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傲天松開我手的片刻,那只鬼手扯著我的右手猛地下墜!
我甚至來不及答應(yīng)一聲,就被她扯入萬丈深淵。
“啊!!!”
我看向腳下茫茫然的白霧一片,只覺得周身冰冷,什么都看不到,從這兒掉下去,會落到何處?
我也會像了覺和尚一樣,被抽取魂魄,困于畫中,化為這畫上的一個小人兒嗎?
在這兒死……我甚至無法魂歸地府吧。
我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垂直往下墜,那個陰冷到極點的鬼聲在耳邊響起,伴隨著一陣青黑色的煙霧,逐漸現(xiàn)出真容
那張鬼臉的嘴一張一合:“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身上還有仙家之氣……正好為我所用呢,可比進(jìn)來的那個禿驢要有用得多了。”
“仙家之氣?”我咬牙切齒,狠狠說。
“你這個藏在畫里一步都出不去,只能在這兒吸食生人的氣息茍延殘喘的怪物還想要什么仙家之氣?癡心妄想!”我憤怒到了極點
臉上傷痕密布,張嘴的時候帶動臉頰的肌肉,像活活被剜肉一般痛苦。
“這張小嘴真的會說……穆靈兒,這是你的名字?”鬼臉笑著,伸出干枯的手扯住我的手臂。
下墜的慣性加上她猛地一扯我的手臂,我痛苦地尖叫出聲。
手臂脫臼了,骨頭直接翹了起來,在皮肉里彎成令人心驚的弧度。
“!”我痛得幾乎要暈過去!
“穆靈兒……好名字,好名字,靈氣逼人,命也好!彼幮χ昧ε隽伺鑫衣N起的骨頭!
我眼睛充血,拼命深呼吸延緩?fù)闯?br />
我的命好?
我的命要是好的話,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鮮血淋漓,滿身血污地懸在半空中,手臂脫臼,斷掉的骨頭錯位,直直插進(jìn)旁邊的皮肉里?
她笑嘻嘻地繞著我陰測測地說:“美人的命就是好,有生死相隨的愛情,溫馨和睦的親情,還有……友情。真是讓人羨慕啊。不知道,你還能記得他們多久?”
我皺眉盯著她,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哈哈哈……”她的腦袋像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標(biāo),靈巧地貼著我游動,“你知道人最珍貴的是什么嗎?你……為什么是你?”
她陰冷的手指點著我的鼻子,笑得囂張放肆,“是因為你的記憶啊。”
“不是金錢,不是美貌,不是才學(xué),你之所以是你,是因為你腦子里獨一無二,不可復(fù)制的記憶啊!
“如果你的記憶被我奪走了,你說……”
她的嘴角朝兩側(cè)高高翹了起來,幾乎裂到了顴骨:“你還是你嗎?”
我的腦袋嗡嗡了兩秒,沒有記憶……
我將不會是傲天的妻子,冥府的娘娘。
不會是老爹的乖女兒,穆家的孩子。
不會是李霖風(fēng)、七淼、莉莉、沁涵、蘇黎……的朋友。
我所有身份都會消失,不復(fù)存在。
那我就真的不是我了。
那個保姆和和尚的魂魄就是這樣“走失”在畫里的嗎?
渾渾噩噩,失去了自己的記憶,忘了自己從何處來,要去向何處,也就永生永世被困在這張水墨畫中,漸漸變成了畫卷上的一個小人。
忘了寵愛了我二十年幾年的老爹,忘了耍嘴皮子又貪財?shù)睦盍仫L(fēng),忘了彬彬有禮,知禮懂事的七淼,忘了天真活潑的九貍,忘了正義感爆棚的子朗……
忘了……傲天。
這輩子我最珍視、最摯愛的男子。
她的手指一點點松開,在我耳邊陰氣萬分、一字一頓地說:“去、吧”
脫臼的手臂像破布袋一樣耷拉在身上,胸口疼的要炸開,但我顧不上那么許多。
讓我吃再多苦,受再大罪我也能忍受,但忘記他我一分一秒都不能容忍!
我經(jīng)歷了那么多才能與他相識相戀相愛,我絕對不允許她把傲天的記憶從我的腦海里生生抹去!
我抽出插在腰間的折疊短刀。
這是李霖風(fēng)追著劉管家出門的時候塞到我手里的。
鋒利的刀刃隔開我的皮肉,印刻下他的名字。
一筆一劃,刻在我的掌心,即使皮開肉綻,我仍然咬著牙堅持。
想讓我忘記這輩子我最珍愛的人?不可能!
我這身血都流干了也不要緊,就是不能忘記他!
若在之前告訴我,我能一滴眼淚都不掉得在掌心里完整刻下傲天兩個字,打死我都不相信。
但現(xiàn)在,我?guī)缀鯖]有思索,手下動作飛快,僅僅五秒他的名字便血淋淋地刻在我的掌心。
我苦笑。
傲天、傲天……
你曾經(jīng)說我是你的溫柔鄉(xiāng)。
但你于我而言,又何嘗不是這樣?
溫柔鄉(xiāng)、溫柔鄉(xiāng)啊……
……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
我動了動手腳,渾身酸麻不已,像是被什么東西碾過一樣疼。
我睜著眼睛,盯著月洞床床頂。
“小姐,你起來啦?”一個扎著兩個小髻的小丫鬟端著臉盆走了進(jìn)來。
“小姐?”我勉強支撐起身子,“你叫我小姐?”
“是啊,我是你丫鬟,我叫你小姐,不就是這樣嗎?”她笑著絞了一條熱帕子遞給我。
“丫鬟……”我腦袋昏昏沉沉的,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忘記了。
還是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丫鬟,你從來都是叫我的名字春嵐的啊。”
“是嗎?春嵐……”我按了按太陽穴,腦子還是懵懵的。
“是呀,小姐,你今天怎么這么奇怪?”
奇怪嗎?
我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很不安,但是我又說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我皺著眉換上春嵐送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問道:“昨晚,我有被別人打過嗎?為什么全身乏的厲害?就像有人把我全身的骨頭都拆了,再重新安上去一遍似的!
春嵐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我也很尷尬啊,自己有沒有被人打,還要問自己的貼身丫鬟,但是我真的完全不記得昨晚發(fā)生什么。
“小姐,誰敢打你啊,老爺夫人都那么疼你,把你當(dāng)成眼珠子似的……你說,誰敢打你?老爺夫人不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好像挺有道理的。
我動了動脖子,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春嵐在一邊盡心服侍:“小姐,可能是天氣越來越冷的緣故吧。你看著這白晝一日短似一日,天氣眼見著越來越冷,又刮了大風(fēng),今早起來的時候凍得可不得了呢,大家都在掂量著是不是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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