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犁丘城外,正有兩支兵馬展開血戰(zhàn)。
其中一支乃是騎兵,約有三千人左右,為首大將,身穿金甲,手提長槍,長的極有威嚴,正是曹操麾下行征南將軍曹仁。
原來曹仁駐兵樊城,距離襄陽并不遠。聞聽劉賢大起水陸兩軍北上,當下一邊寫表文申報曹操,一邊點兵準備增援。只因大軍分散各城駐守,一時難以聚齊,曹仁擔心襄陽有失,故而先領三千騎兵南下。
及至到了襄陽,呂常告知曹仁,雖然丟了宜城,但常雕、諸葛虔水軍卻已南下去抵敵張南、馮習,并且首戰(zhàn)得勝。曹仁心下稍安,又得知馬延、張顗領騎兵去襲擾劉賢。當下曹仁也自心癢難耐,對呂常道:“騎兵正該縱橫戰(zhàn)場,豈能枯守城池?我既到來,正該前去相助二位將軍。”
當下曹仁率領騎兵南下,欲要會合馬延、張顗。半道之上卻遇到了馬延派往襄陽報信的游騎,曹仁一番詢問,得知馬延、張顗去襲擊犁丘城,頓時心中察覺不妙,于是急忙領兵前來救應。
然而曹仁大隊騎兵南下,早被天上馴鷹發(fā)現(xiàn)。此時劉賢正看黃忠攻打中盧,得知北方有大隊騎兵南下,當下與龐統(tǒng)商議道:“呂常麾下只有一萬人,其中五千水軍是由當年劉表的漢水水師改編而成,另有四千步兵,一千騎兵。騎兵早被馬延、張顗領著南下了。這新來的騎兵必定是曹仁之軍!該當設法擊敗之。”
龐統(tǒng)道:“騎兵往來縱橫,難以堵截,只能預設埋伏,引敵入甕。曹仁急速南下,多半是去救應馬延、張顗。我們便可將計就計,在犁丘城外設下伏兵,一舉擒殺曹仁。”
當夜收兵之時,張嶷、張翼、張任三將便各留了一千兵在外,并未收進營內。至夜,三千兵馬合在一處,迅速趕到犁丘城外埋伏,一來準備合圍馬延、張顗,二來準備抵敵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曹仁。
劉賢卻在營寨之中,傳令全軍都枕戈荷甲,只許小睡,專等戰(zhàn)斗起時,便要分兵出擊。
到了三更時分,犁丘城方向果然燃起烽火,劉賢當即與龐統(tǒng)一道,分派兵馬道:“令黃忠領兵三千,火速增援張任、張嶷、張翼。令董涂那、阿會喃各領三千兵馬前往大道埋伏。令楊狼、木鷹領兵一千,去堵截荊山小道。令文布、鄧凱率兵兩千前往襄陽大道,堵截呂常可能派來的援兵,兼且圍捕曹仁麾下可能的逃散之兵。
卻說曹仁從襄陽南下,一路馬不停蹄趕到犁丘城時,馬延、張顗之兵已經(jīng)陷在了城中,曹仁見狀大急,便欲起兵去救。不想旁邊突然鼓角齊鳴,張任、張嶷、張翼率領三千兵馬殺出,纏住了曹仁。
曹仁見狀大驚,心知敵軍果然早有埋伏,而且不止是埋伏馬延、張顗,便連自己這一支兵馬都在敵軍的謀算之中。
當下曹仁心急如焚,便欲速戰(zhàn)速決,大聲呼喝著領兵沖陣。張任見敵軍騎兵來勢兇猛,不敢硬拼,急令全軍結陣固守在城門之外。兩軍對撞,人仰馬翻。三將麾下步兵不是曹仁騎兵的對手,被撞得連連后退。
幸虧張任機警,見勢頭不對,當下急令張翼、張嶷各領三百士兵分左右壓住陣腳,防止士兵驚駭之下崩潰逃散。隨后催馬上前,欲要身前士卒,鼓舞士兵斗志。
正巧,曹仁也是相同想法。曹仁用兵,一向勇謀兼?zhèn)洌摏_殺之時絕不躲避在后,此時也正在陣前沖陣。張任上前,正巧與曹仁相遇,二將見對方裝束精良,都知道對方身份不低,當下便欲斬殺對方。
二人對戰(zhàn),槍來槍往,斗了十余回合,不分勝負。曹仁是見識過趙云武藝的,此時與張任相斗,越打越覺得張任槍法十分眼熟,腦海中禁不住想起那個白馬銀槍,迅捷的如風卷殘云一般殺破自己八門金鎖陣的絕世猛將趙云,一時心下有些驚疑不定。
