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豐在得知,興漢侯府的,動作之后,連夜來找劉正。
劉正笑著說:“左侍郎,快過年了,你也到了,該死的時候了。”
左豐嚇跪了,痛哭流涕的說:“侯爺,不帶這么,過河拆橋的吧?”
劉正示意左豐,稍安勿躁。
然后才解釋說,中官惡名,天下盡知,若不假死,如何離開洛陽城呢?
除非左豐,不愿意離開,想要同十常侍,一起為漢帝殉葬。
左豐聽了之后,這才破涕為笑。
在春節(jié)來臨之際,黃門侍郎左豐,突染惡疾,不治身亡。
張讓親自勘驗,無誤之后,一副麻席,卷起尸身,命人拉出皇宮,丟亂葬崗。
陳到從皇宮門口,一直尾隨跟蹤。
到了亂葬崗之后,命劍兵團戰(zhàn)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尸體,換下左豐之后,悄悄的回到了,興漢侯府。
左豐醒來之后,改名換姓。
劉正賜名:劉左,作為興漢侯府的管家。
死過一次的人,居然什么都,想通透了。
孤家寡人一個,貪財又有什么用呢?
再說劉左有股份,分紅也是不少的,侯府還管吃管住。
每天來回忙碌,也沒有時間,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呀!
有了錢的劉左,就想起了劉正的話,把錢拿出來,到處架橋鋪路。
馬鈞還以為,是興漢侯府的,一大善政。
于是就請示劉正,給新橋命名。
劉正大筆一揮左豐橋。
新生的劉左,感恩戴德,從此歸心。
中平五年,終于在冷冷清清中,來到了人間。
這一年,興漢侯府,多了一位管家劉左。
與此同時,漢帝少了一位,摟錢的黃門侍郎左豐。
劉左的存在,興漢侯府上下,都是一個禁忌。
除了郭嘉和陳到,也就是劉正,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后來在梅園劉府,盧植與左豐照面。
氣得盧植,差點兒將劉正,逐出師門。
劉正聆聽完,盧植的教訓之后,并沒有爭辯,而是帶著盧植,出了梅園。
站在左豐橋上,緩緩的背起了,蔡府古卷上的一篇文章。
其原文如下:
晏子使楚。
楚人以晏子短,楚人為小門于大門之側而延晏子。
晏子不入,曰:“使狗國者從狗門入,今臣使楚,不當從此門入。”
儐者更道,從大門入。
見楚王。王曰:“齊無人耶?”
晏子對曰:“齊之臨淄三百閭,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肩繼踵而在,何為無人?”
王曰:“然則何為使予?”
晏子對曰:“齊命使,各有所主:其賢者使使賢主,不肖者使使不肖主。嬰最不肖,故宜使楚矣!”
二
晏子將使楚。
楚王聞之,謂左右曰:“晏嬰,齊之習辭者也。今方來,吾欲辱之,何以也?”
左右對曰:“為其來也,臣請縛一人,過王而行,王曰:何為者也?對曰:齊人也。王曰:何坐?曰:坐盜。
三
晏子至,楚王賜晏子酒,酒酣,吏二縛一人詣王。
王曰:“縛者曷為者也?”
對曰:“齊人也,坐盜。”
王視晏子曰:“齊人固善盜乎?”
晏子避席對曰:“嬰聞之,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今民生長于齊不盜,入楚則盜,得無楚之水土使民善盜耶?”
王笑曰:“圣人非所與熙也,寡人反取病焉。”
背完之后,劉正問盧植:“盧師可知,弟子背這篇文章的,用意何在呀?”
盧植說:“七郎敏銳,難道是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
劉正點了點頭,又指著橋身上的,“左豐橋”三個字。
想那左豐,侍奉漢帝,多有出使,勒索官民。
如今劉左,供職幽州。修橋補路,樂此不疲。
更是深得橘枳之味,也讓后人三思哪?
盧植聽了之后,終于明白了,劉正的用意,也說了一句:“浪子回頭金不換!”
