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說到這,關于古代女性的婚姻,以及形象等,就不得不提一下唐傳奇了。
因為唐傳奇中有很多關于這方面的內容,而且再加上西游記是以唐朝為背景的嘛,所以我們可以從這方面一窺究竟。
而且需要說明,唐傳奇是我國古典發展史上一個新的里程碑。
其顯著標志,便是文體意識的自覺。
正如大家魯迅先生在中國史略中所說“亦如詩,至唐代而一變,雖尚不離于搜奇記逸,然敘述婉轉、文詞華艷,與六朝之粗陳梗概者較,演進之跡甚明,而尤顯者乃在是時始有意為。”
的確,唐傳奇的出現標志著中國真正走向成熟,并且它對后世、戲曲、繪畫、雕塑等都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
宋代學者洪邁更是稱之為“一代之奇”。
唐傳奇題材較廣,涉及婚姻愛情、封建官場生活、武俠多個題材,其中表現婚姻愛情主題的數量最多,最有思想性,成就也最高。
這些作品大多揭露封建婚姻制度的殘酷,抨擊封建禮教和門閥制度對婦女的迫害。
同情下層婦女的悲慘境遇,歌頌她們為爭取愛情幸福而進行的反抗和斗爭,塑造了一系列具有反抗精神、個性鮮明獨特、可歌可泣的女性形象。
這些女性形象風格各異,包括俠女、才女、n、狐女等等,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都聽說過。
她們從不同層面來展現出了唐代女性的女性美。
她們不僅美貌多才,而且具有復雜柔美的內心。
像是李娃傳中的李娃與霍小玉傳中的霍小玉便是唐傳奇女性畫廊中最為光鮮燦爛、最具代表性的女性形象。
這些形象有許多共同的特點,如同是天涯淪落人。
李娃傳與霍小玉傳兩篇傳奇的內容題材相近,都是描寫貴族公子與n的戀愛故事,都是唐傳奇中之佼佼者,“且都具有唐代傳奇的共性特征,作意好奇、情節曲折、人物生動、語言華美。”
同時在曲折的故事之中,塑造的人物形象李娃與霍小玉也展示了唐代下層婦女的共性特征。
首先,從外貌才情上看,她們都是美麗多情、才情卓絕的女子。
李娃傳中寫滎陽生與李娃的第一次邂逅,滎陽生見到“有娃方憑一雙鬟青衣立,妖姿要妙,絕代未有”
這樣的美,驚得滎陽生失常。
他“停驂久之”,“詐墜鞭”、“累眄與娃”。
滎陽生對她可謂一見鐘情,于是不惜百萬之金追求李娃。
當“整裝易服”而出的李娃“明眸皓腕、舉止艷冶”時,生“遂驚起、莫敢仰視”。
可見李娃之貌美,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再看霍小玉傳中媒婆鮑十一娘向李益介紹霍小玉之時的敘述“資質濃艷,一生未見。高情逸態,事事過人,音樂詩書,無不通解。”
表明她不但美麗絕倫,聰慧無比,而且才華橫溢。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當李益第一次見到小玉時,“但覺一室之中,這樣的美,讓李益一見傾心,兩人擦若瓊林玉樹,互相照曜,轉盼精彩射人。”出了愛情的火花。
其次,她們的身份地位相同。
“自古紅顏多薄命”,李娃與霍小玉雖然具有如此風華絕代的美,但依舊不能擺脫她們悲慘的命運。
她們二人都是淪為社會最底層的n。
國夫人李娃,長安之娼女也”,霍小玉傳李娃傳中作者開篇便有交待“汧中小玉與李益的初會之夜也曾自敘“妾本娼家”。
這種卑微低賤的身份地位讓她們二人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日后無法擺脫年老色衰,慘遭遺棄的命運,也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無法被容于封建豪門。
