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劍在頸中劃過,手中的軀體猛地繃緊抽搐,出身軀并不相稱的顫抖,似乎要把其中蘊涵的點滴生命全部迸出來。隨著皮肉被光劍灼燒所散出的焦臭逐漸地彌漫開來,指間的顫動也逐漸衰竭,最后消散了。
然而在生命之火熄滅的最后一刻,軀體的右手卻拼盡了全身地力量,按下了手中的開關:
“嘀。
尖銳的警報瞬間響起,在空間里沖撞、回蕩!
“該死!”克里斯狠狠地咒了一句。
自從他們鉆出了水道,進入這個似乎是某處機房的艙室后,訓練有素的神殿騎士們就揮舞著光劍,迅控制了整個房間。
可以說,在他們風一般地度和精準地打擊之下,那些“半人馬”的幽影守衛甚至連拔槍射擊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淪為了僵臥地面的尸體。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本該徹底順利的行動,卻在這最后的關頭出了岔子。
“怎,怎么辦?”那個失手了的神殿騎士呆呆地舉著光劍,顯然這個意外地變故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我們還有五分鐘!睕]有理會下屬的茫然,克里斯直接扭頭望向了正忙著把手中的平板電腦聯接主機的李玉錚,“時間夠嗎?”
“幽影人改動了旗艦的布局,我需要進入他們的系統調出飛船的結構圖,才能夠找到動力核心正確位置,重新設計出線路!
這是鉆出水道的時候,李玉錚說過的話。
所以他們現在才會出現在這里。
可是如今敢死小隊已經毫無疑問地暴露了
很快,這里就會被云集的守衛填滿,然后無數的機槍就會沒頭沒腦地向他們傾瀉火力。
而從警報出到守衛聚集,他們只有五分鐘做為唯一的從幽影人的手中幸存下來的哈倫人,這一點克里斯再清楚不過。
可是這么短的時間能行嗎?
“必須可以!崩钣皴P頭也不抬地在平板電腦上飛躍著眼睛完全跟不上的節奏,并且盡可能地忽視掉耳邊催命一般尖銳的警嘯聲。
盡管他已經成功地進入了旗艦的電子絡,然而眼前出現的,卻是龐大如海,但也密集如林的障礙
腳下延伸的,也是復雜到眼花繚亂的通道
而他必須在五分鐘的時間里從中找出一條直通核心的路徑,然后在核心海量的數據里翻出那張需要的圖紙,并且絕對不能出那么一丁點的差錯,否則的話就必須重頭再來,那樣時間根本不夠。
計劃就要功虧一簣。
所以他也只有傾盡了全力,像是一位身處巨大迷宮里的求生者,身后追著一把名為“時間”的死神之鐮,繞開一道又一道名為“防火墻”的陷阱機關,還要不時地閃過名為“殺毒軟件”的暗槍冷箭,再從紛亂如麻地岔路里整理出一條生存的路徑。
“快點!再快點!”李玉錚反復詠唱自我催促的咒語,操縱著系統在迷宮里奔跑著、前進著、轉彎著,在每個岔口直接做出選擇,不能有絲毫猶豫。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流逝著。
每一次秒針轉動的“咔噠”聲,都仿佛凌厲的蛇鞭狠狠地抽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快點!再快點!”
反復地吟誦著魔咒,他死死地盯著屏幕上一連串地命令與語句,雙手飛快地在一個個按鍵上有序不紊的躍動。
艙壁上,已經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整齊劃一地震動了那是無數紛沓地腳步踩出來的追魂曲。
空氣里,已經模模糊糊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吆喝了那是無數士兵已近在咫尺的最好證明。
他甚至覺得自己聽見了槍栓拉動的聲音
可顯示破解的數據條,卻只是不緊不慢地走動著,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主人的焦急與急切:
49、5、51
所以
快點!再快點!
9、91、92、93
終于!
“找到了!”
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李玉錚喊出了驚喜不已的答案。
他終于避開了一切防火墻,繞開了所有的殺毒陷阱,在飛船復雜如迷宮的數據絡里翻出了它的結構圖。
那個標識著核心動力室的紅點,也仿佛為了慶賀少年艦長的勝利似的,在平板電腦終端閃起了名為“計劃成功”的希望之光。
只是
“來不及了,我們被包圍了。”
從克里斯嘴里也同時傳來了絕望的宣判。
幽暗的甬走道在腳下不斷地延伸著,分明是平日里的戰艦,可走到現在,偌大的飛船竟然也沒見到一個身影,即使是途中路過的走廊上,也未與誰擦肩而過,也未目睹過誰,顯得尤為冷清。
“奇怪人都到哪兒去了?”
