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頭說的沒錯,次日早晨起來,天空依舊細(xì)雨蒙蒙。
好在雨不大,勉強可以外出。
眾人到齊后,仲逸卻吩咐程默牽來馬匹,陶朔已備好斗笠、雨披,可以出發(fā)了。
“仲大人,”,眾人正忙活之際,卻見陶朔走了過來,向仲逸附耳幾句。
仲逸擺擺手,向眾人吩咐道:“王小旗、小四兒,你們幾人騎馬先行,我們隨后就到”。
末了,他特意叮囑道:記住,直奔福州方向,一路之上,動靜可以整大些。只是路面濕滑,當(dāng)心趕路。
“明白”,小四等人立刻領(lǐng)命而去。
回到屋中,卻見陶雯兒已候在那里,似有話說。
陶朔為仲逸請坐,奉上一杯茶水,似笑非笑的樣子:“師,仲大人,小妹有話要說,事關(guān)抗倭”。
事關(guān)抗倭?
一個足不出戶的小女子,竟能談到抗倭大計?
那日初次見面,見她有高論,或許今日也卻有高見。
“陶姑娘,說來聽聽,事關(guān)抗倭,人人有責(zé)”,仲逸緩緩端起茶杯,耐心十足。
片刻之后,陶雯兒緩緩上前道:“仲大人,戰(zhàn)事迫在眉睫,雙方拼的是兵力、兵器,更要注意保密,間諜與反間諜,也是戰(zhàn)事一部分”。
村中有人做海盜,海盜中有通倭之人。
仲逸在昨晚就曾想到,而此刻陶雯兒卻說了出來。
“不知陶姑娘所說,具體為何?”,此刻的翰林院侍讀,反倒成了一個旁觀者。
陶雯兒微微一笑:“仲大人身為朝廷命官,年紀(jì)輕輕卻能領(lǐng)了監(jiān)軍協(xié)理的差事,想必,心中早已有數(shù)了吧?”。
陶雯兒所說,實則暗示仲逸:僅僅派小四他們幾人,到小小的陶家莊吹吹風(fēng),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至于如何用到反間諜之計,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女,給出的建議是:既然話已說出,必須要輔助實際行動:真要向福州城運送糧餉,還要部署重兵。
與此同時,軍中軍外,也要派出可靠之人,將提前編排的消息傳到真正通倭之人耳中,再由他們將這個消息傳到倭賊那里。
不簡單
昨晚,當(dāng)老陶頭說起要將他的子女托付時,仲逸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此事要經(jīng)過師父準(zhǔn)許才行,不過從現(xiàn)在看來,這層擔(dān)憂還是少了許多。
咳咳,仲逸不由得望望窗外,隨意說了一句:“此事,我已知曉,兩軍陣前,戰(zhàn)事非同兒戲,豈是說說那么簡單?”。
就這樣吧,仲逸放下茶杯,便吩咐陶朔向門外走去。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陶朔卻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句:“仲大人,是不是地形查看的還不夠?還是”。
不愧是的兄妹二人,聽話聽的真切。
“此事,再說吧,你們不得將方才所說傳出去,記住了”,仲逸再次叮囑一番,之后便走了出去。
對這兩孩子,還是先打擊一下,沉淀沉淀也好。
小雨依舊淅淅瀝瀝,三日期限已到,晚飯之前,必須要回到軍營,俞大猷將軍和戚繼光將軍還等著復(fù)命呢。
時間有限,趕路要緊。
出了陶家小院,仲逸緩緩上馬,不由的回頭望了一眼,感慨頗多:若我大明子民皆能有勇有謀,那將是怎樣一個場面?
高手在民間,千里馬不缺,伯樂也不缺,缺的是千里馬能夠遇到伯樂,且能為它找片廣闊的天地。
“陶朔,今日我們的任務(wù)就是在通往福州的道上,賽一次馬”。
“仲大哥,前面就是滿天云,此山雖沒有雄偉,但在當(dāng)?shù)匾擦瞬坏谩薄?br />
陶朔指著前面群山一片,再次向仲逸解釋道:“這一帶山多,唯獨鳳凰山和滿天云了”。
滿天云?
仲逸不由得再次望著遠(yuǎn)遠(yuǎn)的那片密林。
滿天云是本地人叫的,此山本名叫烏云嶺,山中大多以石塊為主,中間一條窄窄的走道,如同一條大大的裂縫,將此山一分為二。
從地面仰望,可見一線天。那怕是青天白日,一片白云飄過便再也看不到陽光,故名滿天云。
路邊一個簡易木棚,仲逸吩咐陶朔將馬匹栓到棚下,他不由的問了一句:“除主道外,要通往福州,就這一條路?”。
如此一問,陶朔立刻笑了起來:“主道就這一條,若要繞開,那可越走越遠(yuǎn)了,這一帶山多,道路崎嶇,這條主道也花了不少功夫才修好的”。
雨滴噼噼啪啪拍打著木棚,邊緣一條條的雨水連成細(xì)條,地面濺起絲絲水霧。
見仲逸不言語,陶朔只得繼續(xù)道:“仲大人,我都說好多次了,若從鳳凰山腳下,沿著水庫向西走,再越過小南山,就是烏云嶺,穿過那條峽谷,再往東走,就可再次回到大道”。
末了,陶朔笑道:“仲大人,若是這樣繞著走,要多走幾十里地呢”。
這話一點都不假,這一帶群山環(huán)繞,地勢陡峭、道路崎嶇,要生生開一條道,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好好好,這次絕對聽清了”。
仲逸抖落抖落雨披,再次跨上馬背,繼續(xù)前行。
吁,才走了不大會功夫,仲逸一聲叫喊,緊緊拉住韁繩,立刻扭過頭來:“陶朔,昨日過來時,河面之水也沒這么高啊?”。
二人身后是一座小橋,小木橋。
陶朔不以為然道:你說這個啊,仲大人就是仲大人,一看就不知道鄉(xiāng)下的難處。
說到這里,陶朔干脆跳下馬背,站到橋頭邊:“這不?這兩天下雨,河面自然要漲了,夏天的時候,遇到暴雨,河水直接漫過地面啦”。
仲逸拿著皮鞭,立刻開始比劃起來:“那干嘛不擴修呢?”。
這一說,陶朔幾乎要樂了:擴修?這一塊都是土坯,若要加固,就得左右繼續(xù)開挖,可挖的越深、越寬,需要的木料、石料就越多,夯底、搭橋。
不用說,又是銀子的事兒。
“仲大人,這還真不是銀子的事兒,你看到了嗎?”。
陶朔指著正西方向的南湖說道:仲大哥,西邊就是水庫,一旦決堤,再好的橋,也保不住要沖垮。
仲逸沉默半天,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那也要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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