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好失落,特別特別失落。好絕望,特別特別絕望。我那么愛蘇輒之,可是蘇輒之為什么一點也不相信我?
“人在這里!”一個小伙子在洞口叫了一聲,很快幾個年輕人走進(jìn)來把我從山洞帶了出去。
山洞里清涼陰冷,山洞外確實濕暑悶熱。我一被拖出山洞就覺得酷熱難耐,好想再鉆回山洞里躲著。
“不要”我無力地掙扎道,“放開我,讓我回去。”
“侯爺!”抓住我的人不但不放手,反而對著遠(yuǎn)處大叫一聲:“人在這里!”
很快我見蘇輒之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輒之,是我的輒之。
“輒之。”我輕輕喚一聲,百感交集的淚水從臉上劃過。
“先帶回水榭!”蘇輒之對我身邊的人下令道。
我好怕,怕得不得了。怕蘇輒之以后都不要我了,怕他坐上馬車以后就再不回來。
“輒之。”我用最可憐的聲音說:“等我給你過完生日你再走好不好?你等到過了生日再走好不好?”
四周傳來一陣竊笑,他們都在笑話我。笑我明明留不住蘇輒之,卻還是死乞白賴?yán)p著蘇輒之。可我愛蘇輒之啊,我想要把他留下來,哪怕只能留短短幾個月也好。
我又掉回那場惡夢里,我看著蘇輒之一次又一次走上馬車,一次次從西南側(cè)門外的小巷子離開,從此再不回來
昏暗的油燈下,我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宗主醒了!”芍藥湊到我身邊說,“宗主這次犯病世間真夠久的,竟然說了三個時辰的胡話。先來吃點東西,吃完再睡。”
“沒胃口。”我左右看看,屋里沒有我想尋的人。
“侯爺不在。”芍藥說,“侯爺有事出去了,要明日才回來。”
芍藥才不管我又沒有胃口,她捏住我的鼻子,硬是往我嘴里灌了兩碗肉粥。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好多好傷心好難過的事情。
那天是哲別的新婚之夜,我也是這樣一個人躺在床上,在黑不見底的屋子里躺了一夜。第二天采薇來叫我起床,她發(fā)現(xiàn)我的手腳都是冷的,采薇問我為什么手腳冷也不會加一床棉被。
我不知道我該怎么回答采薇的問題,我不想告訴采薇我身上最冷的地方在心里。
三天后哲別走了,是帶著月季一起走的。之后我經(jīng)常這樣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一躺就是一夜。
我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許我想要一個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我的愛人,或許我想要一個人了無牽掛從這世上死去。要么激情的活著,要么安靜的死去。
我糾結(jié)這個問題糾結(jié)了很久,直到窗外透進(jìn)新鮮的陽光,周遭的氣溫開始越來越熱。
“昨天出了什么事?”我問芍藥,“為什么無蹤會提前暴露身份?”
芍藥用濕毛巾幫我擦了擦臉說:“昨日宗主突然犯病,在屋里喊起尋死覓活的話。侯爺剛出門沒多久,聽到動靜后便折返回來。無蹤怕宗主把動靜鬧大,所以沖進(jìn)來將宗主從窗戶帶了出去。侯爺應(yīng)當(dāng)是沒看到無蹤的相貌,無蹤還沒有暴露。”
但愿如此,自從經(jīng)歷了那場長達(dá)半年的生死徘徊,我時不時就會犯病一次。每次無影都會把我?guī)У揭粋沒人的地方,等我情況穩(wěn)定以后再送回眾人身邊,過回原有的生活。
可是這次無影沒有跟我來蘇家。不知為何,被無蹤救下后,我心里會生出極度強烈的惶恐。像是來自地獄的嘲諷,逃不掉,躲不開。
渾渾噩噩睡了一天,期間芍藥抱著蘇懷來看過我一次。我渾身無力,只能躺在床上摸摸孩子的臉。
蘇懷很懂事,他爬到床上,親了親我的臉。他就像北歐神話中的小天使,只要有小天使出現(xiàn)的地方,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安靜祥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房門被人推開,走進(jìn)一個圓滾滾的人。
“輒之!”我好高興,如煙火璀璨一般高興!
我跌跌撞撞爬下床,一步一晃撲進(jìn)蘇輒之懷里。“太好了,輒之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蘇輒之的神色很平靜,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哀。
“輒之,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話盡凄涼,好不容易尋回的一點點開心也在這詭異的氣氛中煙消云散。“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hù)好秀秀。你是因為信任我才把秀秀放在我那里,可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蘇輒之依然很平靜,準(zhǔn)確的說,很冷淡。
我又開始思考那個問題,是激情的活著,還是安靜的死去。如今生活中僅存的激情早已燃燒殆盡,我站在鮮血染紅的灰燼之上,不知活著還有這么意義。
“求你”我跪倒在血泊之中,看著滿地的鮮紅狂卷而來!“太痛苦了,這樣活著真的太痛苦了!”
我抬起頭,想起那天是他將我從亂刀下救出。為什么要救我?是為了讓我繼續(xù)在這凄慘的世界上經(jīng)歷千刀萬剮的痛苦嗎?
“我知道錯了!”我抓住眼前人的長衫,“大將軍,求你殺了我,給我個痛快的死法好不好?太疼了,我受不了了!求你一刀殺了我,不要這樣折磨我!我知道錯了,求你發(fā)發(fā)慈悲,給個痛快好不好?!”
“秋月?”眼前人弓下身,他沒有拿刀,他連個痛快的死法都不愿給我。
整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紅,墻面,桌椅板凳,每一處都開始緩緩流動。猙獰的血跡擴大交織,放眼過去,血色恐怖正在將我吞噬!
“殺了我!”我怕死,但是我更怕疼,“求你殺了我!現(xiàn)在就殺了我!不要再折磨我啦!!!”
“宗主醒了?”每次醒來,我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今天也不例外,我眼睛還沒睜開就聽到阿虎輕聲喚出這一句。
“阿虎?”我吃力地睜開眼睛,“怎么是你?山茶怎么樣了?”
“大夫說山茶沒事。”阿虎說,“只要好好養(yǎng)兩個月孩子就沒問題。”
“那就好。”我虛弱地閉上眼睛,整個人渾身無力。
阿虎的聲音里盡是擔(dān)憂,“我到昨日才知道,宗主會有犯瘋病的時候。宗主既然會犯病,就該早些叫我來近身伺候著。宗主一連犯病兩次,兩次都讓老爺看見,老者著實被嚇得不輕。”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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