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棠站在北原都城的城樓上,莫小豆一行五人,騎著馬已經走得不見了蹤影,這五位趕夜路,連盞氣死風燈都沒帶,就這么摸著黑走了。
秦涵在城樓下飛身下馬,將手里的韁繩拋給趕上來的兵卒,自己快步跑上城樓。
因為深更半夜地開城門,街上還有軍隊列隊、跑馬的動靜,已經飽受驚嚇的城中百姓,這一回又是被驚嚇一回。到這會兒工夫,莫小豆五人都走沒影了,城里站在街頭百姓還沒散去。
“殿下,”秦涵給榮棠行禮,抬頭就見幾個莫北陌的手下,也站在了榮棠的身邊,秦涵是打心眼里不贊成,誰知道這幫家伙是什么心思呢?就這么著,讓這幫人站他們殿下身邊了?萬一出事呢?
秦涵不是能隱藏心事的人,心里不贊同,那秦三少爺的臉上就露出來了。
“你們守城吧,”榮棠跟身旁的大漢道。
大漢瞪秦涵一眼,沖榮棠應了一聲:“是。”
榮棠往下城坡那里走,邊走邊問秦涵道:“城里的百姓都安撫好了?”
秦涵搖頭,“好話都說盡了,可城里的人都不信,好些人這會兒還站在大街上。殿下,這要在我們崇寧,百姓都是關門閉戶地躲在家里,這北原人怎么都往大街上跑?”
“若是遇上長生宗,躲家中有何用?”榮棠下了城樓。
“早知道這樣,應該把鹿鳴的人頭留下來示眾的,”秦涵惋惜道。
“留下人頭?”榮棠笑了一下,“你就不怕他再活過來?”
榮棠這笑是冷笑,話也說得瘆人,弄得秦涵汗毛都倒豎了。這大半夜的,太子殿下是在跟他說鬼故事嗎?
“算了,”榮棠這時走到了自己的馬前,跟秦涵說:“等明日城中人發現無事發生,他們自然就會散了。”
秦涵伸手替榮棠拉住馬韁繩,看著榮棠上馬后,才將韁繩交到榮棠手里。
“你回軍里后,讓他們速作準備,我們會盡快回去,”榮棠坐在馬上道。
“是,”秦涵領命。
榮棠拔轉馬頭,城下長街的街尾跑去。
“后退,后退,”站在街上的兵卒,將聚在街上的城中百姓往后推。
街上的百姓神情驚惶,今晚這陣仗很大,這讓他們不相信崇寧跟他們說的話,只是有崇寧人提前回崇寧去?軍隊都在街上列陣了,崇寧人的軍營里也是燈火通明的,這叫只是幾個人走?
“他就是榮棠,”有北原人認出馬上的榮棠,小聲跟身旁的人道。
這是個大聲向榮棠發問的好機會,可在場的北原人卻又鼓不起這番勇氣來。皇帝沒有了,皇族都死絕了,別看榮棠是崇寧的太子,這位還真就是如今都城里,身份最高貴的人了,哪個白丁敢向這位喊話?
事實上,直到榮棠騎馬出了這條長街,站了許多人的長街上都是聽不見什么人聲的。只是等榮棠過了長街外的十字路口,他看見了前方沖天的火光,隨即榮棠身后的長街就騷動起來。
榮棠勒停了馬,問身后的侍衛道:“秦泱在何處?”
“秦少將軍這會兒應該在都城都尉府,”侍衛忙答話道。
“林清,”榮棠低聲喊。
林清從榮棠身后出來,應一聲:“奴才在。”
“去看看是哪里著火了,”榮棠下令道。
林清領命,打馬就要走。
“我會去大佛寺一趟,”榮棠又道:“你去那里找我。”
“是,”林清大聲領命。
大佛寺就是莫北陌和莫小豆兄妹,去過的那座皇家寺院,長生宗被誅滅之后,最先回來的就是大佛寺的僧人,才幾天的工夫,大佛寺佛前的香燭就又點了起來。
榮棠在寺門前下了馬,深夜了,大佛寺的寺門也沒有關上,看門里的前庭,不見有人。
“你們在這里等我,不用跟了,”榮棠交待侍衛們一句,邁步就進了寺門,又跟還跟著自己的暗衛們道:“你們也留下。”
東三小哥從暗處出來,急道:“主子?”
“無事,”榮棠沖東三擺一擺手,“我很快就出來。”
東三小哥沒法兒再勸了,林清和莫冬白在,可能還能再勸上兩句,可東三,東三小哥自認為他沒這個資格。
榮棠孤身一人走進大佛寺,佛前的僧人應該大部分都睡下了,榮棠一路走到正殿,都沒有遇見一個僧人。
大佛寺的正殿里,佛前的長明燈剛續滿了燈油,香爐里的三柱香也是剛換上的。主持大師盤腿坐在蒲墊上,閉目默念著法華經,握著小木槌的手微微放下,木魚就響一聲,篤。
榮棠走進正殿,見主持大師沒察覺到有人來,榮棠抬手輕扣一下身后的殿門。
聽見這動靜,主持大師睜眼轉身,看見榮棠后,主持大師愣怔一下后,便站起了身,念一聲佛號后,沖榮棠施禮道:“太子殿下。”
大和尚怎么會認識自己的,榮棠不感興趣,便就不問,抬眼看一看端坐正殿的大佛,大肚的彌勒佛,咧嘴笑得十分歡喜。
“殿下,您深夜至此,”主持大師小心翼翼地問榮棠:“不知殿下有何貴干?”
“你這里可以超度人嗎?”榮棠問。
被榮棠的問題問得又是一個愣怔,主持大師斟酌著道:“殿下,佛度眾人,自是可以超度眾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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