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在似乎想到什么一般,道:“今日你偷到那女子暗器上涂的毒沒?”
路無金從胸中取出一團布,緩慢打開,取出一疊油紙,遞與任不在。
任不在接過,打開油紙,卻是一根細的針。
“這是她們的暗器?”任不在略帶責備的問道。顯然如此做是打草驚蛇。
路無金搖頭,道:“這是我找巧匠打造的,這個毒在這種針下能夠看得清楚些。你是行家,看看。”
任不在笑著搖搖頭,自己何時成用毒的行家了?在月光下,任不在清楚地看到如同盤蛇一般的慘青色環繞在針尖。任不在拿起針,心的湊在鼻下輕嗅。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
“你看出什么沒?”
“這個是江湖中失傳的一種毒,本來我以為只有刀劍盟有它的配方。”
“什么毒?”
“碧絲青蛇。”
路無金倒吸口冷氣,道:“這種毒,他們怎么會有?”
任不在笑道:“他們好歹混了幾十年,若沒點東西,就怪了。只不過這毒并不是不能根除,只是方法比較繁復而已。”
路無金已經消失。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惠氏堂處于大鹽城偏區,人煙稀少。也并不是很大,除了幾座錯落的矮房再無他物,正明婁武雙并不是貪圖享樂之輩。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做戲與人看的。此時走廊處還閃爍著燈光,正中一處房間也亮著燈。正如秉燭夜讀的勤奮少年。
任不在剛一掠入,便感覺到藏身此處的黑衣人,他們居然就在這里監視著婁武雙,也監視著任不在的動作。
任不在早已料到,故而輕功用的不甚高秒。否則以任不在輕功,恐怕這世間很少人能夠在三丈外感受到。
惠氏堂高手眾多,卻并不巡守,雖然燃著燈,卻沒有一點人煙。任不在能夠感覺到他們在房內的輕微的呼吸聲。
月夜風輕,疏影浮動。任不在輕輕掠下,輕輕的靠近正中亮著的一個房間。窗紙透出燈光,任不在并不敢偷偷瞧去,只是躲在暗處,聽著屋內時而一聲似乎翻著賬本的聲音。
惠氏堂并不大,任不在周圍探查一番,便又飛身上房,輕若鴻毛。左右一望,便自顧離去。
屋內的婁武雙正在查閱陳年舊案,就在任不在離去的瞬間,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便又執毛筆,處理舊案。
任不在回到客棧外時,燈火早已息靜。公孫芷藏于一邊,見任不在掠來,低聲道:“去這么久。”
又似乎聞到什么,眼神已經冰冷,似已浸出水來。道:“你你和那個女人做了什么?”
任不在道:“她們有什么異常沒有?”
公孫芷低聲道:“沒有,他們沒有傳遞任何消息,也沒有對游讓下手。只是”聲音似帶著抽噎,幽怨的看著任不在,眼中已閃著光。
“只是什么?”任不在似乎沒有注意到公孫芷的變化,只是關心著游讓。
公孫芷含著淚冷笑道:“也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讓那女子對你死心塌地。另一個女子本來想對游讓下毒的,卻被那女子阻止。”
任不在似沒看到一般,繼續問道:“聽聲音是誰?”
公孫芷眼神幾乎就要射出箭來,卻還是低聲道:“準備下毒的是一個聲音很好聽,是個帶著點暖意的女子,阻止她的是一個聲音很冷清的女子。”
任不在若有所思。公孫芷卻更是火冒三丈。她已看見任不在面巾上一點沒遮住的朱紅。
公孫芷拉下任不在的黑巾,將自己的也拉下,月光照下,公孫芷更顯憔悴。任不在手無足措,關心道:“你怎么了?受傷了嗎?”
公孫芷厲聲質問道:“你只是和這些女子往來我也沒話,但是你為什么要和合歡宗的妖人混在一起?!”公孫芷壓低著聲音,話中竟似要哭出聲來。
任不在剛伸出手去為公孫芷擦掉眼淚,卻被公孫芷狠狠甩開。
長嘆一聲,不敢看向公孫芷,望著空明月繁星,緩緩道:“她是我多年前救下的一個姑娘。”
公孫芷冷笑著打斷道:“姑娘?她現在不過十一二歲,多年前也就幾歲。”
任不在等公孫芷完,但是公孫芷到一半,卻不再了,盯著任不在。
“你應該也知道世上也有一種人是永遠長不大的吧?”