這種清醒的自我身份判斷和自卑意識成為構成她們性格的一個重要因素,并且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她們的言語行為。
李娃是一個出身下層的長安名妓,長期在風月場中謀生活的她早就練就了一身在風月場中待人處事的本領。
“李氏頗贍。前與通之者多貴戚豪族,所得甚廣。非累百萬,不能動其志。”
正如滎陽生的朋友所介紹,李娃作為長安名妓,二十年的風塵生活,在不斷地被侮辱與被玩弄之中,她已經不再奢望愛情會出現。
她已經志在利而不在情了。
她會熱情地對待每一個與她交往的男子,為的是他們的金錢,為的是在風月場這個社會最底層生存的權利。
霍小玉也是一個沉淪在社會底層的n,但她是因為其父霍王死后與母親一同被趕出王府,迫于生計,才淪入娼門。
涉世未深的她,仍然保留著大家閨秀的羞澀,并沒有徹底的認識到環境的殘酷,對愛情和生活仍然抱有幻想。
“不邀財貨,但幕風流”,她傾心的并不是李益的資產,而是他的詩名、才華。
她渴望通過找一個如意郎君來擺脫自己悲慘的命運。
但是,在她熱烈的情感背后,有著冷靜地思考“妾本娼家,自知非匹,今以色愛,托其仁賢。但慮色衰,恩移情替,使女蘿無托,秋扇見捐。極歡之際,不覺悲至。”
無論是她曾經的慘痛遭遇還是如今的卑賤的社會地位,都讓她對社會人生不再抱有希望。
她已經認識到被棄的命運不可避免,只是固執地不肯放棄對愛情的幻想和堅守。
再次,從生活經歷上看,李娃傳與霍小玉傳都是描寫長安名妓與貴族公子的戀愛故事。
李娃傳講的是常州刺吏滎陽公的兒子上京赴試,愛上長安名妓李娃。
在一年多時間內錢財揮霍殆盡。
李娃在鴇母逼迫下設詭計甩掉公子,弄得公子只好流浪街頭,寄身于兇肆,以唱挽歌為生。
后被他父親發現,其父認為有辱家門,幾乎把他打死。
后便淪為乞丐,一次冒雪沿街乞討時,被李娃遇見,她看到滎陽生潦倒困苦的慘狀,深受感動。
于是她便向鴇母提出贖身,悉心照顧公子的身體,并千方百計讓滎陽生功成名就。
而當滎陽生要去赴任的前夕,李娃卻主動要求他另娶士族之女,自己情愿以殘年奉養鴇母。
在送別途中巧遇滎陽公,滎陽公得知事情的經過,也很感激李娃,力主明媒正娶李娃為妻。
李娃最終也被封為汧國夫人,霍小玉傳寫大歷年間隴西才子李益,二十歲中進士,到長安之后經鮑十一娘撮合,與已淪為娼家的已故霍王之女霍小玉一見傾心,兩人情意相投,在一起度過了兩年幸福的生活之后,李益要赴職上任。
霍小玉深知自己的地位是不可能與李益結婚,因而提出了“年短愿”,希望李益與自己共度年時光之后,另娶高門。
但是李益歸家省親得知母親早已為自己定下了與世家望族的表妹盧氏的婚姻。
李益懼怕嚴母,便開始張羅結婚事宜,后來回到長安準備與盧氏結婚,并處處躲避霍小玉。
霍小玉百訪不得,憂憤成疾,后知李益不肯相見,病情加劇。
臨死在一黃衫豪士的幫助之下,得以見李益。
怒斥其負心行徑之后,表示死后也要復仇,最后心力交瘁而死。
李益與盧氏結婚不久,便得了疑忌妻妾的心疾,將盧氏休棄。
后來再娶三次,都因李益妒嫉多疑,用苛虐的手段防范妻妾,最終也沒有得到幸福。
最后,李娃與霍小玉作為唐代女性的典型代表,共同反映了唐代女性心理意識上的相似性。
唐代社會有一定的開放性,女性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女性自我意識也隨之開始覺醒。
表現在愛情上便是對美好真摯愛情的向往以及追求精神的理想化,要么愛的轟轟烈烈,要么愛的柔腸寸斷。
