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姜啟默抱有相同期待的是托馬斯康納,在他的預測之中,如果姜啟默是個蠢貨,那么當天回去和家人商討一番,第二天就應該會答應他提出的合同。
但這件事沒有發生,也就代表了另外兩種可能性已經出現了,其一是姜啟默或者真正經營這門生意的人還在考慮,其二就是選擇了拒絕。
“是聰明,還是貪心不足?又或者是聰明的貪婪者?”托馬斯康納很感興趣,只不過他也有自信掌控目前的局面。
另一邊,姜啟默也來到了康納家的大別墅,當他進了大門來到房子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用親自等候來表達尊重態度的康納父子。
杰登康納穿著很隨意的襯衫、休閑褲,托馬斯康納則是一絲不茍的西裝褲配襯衫加領帶,父子二人看到姜啟默和隨同到場的姜修武,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一番寒暄和互相吹捧之后,大家先在客廳吃了點心、喝了茶和咖啡,然后杰登拿著姜啟默給的曲譜去音樂室玩樂器,姜啟默叔侄和托馬斯康納則是進了書房。
走進康納家的書房,姜啟默看到的是不同于叔公那邊的風格,沒有一絲厚重,而是處處展現了嚴謹和整潔。
包括地板、書柜、書桌、接待客人的沙發等物件,全都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在書房辦公桌正后方則是一個和墻面幾乎同等大小的書柜,上面整齊擺放著諸多書籍,當客人走進來正對著這個書柜時,他們就應該知道,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一個飽讀各類書籍的白人精英。
姜啟默應該感到慶幸的是,他和杰登是同學,而且還會是同一個樂團的伙伴,甚至他會是樂團的靈魂人物之一,中年得子的托馬斯康納對兒子極為疼愛,也早就定下了不愿意把關系弄僵的底線。
“姜先生,還有我親愛的小鋼琴家,請坐。”托馬斯康納很有禮貌的邀請姜修武和姜啟默坐下來,然后走到書房一側的一個柜子前面,打開柜子后笑著問道:“酒?咖啡?或者是茶?”
姜啟默和小叔都選擇了茶,然后就見識到了托馬斯康納的泡茶手藝把茶葉丟進開水杯。
“姜,還有啟默,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嗎?”托馬斯康納牢牢掌控著話語權,得到姜啟默點頭應許之后,接著問道:“讓我猜一猜,你們今天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是的,我給您帶來了一個新的合作方案。”姜啟默按照西方人的習慣,開門見山的說道:“事實上,康納先生您的合作邀約對我來說很為難,因為我們正準備著控制調料的銷售量。”
托馬斯康納面露意外之色,心里面卻是暗暗吐槽:你在騙三歲小孩嗎?
姜啟默的調料生意才剛開始做,負責經營的姜修武還在不停找人合作呢,現在反過來說是在控制銷售量?這是鬧哪樣?
“我想聽一聽你的分析。”托馬斯康納還穩得住心態。
“首先,我想知道康納先生對調料廠未來幾年銷售前景的預測數字,”姜啟默借著少年人的身份給出了有些許得寸進尺的發問,順便也是試探一下托馬斯康納的態度。
“按照你現在的價格,五年,2000萬美元?”托馬斯康納從姜啟默的眼神中看到了自信,也不介意說出一個預測的數據,更是接著道:“你是想讓我提高合約的保底數字嗎?”
“不,我是準備向您說一組數字。”姜啟默笑得很“靦腆”,一連串數字脫口而出:“10磅重的調料大約可以烹制出100磅炸雞,每只肉雞重達4磅就可以用來烹炸,這就是25羽,算起來我5年要賣20萬桶、每桶重10磅的調料,才有可能達到2000萬美元的銷售額,那么帶動的是500萬羽養殖肉雞的銷量。”
“很棒的數學。”托馬斯康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所以,你想參與到這些利潤的分配之中?”