芙麗雅緊張地環顧著四周死寂一般的空氣,然而整個旗艦就像徹底死掉了一般,完全感覺不到一點的生氣,所有這些都使女“絕地武士”開始感到非常不安,不祥的預感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走過的每一個空曠地腳步聲仿佛都踩了在她自己的心上,觸耳驚心地刺激著“精靈”少女早已緊繃地神經。
突然!
在走廊的另一頭似乎傳來一些聲音!
聲音很輕,很沉,若有若無,但卻透露著深深地痛苦,確信是哈倫人出的聲音,呻吟中仿佛還夾雜著含糊的話語,但卻怎么也辨認不出那到底說的是什么。
芙麗雅停下來,緊緊貼在墻壁上。企圖分辨出聲音的來源,但那個聲音立刻又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即使再怎么不想,一種詭異的恐怖也開始愈演愈烈地占據了“精靈”女孩的心扉,因為她根本無法解釋那忽然出現的聲音是怎么生的。
但她卻相信這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所以她只能盡量放輕了腳步,慢慢地朝前走了過去。
走廊的盡頭是一處極大的空間,眼前豁然開朗,屋子里彌漫著奇怪的氣味,頭頂的射燈把光線控制在一片幽暗之中,到處都充滿了嘶嘶作響的軟管以及從地上一陣陣冒出的蒸汽。
芙麗雅開始仔細觀察這間屋子:她的身周四面滿是奇形怪狀的機器和化學容器頭頂的開口幽然深邃像是巨獸的口器,蔓延其中的黑暗似乎能吞噬一切地面上散亂著各種各樣的文件、儀表、零碎的雜物,橫七豎八地散了一地而在這間奇怪的屋子中她好象是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但她的直感卻告訴她自己不是唯一的。
她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轉身鉆進了左手邊類似耳房的隔間,忽然一個踉蹌,腳下似乎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差點兒摔倒。芙麗雅低下頭,這才現那個險些讓自己一跤跌倒的罪魁禍原來是一團黑乎乎的物事。
“這,這是什么?”芙麗雅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一邊彎下腰把東西撿了起來。
然后她的身形忽然僵住了!
籍著頭頂透射下來的幽光,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手中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個頭盔!
典型的哈倫星人的礦工的頭盔!上頭鑲嵌的射燈與世界樹的帽徽分外醒目!她終于找到那些被挾持的子民了!
如果可以忽略掉頭盔的左側,如遇錘擊地塌陷的大半塊的話
如果可以忽視頭盔的后側那個,不知被什么銳器鉆裂的破洞的話
但這一切都不是令她震驚的原因!
令美麗的女“絕地武士”震驚的,是頭盔的重量似乎還帶著什么別的東西
所以顫抖的素手,在短暫地遲疑之后,還是帶著驚疑不定的猶豫,緩緩地把頭盔轉了過來
然后
她就看到了頭盔下赫然出現的那張蒼白的臉!
而且只有一張臉!
那分明是一張死人的臉,也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在燈光下顯得分外地凄慘
一顆眼珠不知所蹤,另一顆也已經脫離了眼眶歪歪斜斜地掛著。脖子上有條大的鋸齒狀的傷痕,像是被什么東西生生地從脖子上扯了下來,從脖子的切口還能看到頸椎的骨頭,還有里面流出來的組織液
幾乎是用丟的,芙麗雅下意識地就把手中的人頭甩了出去,然后伸手抽出了光劍!
恐懼開始飛地在心頭滋長,卻并不是因為那顆被自己甩開的頭顱,而是因為她終于現了
人!
死人!