張任察覺曹仁槍法略有些遲疑,雖然不知曹仁為何突然如此,但戰(zhàn)陣之上,有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張任當即揮槍急攻。曹仁也只是略微分神,隨即就醒過神來,眼見張任搶攻,曹仁也急忙揮槍迎戰(zhàn)。可惜一步慢,步步慢,張任已經(jīng)搶得上風,任憑曹仁使盡渾身解數(shù),卻也難以返回局面。一時被張任壓著打,只得左支右拙,支撐的十分勉強。
曹仁身后大將翟元、夏侯存看見,急忙揮兵上前來救曹仁,一時整齊的騎兵方陣被攪得打亂。張任見敵軍騎兵蜂擁而來,卻也只能舍了曹仁,復又退回本陣。趁著對方騎兵陣型有些混亂,揮兵上前,與之混戰(zhàn)纏斗在了一起。
要知道騎兵沖陣極為依靠速度,若是原地與步兵戰(zhàn)斗在一起,雖也有居高臨下的優(yōu)勢,但也不夠靈活,戰(zhàn)斗力大打折扣。
曹仁乃是用騎兵的老手,如何不知這個道理?然而剛剛被張任殺的一身冷汗,被部將救下之后,方才喘了口氣的功夫,張任就已經(jīng)領著步兵殺了過來,兩軍已經(jīng)混戰(zhàn)了一起,就算想要分開,一時也十分困難。
當下曹仁見混戰(zhàn)之中,騎兵依然占據(jù)了很大優(yōu)勢,索性便分派翟元、夏侯存收攏后面的兩千騎兵,后撤重新列陣之后,從左右兩翼沖擊敵軍,曹仁卻留下來指揮前軍這一千騎,準備正面纏住張任。
戰(zhàn)斗頓時從三面展開,場面越發(fā)激烈。
其實騎兵對陣步兵,最好的戰(zhàn)斗方式是選擇一個方向迅猛沖陣,一舉將步兵方陣沖散,使敵軍奔潰,四散逃跑,騎兵再從后掩殺。忌諱卻是四面合圍,從而激起對方步兵的死戰(zhàn)之心。步兵抱團,結陣死戰(zhàn)之下,將會對騎兵造成極大的殺傷。
然而如今張任背城結陣,城門被糧車堵住,曹仁又沖陣失敗,反倒陷入了混戰(zhàn)之中,只得分兵三面圍攻,希圖盡快擊敗張任、張翼、張嶷,救出失陷在城中的馬延等人。
不想如此一來,張任等人麾下步兵眼見無法逃跑,頓時都只得咬牙死戰(zhàn),反倒爆發(fā)出了強悍的戰(zhàn)斗力,曹仁騎兵一時竟無法擊敗這三千步兵。
正戰(zhàn)之時,城內戰(zhàn)斗卻已經(jīng)結束,守將塔利登城一看,見城外自家兵馬情況不妙,當即命人清理了城門的糧車,復又率領城中兩千弓弩手出城助戰(zhàn)。
有這兩千弓弩手在后放箭相助,戰(zhàn)場才終于變得旗鼓相當起來。
曹仁眼見敵軍援兵從城中殺出,料想馬延、張顗已經(jīng)全軍覆沒,眼下已經(jīng)沒有再戰(zhàn)的必要了,當下長嘆一聲,傳令眾騎兵與敵軍脫離接觸,準備撤退。
張任見狀,欲要追上去死死纏住曹仁,然而麾下士兵久戰(zhàn)疲憊,早已沒有多少力氣追擊了。張任正自焦急,就見遠處突然殺來一支兵馬,為首大將縱馬舞刀,乃是黃忠。
黃忠領兵三千殺到,趁著曹仁正收束兵馬,整兵撤退之際迅猛地殺了過去。
曹仁見敵軍援兵趕到,不敢戀戰(zhàn),當下命翟元領五百騎兵上前阻攔黃忠,自己卻趁著敵軍尚未大舉殺到,率領主力騎兵往北撤去。
那翟元領命,揮軍殺向黃忠,指望著一舉沖破黃忠軍陣,好掩護主力撤走之后,自己也尋機撤退。
不想黃忠勇猛,竟催動黃驃馬一馬當先殺了過來。翟元見黃忠身穿黃金寶甲,知道是敵軍大將,當下大喜,招呼眾軍齊上,準備斬殺黃忠。
雙方相遇,只見黃忠將手中大刀一揮,一道寒光閃過,翟元腦袋已經(jīng)飛上了半空,快的宛如一道迅雷,翟元麾下兵馬看的盡皆膽寒,紛紛勒馬避讓黃忠。
黃忠見狀,揮軍上前掩殺,很快將這五百騎兵殺的四散而逃。然而這一耽擱,卻是無法去追曹仁了。
且說曹仁領兵往北撤去,行了三四十里,曹仁沉吟著對夏侯存道:“此去襄陽共有三條路,其一是便道,最為寬敞。其二是沿江小道,略顯泥濘。其三是荊山僻道,難以縱馬。你覺得我們該從哪里走?”
