頭,以及半只凍僵的獸腿。
難道他又出去狩獵了?
不對,他竟然把自己扔在這里,出去狩獵。
何惜柔的眼神變得有些壓抑,嘴角微微下彎。
她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因為他拋下了自己。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因為這個而生氣,就像她不明白醒來時見他不在身邊,就沒由來的心里慌。
難道這就是“依賴”么
風小寒看著她,笑道:“醒了?”
何惜柔表情僵硬,認真的說道:“不,我還在昏迷呢!
“呃”
風小寒一愣,心想醒著怎么能是昏迷呢,是她瘋了還是自己傻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她昏迷時還睜著眼睛說話那豈不是傳說中的“詐尸”,雖然她還活著用詐尸形容可能不太合適但如果她確實醒著卻在說反話,那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想著想著,他竟然怔在了原地,就連一根木材從懷中滑落砸中了腳也渾然不覺。
呆頭呆腦的模樣,就像落在腳邊的木頭。
何惜柔看著他這幅模樣,忍了好一會兒后,終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風小寒這才反應(yīng)過來,撓撓頭說道:“原來你在講笑話。”
何惜柔收住笑容,說道:“沒想到你連笑話都看不出來。”
風小寒翻了個白眼,說道:“想笑就別忍著,會憋出病來的。”
何惜柔挑了挑眉,問道:“真的可以笑?”
她看著風小寒將木柴放下,想著剛才的那幕,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嘴長在你身上,問我做什么!
何惜柔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哈哈哈哈!
她笑聲中的豪邁大氣嚇了風小寒一跳,手一抖,剛摞好的柴垛又散落了一地。
風小寒一臉無奈的說道:“有那么好笑么?”
“你看你,剛才就跟塊木頭似的!
“木頭是拿來燒火的,我只可能會被烤熟!
風小寒看著她說道:“你剛才的笑聲讓我想起兩個人。”
何惜柔好奇的問道:“誰?”
“山下小鎮(zhèn),那個沒事坐在巷子里打牌總是會贏的大媽。還有走路撿到錢就開心到不行的那位老大爺。”
這話一出口,他就覺得有些不妥,用這樣的語言形容一位角色少女,怎么聽都是挨揍的前奏。
但意識到這點時,已經(jīng)晚了。
那兩個人是小鎮(zhèn)中酒館的常客,何惜柔自然知道他們是誰。
她冷眼看向?qū)Ψ,修眉高高揚起,說道:“你想死么?”
風小寒不擅長話術(shù),不打算繼續(xù)這個話題,便舉起獸腿,說道:“外面來了很多妖獸,有些來的早運氣也不錯,便跑到了很近的地方才遇到其他妖獸展開廝殺,這是我前不久出去撿的,先墊墊肚子再考慮是否殺了我吧!
何惜柔看了眼木柴,問道:“這是那些書架?”
風小寒點點頭,平靜的說道:“它們還真是硬啊,希望可以燒起來吧!
能架住那些份量極重的金屬千年之久的書架所用的木料當然很硬,至少不比天蒼山上那些鐵樹要差。
虧的他生得一身蠻力,不然還真拿它們沒辦法。
木頭上的漆已經(jīng)被掛掉,依然是狼毛為絨,狼牙墜與荒劍為引。
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下,這些木柴就像普通木頭那樣,真的燃燒起來,而且是充分燃燒,出大量的光與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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