耳房中的情形簡直慘不忍睹,滿地鮮血,到處都羅列著殘肢與斷臂,地上橫七豎八地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尸體,無一例外地穿著哈倫礦工的工作服,個個身分離,有的胸膛肚腹剖開,內臟肝腸流了滿地,有的甚至被從頭到腳一劈兩半,鮮血濺滿了巖面。各種形狀,一陣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陰風拂過,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宛如阿鼻地獄尚猶有過之。
“這這是”
芙麗雅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種陰冷的恐怖控制了她。她感到頭豎立起來了,眼睛鼓了出來,口張開著,舌頭已經硬,腦子里一陣翻騰,她想喊叫,卻仿佛聽見自己的聲音是一陣嘶啞的呼喊,離她很遙遠,不屬于她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開始慢慢鎮定了下來。
看來,這里就是自己剛剛聽到聲音的來源了。
精靈”少女打開了狼眼手電,集束的光線打在了角落里那具殘破不堪,卻仍在出“嘶嘶”雜音的電臺上。
那是一個簡易的電臺,像是用頭盔的碎片臨時拼湊出來的,上面纏繞著亂七八糟的導線,上頭還趴伏著一具鮮血淋漓的尸體。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尸體推開,就在手電筒的亮光仔細地檢查了半晌,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這里不像是監禁人質的地方,看來他們也和克里斯一樣逃出了監獄,卻被意外地困在了這里。”芙麗雅暗暗地想道,“他們應該曾經企圖向亞特蘭蒂斯求救,又缺乏通訊設,又沒辦法離開,只能拆了一副頭盔和防護服,利用導線組成了這個電臺這種簡易設備能夠連線通信裝置的概率極低,所以亞特蘭蒂斯根本沒有收到任何音訊,一直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她想著,又看了看歪在一旁的尸體。
防護服已經沒有了,鮮血浸透了大半的軍裝,看不出傷口在哪兒,從肩頭依稀可辨的肩章來看,這還是一位貴族,兩棵橄欖樹枝交叉形成的徽章象征著他來自西瓦爾多家。
“或許是使團的副長吧,聽父皇說當初派出的使團副長就是西瓦爾多侯爵家族的人,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幸存者”
芙麗雅這樣想著,然而無論生前有著怎樣顯赫的身份,此時此刻,都只剩下了一具沒有生氣的尸體,和附近那些慘死的礦工沒有什么兩樣。
蒼白地臉在手電筒的直射下顯得分外凄慘,了無生氣的眼睛映著死魚般的光,定格著著死前最后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物事,卻在這種恐怖達到頂點的瞬間,被奪去了生命。
女孩嘆了口氣,正想將他的死不瞑目的雙眼闔上
突然!
尸體猛地坐了起來!
同時凄厲如嚎的慘叫,便以極高的分貝,在靜謐的隧道中驟然炸響:“啊啊啊啊啊啊啊!”
尸變!
另一方面。
“砰砰砰”
李玉錚盯了一眼不斷開始變型的金屬艙門,一邊游目四顧地急尋思著脫身的可能。
一個個方案被大腦提出,然后一個個方案被自己否決。
怎么辦?
他見識過神殿騎士們“人”一般的反應與度,以及無與倫比的力道與劍術,但他同樣見識過幽影人那幾乎無窮無盡猶如潮水一般的人海戰術。
即便這里的每一位戰士都能以一當十,可如果這個數字是“百”呢?是“千”呢
別忘了這里可是對方的旗艦!
所以怎么辦?
“上去。”克里斯一把扯下了天花板上的排氣格柵。
“你瘋了?”李玉錚一把扯住正打算把自己送上通風管道的“無臉精靈”。
事實上,走通風管是他第一個想到的逃生途徑。
卻也是第一個被否決的。
因為
“撇開那種地方能不能承載這么多人的體重這一點暫且不提,就算承重勉強足夠支撐我們不馬上掉下來,多人行動弄出的動靜也會立刻暴露行蹤!
所以這根本就是不可行的辦法。
“對,所以才需要有人引開追兵的注意力!笨死锼蛊届o而堅決地說道。
引開敵人的注意力?可李玉錚卻想不出要怎樣才能引開。
那艙門上不斷傳來“咔咔”的斷裂聲,正越來越劇烈地擾亂著他的思緒,提示著他追兵馬上就要破門而入的事實
提示著他馬上就會有無數黑洞洞地槍口向著自己吞吐火舌的事實!
“你怎么引?”他狠狠地搖了搖頭,甩開紛亂的思緒追問道。
只是克里斯卻沒再回答。
即使被壓低的兜帽遮住了臉龐,因此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聽到聲音,但李玉錚直覺地感到他好像在笑。
他確實笑了,在黑暗中微笑著黑暗中微笑的模糊輪廓,卻仿佛無比清晰。
然而李玉錚卻感到了毛骨悚然的意味。
這倒不是因為那張沒有臉皮的臉龐所牽扯出的微笑有多么恐怖,而是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個真正的騎士,是唯一從幽影人的手中幸存下來的戰士。
如果在絕境之中看到戰士的微笑就壞了,因為這是他看不到生機,而流露出來的死心。
“你”
“杰瑞、席菲斯,你們兩個護送李艦長馬上從這個房間離開,其他的人跟我來”
“克里斯!”