夏侯存道:“將軍是怕便道有敵軍埋伏,故而想要改走其他道路?”
曹仁點頭道:“我正有此擔心。”
夏侯存此時卻不想再走什么小道,只想快點返回襄陽,好好休息一下,當下道:“若走小路,不但耗時費力,也難以發(fā)揮騎兵戰(zhàn)力,倘若敵軍也設了埋伏,我軍更難走脫。不如還走大路,就算敵軍有些埋伏,我騎兵沖擊之下,也容易沖出去。”
曹仁聞言道:“此言甚是!親統(tǒng)大軍,實不該希冀萬一,而去冒險走險路。”
當下曹仁領兵直往大路而走,一路向北疾馳。行了四五十里,忽然道路兩旁一聲鼓響,沖出數(shù)千伏兵,一陣亂箭齊發(fā),射死曹軍無數(shù)。射完了箭,伏兵又吶喊者殺出,在蠻將董荼那的率領下攔腰往曹軍殺來。
曹仁不知敵軍有多少,不敢戀戰(zhàn),拼死殺出,復往北而去。又行了二三十里,曹仁回頭望去,見伏兵并未追來,心下稍安,回顧左右,眾軍都垂頭喪氣,曹仁也覺得不是滋味,當下沉默前行。
正走之間,忽聞道旁又是一聲鼓響,又有數(shù)千伏兵殺出,一陣亂箭過后,伏兵復又殺來。也是不堵正面,只攔腰截殺而來。曹仁心下氣苦,黑暗中只見周圍火把處處,吶喊聲震天,又不知有多少敵軍,不敢戀戰(zhàn),只得領兵再次殺出,急急往北逃去。
這一夜,曹仁從三更在犁丘城下與張任等人交戰(zhàn),到被逼撤退,一路逃跑,直至天明,直跑的神疲氣軟,宛如喪家之犬。
看看天色漸明,曹仁這才大松了口氣,回顧左右,只剩一千余騎,曹仁不由悲從心來。
正自傷神,忽見前方又有一支兵馬阻路,為首將領乃是文布、鄧凱。曹仁見對方不過兩千步兵,陣型不甚整齊,士兵臉上也多有緊張之色,當即勃然大怒,道:“似這等未經(jīng)長期訓練的新兵弱旅,也敢來阻攔我軍!劉賢如此小瞧與我,真是欺人太甚!”
當下曹仁更不搭話,領兵催馬急進,欲要沖破文布、鄧凱之軍。
文布、鄧凱本是秭歸地區(qū)的漢化巴蠻,麾下族兵都是新投劉賢,未曾經(jīng)過長時間的嚴格訓練,戰(zhàn)斗力本就較弱。二人不知騎兵威力,竟敢當?shù)雷钄r曹仁的騎兵。被曹仁暴怒之下,一沖而過,麾下士兵死傷極為慘重。鄧凱更是當場被曹仁刺死!
曹仁揮軍沖散文布、鄧凱殘軍,心下大出了口惡氣,這才領著剩余騎兵回了襄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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