公孫芷點點頭。也不知聽進去沒櫻
“如果不是她,不準我第一次進百味樓就已經是具尸體了。而且她雖然身處合歡宗,卻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
公孫芷冷笑。
“沒做過什么壞事?你該不會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吧,昨晚我還看見她和那中年男子”
任不在靜靜的看著公孫芷,道:“你看我,是那個樣子嗎?昨晚你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情況?”
公孫芷道:“我就看見她喘息著摸著那個男人,然后我就走了。”
忽又冷笑道:“你該不會她在我走后根本什么都沒做吧?”
任不在嘆息一聲,道:“她確實什么都沒做,我和她也什么都沒做。”
看著公孫芷一臉懷疑、冷笑,甚至帶著點嫌惡。
任不在心中百味雜陳,道:“我看見她手臂上的守宮砂。她趁機點穴,把我扛在肩上,幸好我事前有準備,沖穴成功之后,就走了。想必是她扛我的時候留下的氣味吧。”
公孫芷其實早已發現任不在謊,至少,沒有到關鍵。而且月光下看得清楚,任不在的衣服是有點印記的,眼淚的印記,還有臉上的紅唇。
但是女人也喜歡就這樣騙自己,公孫芷自然也不例外。
她靜靜的看著任不在,任不在臉已紅了,被看得有點不自在。
忽然,公孫芷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得到了勇氣加持,猛地沖上,準確的在任不在雙唇上輕吻。
她的唇就和她的劍一樣,靈動而穩定。
只是在任不在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公孫芷早已消失。任不在呆呆的望著前方,竟似癡了。摸著嘴角余留的香潤,便已決定三日之內不再吃飯。
不過這個想法瞬間便被他打破,因為饑餓是很討厭的,任不在經歷過真正的饑餓,所以他會怕。一個人在經歷過真正的饑餓之后,對食物的態度就會有巨大的改變。
比如,任不在與路無金,他們就如同狼一般,遇到食物就會盡力的吃飽、吃撐。
過了許久,涼風襲來,任不在才回過神,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不自覺的笑了。如同餓了三日,卻突然發現一塊餅干的野犬。
總之,他笑得很放肆,很難看。卻似乎并沒有自知之明。
任不在悄悄的走到窗前,翻身進入,在夜里尋著蠟燭與火石,才將蠟燭燃起,順著火光,卻看見兩個女子睡在床上。任不在心中一驚,差點將蠟燭甩掉。
燭光晃動,清靈睡在最外面,似乎轉醒,見到任不在,淺淺的笑了笑。悄悄的挪下床,只穿著一身單衣,盈盈走來,在任不在身前不到一尺處停下,拉著任不在的手,低聲道:“公子怎么現在才回來?”
任不在看著清靈臉色逐漸變冷,眼波中透著絲寒意。
清靈本已道“公子”二字便已轉口冷冷道:“公子好福氣,才出去不久,就有兩個女人投懷送抱。”
任不在大驚失色,悄聲道:“你你怎么看出來的?”
清靈頷首道:“因為清靈長了個狗鼻子。”語聲冷淡,罷便欲轉身。
哪有女子自己生了個狗鼻子?任不在兀自奇怪。卻立刻拉住清靈,低聲問道:“你們怎么到這個房間了?”
清靈看著任不在,低聲道:“我們和那位游公子換了房間,想在這里等你。”
看似清靈在鬧脾氣,實際在起床的時候就一直注意紅嫦的動作,但是紅嫦面朝里面,也不知熟睡與否,便在與任不在拉手的時候開始在手上寫著字,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擋住。
“你中毒了。我會想辦法幫你弄到解藥,你千萬不要再運功了。”
“我沒有中毒。”
“刺你的針很細,你沒感覺到。”
“我知道紅嫦抱我時借機害我,但是我有護體罡氣。”
任不在只有用護體罡氣這類的東西來糊弄她,雖有點歉意,但總歸是好意。因為要用劍氣解釋實在很難令人理解。他畢竟還不放心紅嫦。
就在這時,紅嫦似乎悠悠轉醒,轉到一邊,感受到燈光,迷糊的睜開眼睛,道:“嗚,公子回來了。你先休息,我幫你打點”
紅嫦正穿上鞋子,忽的指著任不在怒道:“這是誰的!”
任不在疑惑不已,道:“什么誰的?”
還未完就見著紅嫦怒氣沖沖的沖上來,竟是連鞋子都懶得穿,指著任不在的臉上道:“虧得我們姐妹還在擔心公子,沒想到公子居然跑到外面風流快活去了!”
任不在只覺頭大,跟一個虛情假意的女子唱著調本不是任不在的強項,此時卻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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