下意識地,李玉錚伸手就想去拉住毅然扭頭而去的神殿騎士,然而沒有用,因為他忽然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鉆進了通風管道。
而就在他的身體徹底地消失在艙室里的那一瞬間
門,被砸開了!
數不清地機槍頓時從四面八方,把原本寬敞的機房堵得水泄不通。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開槍。
空氣里彌漫著高爆瓦斯的味道,是神殿騎士們在最后關頭釋放了這種可以控制的范圍內引火爆炸的化學物質。
槍械已經無法使用了,開槍的話就會同歸于盡,空氣中的瓦斯粒子一旦被槍焰點燃,在室內的所有人都會在一瞬間被燒成灰燼的。
幽影人默認了騎士們的強行制定的游戲規則,齊刷刷地取出了近戰的武器。
于是最原始、最血腥的肉搏戰在艙室里上演了,戰斗似乎打回了中世紀,在這么一個古怪的環境下,數不清的刺刀、戰斧吞吐著幽幽地寒光,仿佛流水一般地無窮無盡,一次又一次劃破了空氣,削砍劈刺,而間或中卻有五顏六色的光芒閃過
那是神殿騎士的光劍在無情地展開殺戮,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冥王的召喚,在空氣里留下透明的劍痕,縱橫交錯如一張用筆兇險的字帖,每一次光劍的閃過,都有一個幽影人被擊倒在地,哀嚎不起。
然而沒有用!
這種半人半馬的生物,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殺戮而存在的怪物,在聞到了鮮血的味道之后哪怕那只是自己的鮮血,他們也變得更加瘋狂,爭先恐后地朝著中心縮小著包圍圈,而根本忘了世界上還有閃避這種戰術動作。
他們只是不停地前進、攢刺、劈砍一個幽影人被光劍劈成兩截,馬上又有兩個堵上了他的空檔,一個幽影戰士被削斷了腿哀嚎著倒地,馬上又有幾把戰斧補回了他的位置。
這使得那些神殿騎士們看起來像在與上古洪荒的妖物拼刺,手上的光劍看起來渺小得可憐。
終于,其中的一個被刺倒了,他被拖入了幽影人的浪潮之中,無數地戰斧不斷地往他身上招呼,但自始自終卻都沒有聽到他的一聲慘呼。
然后,就像是中了什么會蔓延的病毒一般,很快就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
包圍圈開始不斷地縮五顏六色的光芒開始不斷地減少。而艙外匯聚而來的幽影士兵,卻還在不斷地增加
“李艦長,我們走吧。”杰瑞在身后輕聲地催促著。
李玉錚狠狠地咬了咬牙,開始順著通風管往前爬去,任憑那慘烈的廝殺在自己的靈魂中激蕩。
然而,就在他即將鉆出通風口的時候,卻攸地凝固了身形。
因為他忽然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
歌聲起初很輕、但漸漸開始變得雄渾而有力,在身后那片交織著死亡與暴戾的血腥地獄里縈繞不去。
他聽出了克里斯的聲音!
李玉錚聽不懂他唱的是什么,然而他卻可以聽懂歌聲中的雄壯與浩然的味道
以及訣別的味道!
“走吧,李艦長,別看了!鄙砗蟮南扑怪荒苄÷暤卦俅翁嵝,“不要讓他們的犧牲變得沒有意義啊。”
浩浩的戰歌掩蓋了刺刀入體的聲音,也掩蓋了刀鋒與骨骼摩擦時所出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李玉錚知道那是一個騎士在用自己的生命譜寫著最后的悲壯,也知道這是克里斯在盡力吸引著幽影人,為他們爭取著更多的時間?伤碾p腿就是仿佛灌滿了鉛,怎么也挪不開半步。
他還能看到克里斯若隱若現的身影,還能看到至少不下二十把的刺刀不斷地往他的身上招呼著,他的眼珠子早已掉到了地上,一條胳膊和光劍也不知去向,無數的窟窿不停地在他的身上爆開
終于他被幾個幽影人刺倒在地,對方的槍刺與戰斧在他的身上進進出出著,刺下去拔出來,再刺下去拔出來他的一只手攤開,嘴唇蠕動著,李玉錚不清楚他究竟想說什么,但他卻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正用僅剩的一條胳膊把手雷往嘴里送,想要用牙齒咬開拉繩
那一瞬間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走!”
他猛地扭過頭,鉆出了通風管道。
身后,沉悶的爆炸依然在空氣里久久地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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