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坐車回出租房。

    “我媽剛剛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車里，傅斯年見她沉默，于是說道。

    “我能理解。”顧云憬勉強笑了一下。站在楊舒蘭的角度，她希望她快點懷上孩子也無可厚非。

    傅斯年想安慰她，卻在這時接到徐勇楠的電話。

    那邊的人告訴他，說是殷厲行那邊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林清清，她出了國會大樓后，并沒有直接回家，至于她去了哪里，到現在也不得而知。

    情況怎么會這么復雜？

    傅斯年看了一旁的顧云憬一眼，怕她擔心，于是沒有在電話里多說什么。

    兩人坐電梯來到家門口。

    顧云憬原本還擔心他會找什么借口去她家，然后按楊舒蘭說的，努力做生孩子的事，可他只是叮囑了她幾句，便拉開門，走進了他自己家里。

    “哎……”顧云憬原本還想問他關于昨天在游輪上他準備的那場求婚的事，可他卻沒有給她問話的機會，像是有什么緊急的事情需要去處理一般。

    看著那扇在自己面前關上的門，顧云憬有些納悶。

    算了算了，他身為一國總統，又怎么會像她這么閑呢？這樣想了想，她又搖搖頭，轉身回了自己家里。

    ………………

    傅斯年回到家后，第一時間給徐勇楠回了電話，聽完他說的話，他越發覺得事情不樂觀起來。感覺那個林清清根本就是有預謀的要針對顧云憬，這次消失，想必就是想把她的泄密罪名坐實。

    “閣下，會不會是殷上校偷偷把人藏起來的呢？”徐勇楠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不會。”傅斯年回答得很肯定。

    以他對殷琴的了解，她雖然是一個性格很倔強的人，但是大是大非還是分得很清楚的，她絕對不是那種喜歡背后使詐的人。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徐勇楠向他請示。

    “再等等看，如果在明天早上八點前，殷將軍那邊還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你就派人暗中調查，切記，不能讓殷將軍那邊的人知道我們這邊也在調查。”傅斯年回道。

    “是，我會讓我們的人謹慎行事的。”徐勇楠點頭。

    “另外，你馬上把林清清的詳細資料調出來，一會兒用郵件發給我。”傅斯年又說。

    掛上電話，他疲憊地坐到沙發里。

    看到剛才拿回來的相機，他拿起來，打開開關，慢慢地翻看著里面的照片。

    里面有一大半都是昨天他偷拍的顧云憬的照片。鏡頭里的她揮舞著雙手，笑得一臉澄澈，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是掉落人間的天使一般，竟然比背景里的粉色海豚都要搶鏡。

    他伸手，觸摸著照片上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什么時候，她才能重新接納他？

    睡到半夜，他突然聽到一陣尖叫聲。

    是從顧云憬的家里傳出來的！

    傅斯年一下子便清醒過來，連鞋都來不及穿，他趕緊打開房門，朝她家沖了過去。

    “云憬！”叫了她一聲，他來到她床前。

    顧云憬坐在床上，見到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一把將他抱住：“我剛才做了個夢，我夢見一寒沒有搶救回來，他永遠地離開我了！”

    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傅斯年的心里涌起一陣心疼，伸手抱住她，輕聲安慰道：“只是一個夢而已，別多想了，你剛剛不是看過孩子了嗎，他現在很好。”

    “可是那個夢那么真實。”顧云憬一閉眼，還能清楚地記起夢里的情形。

    一寒最終沒有等到她把孩子生出來，就因為并發癥住進了病房，最終也沒能搶救回來。臨走前，他還抱著她的胳膊，說他好冷，說他不想離開爸爸媽咪去另外的世界。

    她是多么想要留住孩子啊，可夢里的她卻是那樣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孩子在她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別怕，夢都是反的。”傅斯年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她。

    他能感覺到她身上的衣服因為那個可怕的噩夢，嚇得全身都被汗水打濕透了，純棉的布料貼在她身上，竟然讓他感覺那樣單薄。

    “要是一寒真的有那一天，我該怎么辦？”顧云憬忍不住在他懷里哭起來。

    那種絕望，即使是在夢里，也那樣清晰。

    “不會的，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傅斯年緊緊地擁住她。

    他說的是“我們的孩子”，而不是“我的孩子”，這句話對于此時的顧云憬來說多少是種安慰。

    漸漸地，她的心情平復下來。

    傅斯年放開她，輕車熟路的打開壁燈。

    房間一時大亮，顧云憬坐在床上，顯然一時還沒適應得了這樣的亮度，拿手擋住眼睛。

    原本以為他要走了，卻沒想到他站起身，走到衣柜前，在里面挑了一陣，然后取出其中的一套衣服。

    “把這套睡衣換上，你的衣服全都汗濕了。”他折返身回來，將手里剛給她挑的一套衣服遞給她。

    想不到他還有這么細心體貼的一面，顧云憬的心里滋生出一股異樣的情愫。

    視線下移，她不經意看到他的腳，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么沒穿鞋啊？”

    傅斯年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此刻赤著的雙腳。

    剛才聽到她的叫喊聲，擔心她出事，他急著跑過來，連鞋都忘了穿了。

    顧云憬也不傻，自然能猜出原因，心里隱隱地覺得莫名的安心。她暗自慶幸，還好他住在自己隔壁，否則，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午夜，只怕她會獨自坐著哭到天亮吧。

    看了眼手里的干凈衣服，她有些赧然：“你在這里站著，我怎么換衣服啊？”

    “連孩子都生了，你身上還有哪處是我沒看過的？”傅斯年揶揄了她一句，但到底，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這個男人……就不能稍微正經一點嗎！顧云憬看著他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說道。連她都沒有意識到，此刻的自己唇角掛著一抹笑。因為沒有聽到關門聲，所以她猜測他應該還在她家里，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換好睡衣后，她打開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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