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毓沒有再問下去,只是握住赫成瑾的手。
她能感覺到,赫成瑾此刻心潮澎湃他一向感情豐富,定是發生了什么觸及他的底線,才令他如此憤怒。
知心機靈地很快請來了顧大夫。
一進門,看到三姑娘在這兒,顧大夫也已經見怪不怪了,點頭微笑示意之后跟著知心先進去為丁姨娘診脈。
病床邊,除去正仔細診脈的顧大夫,赫成瑾姐弟、康旬和西陵毓都簇擁著,等著顧大夫的回話。
顧大夫診過右手,又特意診了左手,沉吟許久后抬起頭,一見到這么多人圍在這兒,倒嚇了一跳。
“您請直說吧我娘的身體如今究竟是什么情狀?”赫金蕓迫不及待地問道。
顧大夫苦笑,“令堂如今的情況,說不糟也可,說嚴重也可。”
赫金蕓呆了呆,一時沒聽懂這意思,不由更加急躁,“您別賣關子了,只管說就好!”
榻上的丁姨娘咳嗽一聲,努力用嚴肅的聲音道:“蕓兒別對大夫無禮”
赫金蕓用力咬唇,退回到床邊握住丁姨娘的手,淚珠卻成串兒滾落下來。
顧大夫這時更加無奈,只得向赫成瑾和康旬使眼色。
赫成瑾會意,看了西陵毓一眼,輕聲道:“讓阿姐先陪著姨娘好好休息,我們出去說話。”
“如此甚好。”康旬也贊同地點頭。
四人出了門外,轉到旁邊的小花廳里。
才一落座,顧大夫便長長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道:“赫指揮使,令堂近來一直用膳不夠,同時也休息不夠,因此顯得身體虛弱,這個只需用些培本固元的湯藥即可。”
西陵毓輕噫一聲,難不成是被關在了什么地方不給飯吃、不讓睡覺?
想不到安鄉伯府竟能做出這等下作之事,簡直堪比n戰俘!
康旬詫異地看了赫成瑾一眼,“為何會有此事?懷玉,你究竟是在哪兒找到娘的?”
赫成瑾沉著臉沒有接話,只向顧大夫微微頷首,低聲道:“勞煩大夫。送客罷。”
“不必勞煩了,老朽也得趕回去繼續看病人。”顧大夫趕忙起身謙詞,但還是被無敵帶了出去。
等到顧大夫一走,康旬也按捺不住了,急切地向赫成瑾道:“懷玉,這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在哪兒找到的娘?”
赫成瑾陰沉著面孔,直到感覺西陵毓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才轉頭看向她,“阿毓,你可還記得,當初興國公府和平原侯府都派出去的馬車么?”
沒頭沒腦的說起了馬車,康旬有些迷糊。
但或許是日漸默契的緣故,西陵毓看著赫成瑾,幾乎一瞬間明白過來,點了點頭,“當時他們是為了趁亂把姨娘送出京城?”
當初興國公世子在金山“bn”一眾勛貴子弟,更殺害同臨王世孫,她也是在菁華樓蓮池里中招。
在找尋線索時,查出只有興國公府和平原侯府在當時恰有馬車出城。
原以為平原侯府只是碰巧趕上了,沒想到,那輛馬車里還當真別有玄機?
赫成瑾冷笑一聲,“那輛車里的,何止姨娘?”
西陵毓定定地看著他,仍然不太明白。
“懷玉,我還是稀里糊涂的。”康旬忍不住插了句話。
赫成瑾收回目光,垂下了頭,“他們把赫成祿的外室,和那個孩子,一并送到城外的莊子上養著,并將姨娘也安排過去,命姨娘照顧她們。”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為防姨娘逃跑,他們甚至給姨娘帶上了腳銬”
“砰!”
震驚中的康旬抬頭,才發現西陵毓腳邊碎了一地瓷杯和茶水。
西陵毓站了起來往外走,赫成瑾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抓住,“你要去做什么?”
西陵毓沒有回頭,冷冷道:“懷玉,你性子仁慈,一定不曾把那對母子帶回來讓我去把她們做了!”
安鄉伯府看重那個外室之子,她偏不讓他們順心如意。
無論是為了夏侯薇,還是為了丁姨娘,她都要出了這口氣才行!
“不必。”赫成瑾手中一點不放,聲音溫和了些,“眼下不必節外生枝,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感受到她的去意堅決,赫成瑾索性在手上加了些力氣,一把將她拽進了懷里。
小姑娘的身子嬌弱,這一拉扯根本抵擋不住,下意識地側身護住自己,結果一頭撞進了赫成瑾懷里,惹得他悶哼一聲。
“哼,活該。”西陵毓面上不由窘了,只得倉促為自己開脫,臉上微微發熱。
赫成瑾碰了碰她小巧的耳垂,附到她耳邊輕道:“你只需養足精神,明日走完過場即可”
“什么?只是過場?”
這兩個字聽著有些刺耳,西陵毓一下從他身上掙扎起來,瞪了他一眼。
赫成瑾含笑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以前哪敢想象,一向嚴肅的郡主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向他“發火”?
他忍笑,一本正經地道:“你馬上要出征,婚禮又實在是一件費心費力的事兒,可不是只能走個過場?再者”
“再者什么?”西陵毓盯著他。
她忽然覺得,赫二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敢調侃起她來!
赫成瑾攤手,無可奈何,“你明年才及笄,這婚事原本是不該大辦的。”
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說這種話!
西陵毓捏了捏拳頭,實在想對著赫成瑾的下巴來一拳,讓他從此毀容、直接致仕!
眼神交戰幾個回合,到底還是赫成瑾敗下陣來,笑著討饒:“我只是玩笑,阿毓,你早些回去休息,這些事都有我來處理。”
西陵毓啐了他一口,轉頭看向旁邊有些不知所措的康旬,一拱手,沉聲道:“我先回了,請代為向姨娘和阿姐致歉,我這時就不進去看她們了。”
“不敢不敢。”康旬也趕忙回禮,笑了笑,“明日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何必這么客氣?”
西陵毓直起身子,輕哂道:“明日?還要看某人有沒有命在呢。”
說著,斜了一眼赫成瑾。
赫成瑾的笑容霎時僵在臉上,趕緊賠笑著上前,“阿毓,我”
“明日再會。”西陵毓一甩衣袖,大踏步地出去了。
赫成瑾和康旬呆呆地在花廳坐著,半晌,康旬弱弱的聲音響起:“怎么覺得,縣主的脾氣倒越來越像個真正的武夫了”
“怎么會是武夫。”赫成瑾回神,立即辯解,“但她確是武人。”
康旬也不由斜眼。
得,小舅子看來也是被縣主吃得死死的了。
就像他被蕓兒吃死一樣
想到妻子,康旬的目光也溫柔了些。
二人對坐了片刻,終于還是起身各自準備去忙了,忽然聽得一聲通報,說是夏侯府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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