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找各位來開這個會議是有特別目的的，一個原因我想你們都知道了：警局遭到了疑似黑時針崇拜團體的恐怖襲擊。死了八個人，傷亡十二有余。”局長猛捶會議桌板，嚴厲呵斥，其他的與會者們沒有敢主動說話的。
“死了八個人，八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他哀嘆一聲，“都是警局里的得力干將，誰會對他們下如此狠手？一定要抓到真兇，繩之以法！”
最后一句話局長連續重復了三遍，情緒一次比一次激動。
“是這樣的，根據當時的辦公室錄像數據以及其他見證者的敘述，我發現這其中定有端倪。”一旁的副局長抹了把汗繼續道：“我聽聞在襲擊發生之前，正對二樓辦公室對面的街道上有一個戴摩托車頭盔的怪人一直往這邊凝視。
“襲擊發生之后那人就不見了。爆炸物是從玻璃窗外投進來，總共三枚，形如鵝蛋般大小，落地后隨即打開。
“值得注意的是，爆炸并不是從一開始就發生的。從錄像數據中來看，剛開始從那自動破開的球體內部先是涌出一批攻擊性極強的昆蟲——據目擊者回憶是某種蜂類。等到蜂群襲擊之后又過了幾秒，那球體才開始被引爆。”
他強調了這一個詞：“引爆”。
“嗯？咱們的‘獨眼龍’——行動隊隊長劉強去哪兒了？他受傷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那把空著的椅子。
通常，劉強總是會議上最投入的那一個，常常頭一個趕到會議廳，也從未見他缺席過任何一場重要級別的會議，可現在，他人不見了。
“是這樣的，他家里出了點事兒，回老家料理事物去了，估計得挺長時間才回來，我給他批了長假。”副局答道。
一陣竊竊私語聲。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老早之前了，大概一周之前吧。他一直兢兢業業，節假日都堅守崗位不回去，難得請一次假我當然沒話說，批準了。我覺得這和恐襲搭不上什么關系，再說，劉強是個非常敬業的人，至少作為一名警察而言我非常認同他的資格。”
“好了，不要議論了。”局長抬手讓大家安靜，轉頭對椅子上的副局說道！“別誤會，我也沒有質疑他的意思。”
他一拍桌板。
“先把話撂在這兒，這件事情不搞個水落石出這局長我就不當了！”局長嚴肅地掃視一遍與會者們。“當然，你們中的某些人要是敢像平時那樣做事拖拖拉拉、推卸責任、避重就輕，那你們也不用繼續在警察局干下去了。”
會場瞬間安靜下來，只聽得墻上掛鐘指針轉動發出“嘚嘚嘚”的聲響。
“醫院方面的尸檢報告馬上快出來了。”另外一名警官的話語聲打破了這段沉默。
“有什么問題第一時間通知我，散會吧。”局長一揮手，所有人一并起身離開了會場。
但這并不意味著解放，他們仍舊擔憂著，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或許，他們是害怕責任最終會推卸到自己的身上吧，又或者是在擔憂無聲無息的恐襲接下來就將輪到自己？
就在副局即將離開會場的時候，局長叫住了他。
“老楊，你等等。我還想問問——有事要跟你交代。”
“請說。”
“剛才你說的那位目擊者，他是誰？受傷沒有？”
“哦，他叫林鋒，是我手下的人，犯罪心理學專業的一把好手。據我所知他安全得很，沒受什么大傷。”副局回答。
“他當時也在辦公室里嗎？”
“應該是的，具體的原委我也要親自問問他才知道。這小子命大，逃過了這一劫。”
“是么，這太好了，我想見見他。”
“什么時間？我來安排。”
“那就定在下周二吧。”
“沒問題。”
“對了，老楊。有個任務我要指定讓你去做。”
“盡管說，我一定全力去辦。”
“好。”局長一拍他的肩膀，湊進耳邊低語道：“我要你秘密成立一個行動小組，人數不要求太多，四五個就行，但一定要是你我最信得過的人。”
“這很簡單。”副局回答，“只是，我想知道是為什么，我們不是已經有行動隊了嗎？行動隊里的人我都信任。”
“我知道，但這不意味著我不信任他們，我有一種感覺：警局內部混入了黑時針的一員。”
“此話怎講？”
“別的咱不說，光是前幾個星期報紙上關于鐘表時針案的報道其詳細程度已經和我們封鎖的一手資料無異。這說明了什么？有人刻意傳播消息出去，巴不得讓全市乃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一個犯罪團體被刻畫成偏離于這個社會的正義審判機構……多么荒唐！”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倒賣情報、消息的警員以前是有那么幾個，但經過鐵腕管制、切斷交易鏈接之后現在已經沒有了——至于，你說有臥底的情況，我看可能性更低，畢竟，這都是干了多年的同僚我能擔保他們。”
“話雖這么說沒錯，但時代在變啊老楊，這個世界人心莫測，人是隨隨便便說變臉就變臉，被策反了的可能性是有的。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鬼神無法變化，人心卻難以把握……”
“我知道了，我會著手去辦這件事。”
“噢，還有。我聽說上頭直接指定了一個人作為我們的臥底秘密加入了他們組織。”
副局心知肚明，知道局長說的“他們”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是誰嗎？”他問。
“不清楚。既然上頭不讓我們知道，應該也是有他們的考慮的。不管是誰，我都沒任何意見，這樣才遵循保密原則。”
“也罷，本想為他（她）提供一些特殊權限也好執行任務。”
就在這時，局長胸前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手機前最后對副局說了一句。
“老楊，留點心眼。”
隨后，只剩下局長還留在人已散去的空蕩蕩的會議廳里同手機那邊的人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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