她們對于愛情與婚姻,都是積極主動地爭取和把握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被動的等待。
李娃傳中描寫李娃面對初次見面的滎陽生有失常態的“累眄”,她“回眸凝睇,情甚相慕。”將對滎陽生的愛慕同樣表達的大膽和露骨。
當滎陽生登門造訪時,李娃“大悅”、“整裝易服而出”,表現出戀愛中女子“女為悅己者容”以及渴望吸引異性追求的普遍心態。
她敢于愛,并且大膽的追求愛。
當她與滎陽生初次相見,日暮時其姥催促滎陽生“速歸”時,她則大膽地留宿“方將居之,宿何害焉。”并且“詼諧調笑,無所不至”,表現得溫柔多情。
霍小玉傳中的小玉亦是如此。
她“不邀財貨,但慕風流”。她不計較名與利,只想尋求一個風流倜儻,與自己情投意合的人作為一生的伴侶。
當她得知李益門族清華,大有詩名,并且儀容雅秀時,覺得李益是自己理想中的佳偶,便積極主動地讓鮑十一娘前來說媒。
“昨遣某求一好兒郎格調相稱者。”
他亦知有李十郎名字,非常歡喜,霍小玉渴望通過幸福的愛情和美滿的婚姻來擺脫娼門,擺脫倚門賣笑,被人愜蹂躪的悲慘命運。
盡管這種依靠尋找如意郎君來擺脫悲慘命運的方式存在著本身固有的戲劇性,但至少我們可以看見,唐代女性為改變自己命運而做出的奮斗和努力。
總之,從李娃和霍小玉身上,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唐傳奇中的女性形象塑造傾注著作者的激情與夢想,寄托了作者的生活理想。
她們是大多數文人士子們的“夢中情人”。
她們美麗多情、聰明智慧、不慕名利,對愛情忠貞不渝,為了所愛的人不惜獻出自己的青春與生命,具有著完美無缺的美質。
其次是這些女性形象都是異樣結局異樣情。
李娃與霍小玉作為唐代愛情傳奇中最具代表性的女性形象,不僅表現了唐代女性的共性,而且在她們各自身上又都有著極為鮮明的個性特征,在她們的身上凝結著獨特的人格魅力。
她們二人同樣在愛情面前卻有著不同的結局,這與她們兩個人的個性以及由于受教育程度以及生活環境的不同而形成的社會觀人生觀的差異有著密切的關系。
因而李娃與霍小玉的形象在相同性中存在著差異性,在共性中包含著異樣的個性特質。
首先,李娃與霍小玉的人生遭遇不同。
李娃是一個久經風月場,美麗多情的煙花女子。
她有著二十年流落風塵的生活,這也可以從后文“某為老子,迨今有二十歲矣”的自述中得知。
二十年的風塵生活,讓她經歷了無數形形色色的男子的侮辱與玩弄,也讓她對愛情雖有渴望但不存幻想。
“少年公子負恩多的嚴酷現實,使她得出了慘痛的經驗莫把真情過于他。
以她娼女的身份,不敢也不可能奢求,得到完美的愛情。”于是在滎陽生資產蕩盡之時,盡管“娃情彌篤”,仍然與鴇母“互設詭計,舍而逐之”,上演了一場舍逐滎陽生的雙簧戲。
正是由于她長達二十年的悲慘n生活,讓我們從她的無情寡義之中又看到了柔弱女子的無奈與凄涼。
相比較于長期生活于娼門之中,人情練達,處事精明的李娃,霍小玉則要單純的多,也具有更多的詩意氣質。
她本是王府的千金小姐,只因“出自賤庶”,所以在霍王死后,同母親一同被趕出王府,淪入娼門。
霍王在世之時,她頗受寵愛,“將欲上鬟”之時,曾讓玉工替她作價值萬錢的紫玉釵。
離開王府時她已長大成人,不但美麗絕倫,聰慧無比,而且“音樂詩書,無不通解”。
因而被鮑十一娘稱為“有一仙人,謫在下界。”。
“高貴的出身,較好的文化教養,天賦的優越條件”,可以說她具備了一個少女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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