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南通能感受到云鋒的傷心與擔憂,他在家也跟著心情憂郁,心里極度思念著她,卻又毫無辦法云鋒幾乎都是呆在云家村老家里,沒有電話,更沒網絡。他只好像當年在國外一樣,每天給她發一封郵件來安慰她,替她擔心著她病重的爺爺,也希望她能開心些。
開學回學校,沙南通買了和云鋒同一天從廣州到海城的火車票。在春運還沒完全結束的開學季的廣州火車站見到云鋒時,沙南通拉著她的手,心口疼得恨不能將她完全地含在嘴里,安放在心里,好好地溫暖她憂傷的愁容,舒展她無意識地深鎖的眉頭。
云鋒和沙南通都沒買到臥鋪,買的硬座也不是同一車廂的,沙南通好不容易將座位換到和云鋒一起,拉著云鋒一前一后地扒開人堆得落不下一只腳的過道找到了和云鋒一起的座位,坐了下來。
沒一會,云鋒便不管身邊嘈雜的人聲,靠在沙南通的懷里便昏昏地睡著了。沙南通看她睡著了眉頭也沒打開,還是一臉的憂愁,便輕輕撫了撫她的臉,給她披了件他的長袖外套,也抱著她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回到住處,云鋒又在沙南通的強迫下喝了一晚白粥,便匆匆洗了個澡后便倒在床上睡了去。沙南通跟著照顧她躺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微熱,但看看她睡著了的樣子,便輕嘆了一口氣,放棄了想讓她喝藥的想法,掩好了她的房間門,出來打開電腦,盯著郵箱里的教授來信直愣愣地發呆。
云鋒家里發生這樣的事,再看她這個樣子,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做安排了。他甚至在想,要不就不去留學了,直接找工作也沒什么不好,這樣自己和云鋒都不用為難了。他想,等過幾天她好些了的再一起商量吧,總之這個學期他是一定要呆在學校,拿完畢業證和學位證后,九月份再過去的。
云鋒這一覺睡到了晚上八點,起來的時候,整個人似乎還是懵的,喝了一杯感冒沖劑就又去睡了。
接下來的一周,云鋒都在高燒不斷的重感冒狀態。
在周六的晚上,她萎靡的病態似乎好了些,她在沙南通喂她喝藥時忽然就嘀嗒嘀嗒地又流起來了淚,然后說:
“我考慮很久了,你去美國也就兩年,我就不出去了,找一份安穩的工作,然后同時復習考研,爭取再考一次看看,這樣,我也能照顧到家里,也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我在家里,等你回來。”
她抬著頭望著他,眼眶里還浸著淚,目光卻被淚水洗過一樣的清亮而堅定。
他看著她,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家里老人身體危在旦夕的情況下,他的確只能尊重她的想法,連勸說都是開不了口的。
“要不,云兒,我再緩緩出去,和那邊的教授說一說,看能不能延后,或者,其實,我也在想,我不去留學也是可以的,我現在已經能獨立做項目,去廣州深圳的計算機公司都不是問題。將來再看機會創業,也是可以的。“
沙南通審慎地說著。他聽得云鋒的話,其實心里已有大半的意思不想去留學了。
“不,r好不容易來了,你不去,我們此前的努力就都前功盡棄了,且不說你家里爸媽會有多失望,就是對你對我們的將來,都不好的。尤其是,我會為此愧疚一輩子的。”
云鋒最后的一句話,讓沙南通又不得不打消了不去留學的念頭。可讓他再度和從前一樣受盡與云鋒的相思和國外的孤獨,他實在是不想再那樣折磨了。忽然之間,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就只能選擇,但其實,他也沒得選了,因為云鋒已經選了,他只能選擇如期出國,而后考慮寒暑假再想辦法與云鋒相聚了。
他的心里又驟疼似地抽搐起來。他圈住她的肩膀,把頭埋在了她的心口,在心里默默地流淚。他是個男孩子,有淚,也只能倒流在心。云鋒輕輕地撫著他的頭發,她對他的心情感同身受,卻也毫無辦法。
五月開始,校園里便是各種畢業照的情景。沙南通和計算機系里的同學們照完畢業照,又被拉來歷史系,和一些熟悉的同學一起合影,比如王里之他們。他和云鋒,自然,也是一起照了很多的,尤其是沙爸爸和沙媽媽對兒子的畢業也很重視,特意過來參加了兒子的畢業典禮,也和兒子留下了他成長中重要的一刻。當然,他們也拉上云鋒,一起合影,四人臉上的笑容,都是開心而燦爛的。
云鋒、沙南通、303寢室的姐妹們,他們最美的青春,如同黃金般的大學四年,就這樣在咔嚓聲中瞬間定格在了這一張張的照片中。照片里的他們,都身穿白襯衣、黑色西裝褲、紅領帶,也帶著學士帽、身著學士服。
大家的工作也陸續有了著落。基本上,都與自己的家鄉縣城或市里的高中簽約,成為一名光榮的歷史老師。
劉奇如愿地成了家附近的初中的歷史老師,成了班里最受歡迎的孩子王。
路翊與張家盛徹底了斷,成了海城一中的初中歷史老師,和自己的高中同學一畢業就訂婚。
辛文也回了家鄉的高中,當了歷史老師,男朋友卻不是過去那位準男友,而是經人介紹后認識的一位英俊瀟灑的公務員,雙方父母都對這門即將到來的婚事很滿意。
方敏到底是和初戀男友分了,大四一年來倆人的感情如同鈍刀割肉般雖然減了很多,但依然分得撕心裂肺、遍體鱗傷。用方敏的話來說,便是從身上拔了一層皮下來。她最后自然也是回家鄉的市區的一中當了名高中歷史老師。
林信回了老家的縣城一中,也就是云鋒的母校當歷史老師,王里之跟了去,倆人必定是能修成正果了。
云鋒想到還要繼續考研,又要適當兼顧家里,便也沒有強求去廣州深圳,而是簽了一個同屬韶城周邊的縣級市一中,當高中歷史老師。
沙南通自然是在云鋒和父母的雙重殷切希望下,重新踏上了遠渡重洋,異國求學的路,去了密歇根大學讀計算機系的研究生,同時輔修了商科的研究生,需要交代的是,最后確認是全額獎學金。
林花蕾在考了三次后,終于通過了申請,也去了密歇根大學的商科,雖然是自費的,但林家依然很高興,他們并不在乎一年二十萬的學費,林花蕾在密歇根兩年的全部花銷加起來,不過是她父親一個項目純利潤的三分之一不到。女兒的上進與成績,才是林家最看重的驕傲。而林花蕾,也達到了她靠近沙南通的第一步計劃。
如果時間停留在大家勞燕分飛的傷感與對未來的期許中,其實也是好的。但變化不會停止,時間也就不會停止,他們在各自的人生軌道里會繼續受著生活的熏染,逐漸改變著一些該變和不該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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