劉正見盧植,暫時的,放過了劉左,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關于左豐和劉左的爭議,至此結束。
據(jù)說晚年的左豐,常與盧植一起,在梅園的假山上,曬曬太陽,回憶曾經(jīng)的往事。
當年的路,實在是,太艱難了。
中平五年。
新年大朝會,幽州牧劉虞表奏:
原泰山郡太守張舉,上表請封巨高侯,被太尉張溫,拒絕之后。因此心生不滿,棄職回鄉(xiāng)。
于雍奴老家,聚眾生亂,自號雍奴大帝。
又有張純等為爪牙,西掠上谷郡,東占右北平北踞長城,南侵幽州治所廣陽郡薊城。
漁陽郡太守李膺,領郡兵討逆,被叛將張純斬殺,全郡上下,皆為賊土。
校尉孟益,受命討賊,三戰(zhàn)不勝,退回薊城。
偽帝張舉,圍城甚急。
恕臣無能,急盼救援。
若是遷延時日,恐幽州淪陷之后,不復漢土稱謂。
臣幽州牧劉虞,泣表!
漢帝命張讓,當眾宣讀劉虞的表奏。
隨后又讓朝臣,商議對策。
劉正下朝之后,郭嘉和陳到,一起前來拜見。
關于張舉n的細節(jié),幽州送來了詳細的情報。
原來張舉辭官之后,蝸居雍奴老家。
中平四年,九月十六日,明月高懸。
張舉感慨,其志不張,于園中飲酒。
月華灑庭,籠罩家鄉(xiāng)。
亭西井畔,綻放金光。
張舉命人,沿光暈處開挖。
深入九尺五寸,得金虎石匣。
打開匣子一看,只見里面,傳國玉璽一枚。
通體金黃色澤,九龍拱首。
正面?zhèn)鳥篆體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這就是九副璽之一的,五行金璽。
張舉得璽,左右驚慌失措。
更是三跪九叩,三呼“天子”。
張舉自認為,得了天命。
于是就召集家兵門人,取雍奴作為據(jù)點,立旗聚兵,自稱雍奴大帝。
同鄉(xiāng)張純,引眾前來相投。
張舉大喜,任命張純?yōu)橛号髮④姡M攻郡治漁陽縣。
漁陽太守李膺,大意輕敵。
以三千郡兵,不思守城疲敵,反而強行邀戰(zhàn)。
李膺以為,張純自號,雍奴大將軍。
其實不過,是無名之輩,定可一鼓而破。
于是他,不顧左右的勸說,引兵百,搦戰(zhàn)張純。
張純本是雍奴力士,以勇力聞名于,鄉(xiāng)野之間。
見李膺以太守之尊,竟然學人斗將。
大喜之余,慨然應戰(zhàn)!
張純善使蛇矛,李太守手持,三尺長劍。
互道名姓,又對罵一番之后,斗在了一起。
一合方過,李太守右臂受傷。
再一回合,李太守身首異處。
漁陽郡兵大懼,不敢潰散。
張純耀武揚威,巡視三軍之后,又對漁陽郡兵們喊話:
今漢帝無道,閹宦弄權,正人失位,奸佞盈朝。
百姓困苦,道義難張。
亦有劉正,固步自疆專愛范陽,不濟四方。
漁陽久苦,不得天恩。
天子張舉,中庭得璽。
順天應命,應德定制于雍奴縣城。
同是漁陽人,該當圖自強。
拿起手中劍,一起走四方。
眾人與我,一路向東,先破鄒丹,再滅公孫瓚。
漁陽郡兵,群龍無首,又被張純一番挑撥,愿意助紂為虐者,十之九。
張純漁陽整軍,東進右北平,兩敗鄒丹,聲勢浩大。
張舉御駕親征,三戰(zhàn)定代郡。
三月之后,合兵雍奴縣城,南下薊城,打算定鼎幽州。
幽州牧劉虞,親督糧草,命令校尉孟益,于薊城之北,盤山關口結寨。
張舉命張純出戰(zhàn),雍奴大軍,攜戰(zhàn)勝之威,力壓漢軍。
張純勇武,刺傷孟益。
漢軍抵擋不住,紛紛后撤。
盤山失陷,薊城北門大開。
劉虞驚慌失措,困守孤城。
好在南有范陽郡,西有上谷郡,都是興漢軍的地盤,倒也沒有后顧之憂。
然而請興漢軍增援,只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劉虞只好,表奏漢帝。
郭嘉看著劉正,問道:“侯爺,難道這就是,興漢侯府,回歸幽州的契機嗎?”
