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小姐你昨晚上睡得晚,著了涼,渾身才酸乏的吧?”
“是嗎……”
我揉揉眼睛,看向古色古香的臥房,月洞床、五子奩、木格窗、銅鏡臺、八仙桌、一扇雕刻著花鳥山水的屏風、雕花柜子,珠簾紗窗,又典雅又別致,還很有女子閨房特有的情致。
“這是我的房間……”
“是呀,小姐你快些起來吧,今天可是大好日子,你可不能起晚了。”
“是啊,今天是爺爺?shù)牧髩郏刹荒芡砹恕!蔽蚁乱庾R說出這句話,但一時間又愣住了。
這句話仿佛是直接從我嘴里吐出來的,但仔細一想,我又不太記得是什么人跟我說的,什么時候說的,回憶起來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甚至提到爺爺,心里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我不確定地問春嵐:“爺爺是今天六十大壽吧?”
“是啊!小姐,這件事我在你身邊嘮叨了多少遍了,從……”她歪著腦袋想了想,“應該是從月初就開始了吧?夫人還特意讓小姐重新做了一件新衣裳。”
我看著她手上拿著的粉白對襟小襖,繡著荷花花樣的紅裙:“怎么又是粉紅色?”
“粉紅色不好么?女孩子家紅紅的不是很好看嗎?要不是小姐你年紀輕,又不喜歡那么重的顏色,夫人都想給你定一身紅艷艷的大紅襖子,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穿得喜慶些,老祖宗看了更高興。”
“好吧。”我點點頭,任由她服侍我穿上衣服。
“呀!”春嵐捧著我的手,吃驚地問,“小姐,你這手上一道道淺淺的是什么東西?”
我縮回手,果然,手心上深一道,淺一道的,歪七扭八地刻著一些東西,仿佛是什么東西劃刻上去的。
我擰眉摸了摸手掌上的刻痕,這手心里刻的是什么?
凹凸不平,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淺淺的大字。
這是什么呢……
我莫名的心慌,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人、什么重要的事忘記了。
啊!
我捂著腦袋輕呼出聲,為什么,為什么,只要一細細地思索,我的腦袋就像被人用斧子劈開一樣疼!
“小姐,你怎么了?手疼?”
“不是……”我咬著牙忍痛說。
“不是手疼,是腦袋,腦袋!”我頭疼的要裂開!
“春嵐,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為什么我一想手心里刻著的這個東西就頭痛欲裂?”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頭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春嵐急得都快哭出聲來:“小姐,你別這樣……我日日都跟著你,你手上什么時候有了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啊。”
“你告訴我……”我捂著腦袋痛苦得蹲在了地上。
“小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東西?我都告訴你呀!”
我抬頭看著她淚臉滿面的模樣呆住了。
對啊,我想她告訴我什么?
我自己的腦子里都只是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通,糾糾纏纏,理不清頭緒,只覺得心里空了很大的一塊。
很重要的一塊。
但只是有個淺淺的印象,讓我說清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春嵐扶起跪坐在地上的我:“小姐,你還疼嗎?”
我蒼白著臉色,搖了搖頭。
只要不費心想手掌心里的那個可怕的刻痕,似乎便不會那么抓心撓肺地疼。
“小姐,我去請郎中給你看看?”
我搖搖頭:“不必了,今天可是爺爺?shù)拇髩壑眨@個時候請郎中看病不吉利,鬧得人仰馬翻的,爺爺該不高興了。索性我現(xiàn)在也不疼了。”
只要……我不再想。
“那小姐,就算不去找郎中,總也得在手掌心里涂點藥膏吧!”春嵐著急地跑去翻妝奩。
“小姐是大家閨秀,名門小姐,平日里磕了碰了夫人都要罰我們這些貼身丫鬟,這手心上這么大片傷疤可怎么辦!老爺夫人會把我打得皮開肉綻的!”
她心急如焚地翻箱倒柜:“小姐,上次春嵐放進這柜子里的去疤藥你放哪兒了?”
我什么事情都記得模模糊糊的,哪里會記得這么精細的小事!
我拉住她:“別找了,等會兒要去跟爺爺請安,滿手藥膏味怎么辦?”
“可是這樣這么明顯……”春嵐抓著我的手,仔細瞧,擔心自己被責罰。
我笑著安撫她:“你這么瞧,當然看著明顯了,誰會像你一樣,抓著我的手瞧個不停?”
她撅著嘴,依然擔憂地一言不發(fā)。
我把手握成拳頭狀,笑道:“春嵐,你看,我這樣不就行了?捏著拳頭誰也看不到的。”
“可是小姐你也不能總是握著個拳頭啊,大喜的日子,小姐你倒像是要跟人拼命似的……”
我打斷她的話,把她拉到梳妝臺前:“只要你把我裝扮得好看一些,老爺夫人就會只注意我的臉,誰會注意看我的手?”
春嵐的臉頰笑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小姐,你說的對,來,讓我給你化個艷壓群芳的妝。”
輕紗煙暖,地龍燒了炭火,暖烘烘的,厚重的門簾將屋外的寒風隔絕在門外,春嵐站在我身后,為我挽起頭發(fā),開始為我梳妝打扮。
我盯著鏡子里那張臉,為什么明明是很熟悉的那張臉,但總給我一種陌生到極點的感覺?
仿佛這頭上繁復的裝扮在我頭上格外怪異。
我抬手摸了摸頭發(fā),春嵐緊張的開口問道:“小姐,我今天做的不好看嗎?今天可是特別的日子,不能也有半點差錯。”
我搖搖頭:“沒有不好看,你心靈手巧,挽起來的發(fā)髻特別好看。只是你平日里給我挽的就是這種發(fā)髻嗎?”
春嵐的手輕輕地劃過我的鬢角,把耳邊的碎發(fā)夾在腦后:“小姐,你今天怎么疑神疑鬼的?問出來的問題都這么奇怪?”
“只是覺得這樣的自己很陌生,你先告訴我,平日里我的發(fā)髻就是這樣嗎?”
春嵐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啦,小姐,你平日里最不喜歡這么復雜的東西,什么頭飾珠釵,粉啊玉啊的,總算是弄個簡單的發(fā)髻就出門了,夫人都總說你雖然是大家閨秀的小姐,但總是打扮得沒有個小姐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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