“我沒有這個資格,但這就是我準備控制調料銷售的原因。”姜啟默笑得很陽光。
托馬斯康納也不介意,鎮定自若的說道:“我們的想法大致上一樣,區別就在于,啟默,你沒有實現這個想法的基礎。”
“你沒有資金。”托馬斯康納豎起第一根手指。
“你沒有一個管理團隊。”托馬斯康納豎起第二根手指。
“你沒有相應的產業經營經驗。”托馬斯康納豎起第三根手指。
“你不懂得怎么去開展這個模式,你現在連一份計劃書都給不出來。”托馬斯康納豎起第四根手指。
“你沒有時間!”托馬斯康納豎起第五根手指,然后攥成拳頭,接著說道:“你只有一張調料配方和粗糙的烹飪方式,啟默,這就是你面臨的現實。”
“但配方會是核心。”姜啟默的笑容還是顯得陽光燦爛,反問道:“我只有一張配方,康納先生您卻離不開這張配方,它是核心!這是您剛才告訴我的。”
“是的,我承認它是核心,或者說目前它讓我看到了成為核心的可能性。”托馬斯康納笑得很開心,“但是,啟默,我們是商人,我們賺不了所有的錢,應該是屬于你的,我從來就沒有覬覦過,我給出的是共贏的合作方式。”
“從你,到我,再到其他的生意伙伴,我們都可以借此賺錢。”托馬斯康納朗聲道:“相信我,我愛杰登,我有很多賺錢的途徑,所以相對于賺錢,我更看重家庭,我不愿意因此導致杰登在學校受到誹謗。”
姜啟默被托馬斯康納這一番連消帶打的真誠講述弄得有點心情激蕩,但回過頭來一想,對方看似真誠,其實還是手段頻出。
托馬斯康納的話語總結起來就一個意思:姜啟默沒資格去賺取除了調料之外的利潤。
那么誰有資格賺大錢?托馬斯康納咯,只有他才能把生意做大,只有把生意做大,調料才好賣,姜啟默才能賺到更多錢。
這是一個硬道理。
但托馬斯康納一直在展現他重視兒子的事實,也一直借此表露他從沒有算計姜啟默的意思,這恰恰就是一種算計,他就是在用情感來bn姜啟默,讓姜啟默下意識的沒有考慮更換合作者這一可能性。
姜啟默掌握著核心資源,然后還只從雙方合作的基礎上去思考問題,結局是什么?當然是被牽著鼻子走。
“我相信康納先生的話,所以”這個時候,姜啟默卻是面露沉痛,道:“為了不讓我們之間的關系沾染上金錢的味道,我想我應該找其他的合作者來經營這門生意。”
“!”托馬斯康納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了,他為姜啟默的大局觀感到驚訝,為姜啟默的目光敏銳感到驚嘆,更為姜啟默的滑不溜秋感到驚艷。
做生意,就是不能要臉,能做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厚臉皮商人,幾乎沒有一個是不成功的。
托馬斯康納郁悶了,他都懷疑姜啟默是不是成了精,前面那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居然都沒能打動他?
“,啟默,你想要什么?”托馬斯康納看似完全放棄了蠱惑姜啟默的打算。
“我準備控制調料銷售,盡可能多的找出炸雞的附帶價值,現在每一單位量的調料所產出利潤太低了。”姜啟默回答道。
“需要多久?”托馬斯康納的話直指核心:“一個季度?半年?一年?還是兩年?我沒有這么多時間等待你去開發產品。”
“天命在我!”姜啟默說了句中文,接著又帶著歉意解釋道:“rr,康納先生,我的意思是我有時間,我們可以等到我把產品開發出來之后再進行合作。”
“不,我等不了那么久。”托馬斯康納把姜啟默當成真正的生意伙伴來交流,搖搖頭道:“時代開始變了,肉雞養殖業進入了新一輪殘酷競爭,我必須在半年內搶奪更多的市場!五年內必須完成整個布局!”
托馬斯康納遲疑了一下,面露殺氣的說道:“中型養殖場正在被迅速消滅!我在肉雞養殖業的投資只有兩種發展方向,關閉中小型養殖場,或者擴建為大型養殖場!我想選擇第二種,你懂嗎?”
姜啟默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
點頭是因為他懂,做炸雞的怎么可能不了解美國的肉雞養殖業?姜啟默雖然不是天縱奇才,但只從紙面的資料來分析,他就能和所有人一同看出了肉雞養雞業正在進入托拉斯時代。
作為全世界最大的肉雞養殖國和最大的雞肉出口國,美國現如今的肉雞養殖業正面臨著成本與效率難題,中等規模的肉雞養殖場會在幾年內被“悶殺致死”,而托馬斯康納是不可能去進行小規模養殖的,所以他的話沒有錯。
今年是194年,托馬斯康納所屬的投資集團其實在肉雞養殖業已經落后了競爭對手,他們必須實現彎道超車。
“啟默,我有另一個方案,問題是”托馬斯康納看到姜啟默陷入思考,突然把身子微微前傾,做出一種氣勢逼人的姿態,問道:“我想知道你有膽量陪我進行一場對賭嗎?”
姜啟默腦海里面此時只有一個想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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