劉正說:“是不是契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得大將軍府的那位,點了頭才成呢?”
劉正看著,張舉n的始末,心中在想,九大副璽,終于有三璽現(xiàn)世了。
如今漢室兩璽,暫且讓漢帝拿著。
本來劉正打算,讓刺出動,盜取傳國玉璽。
又害怕會打草驚蛇,畢竟十常侍,雖然貪婪,但是他們不傻,知道傳國玉璽的存在,其實是他們的護身符,肯定是不會,掉以輕心的。
劉正和郭嘉,打算靜觀其變,靜候佳音。
讓大將軍府,替興漢侯府,謀取回幽州的,方便之門。
大將軍府中,何進召陳群商議。
何進問:“長文,興漢侯府,就是雞肋一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留著吧,又如梗在喉。具體應該怎么處置,你拿個主意吧!”
陳群說:“如今已經(jīng)到了,關鍵時刻。平賊校尉部,反而成了,最大的變數(shù),是時候,搬開這塊石頭了。”
隨著蹇碩,討伐楊奉,先敗而后勝。
上軍校尉部,原來的千雄兵,只剩下千余,殘兵敗將。
蹇碩雖忠,奈何人少。
兵強馬壯的,平賊校尉部,反而成了,皇太子能否,順利的承繼大統(tǒng),唯一的決定性力量。
漢帝雖然精力不濟,但是斗了多年。
一旦強命劉正,輔佐皇次子劉協(xié),只怕大將軍府的,所有謀劃,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何進不敢賭漢帝是不是,會顧全大局。
為了茍延殘喘,讓大將軍府,放手施為。
何進說:“武力對抗,只怕是不行。還是請興漢侯府,遠離中樞。只要劉正,不出來攪局,壞咱們的好事。適當?shù)纳埔猓是可以,表達一下的。”
何進給陳群的謀劃,定下了一個基調與興漢侯府,為善!
在井水不犯河水的,基礎上之上,盡可能的,表示出,大將軍府的善意。
如今的劉正,已經(jīng)成了,漢帝手中,唯一可以,借助的一張牌。
大將軍府要做的,就是逼迫漢帝,做出決策是要江山社稷,還是要斗氣到底。
漢帝若是,抓住劉正不放,那就是要,魚死破。
若是放走劉正,就意味著,漢帝,向天下豪強世家,徹徹底底的妥協(xié)了。
如此一來,反而可以,更好的,確定漢帝的態(tài)度。
畢竟大將軍府的,奮斗目標,是皇太子,繼承漢帝大統(tǒng),繼續(xù)替,天下的豪強世家,頂雷。
漢帝是聰明人,斗了這么些年,也應該明白,妥協(xié)才是續(xù)命良方。
自東漢光武大帝以來,妥協(xié)已經(jīng)成了,漢帝更替的主旋律。
不妥協(xié),就是中官當?shù)馈?br />
妥協(xié),就是外戚專權。
漢室天下的話語權,已經(jīng)落入了,天下豪強世家的,代理人的手中了。
何進是天下豪強世家,擺在明面上的代理人。
張讓等十常侍,則是漢帝,垂死掙扎的倚仗。
現(xiàn)在看來,是何進贏了。
不知道漢帝,會不會,徹徹底底的,拱手認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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