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沚之后似乎也沒打算過問顧越幾人的事,反正人都在他的地盤上了,有什么好擔心的。
于是顧越一行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溫沛府上的門客,先暫時在公主府借住一段時間。
不論是顧越他們,還是溫沚、林深,都需要一個緩沖的時間,來準備接下來的鏖戰。他們都在各自盤算著,至于為了什么,就大不相同了。
而顧越現在最需要的,是他被林深扣住的雙劍。但是現在要從林深那兒拿回來是不可能的,在聞人越的提議下,溫沛親自出面去找了浯京有名的匠人為顧越鍛劍。
不過五天,顧越就收到了新的雙劍,雖然也是名匠打造,但哪比得上他原來那副?那可是夏明根據他用劍的習慣為他量身打造的。
想到夏明送他的那對劍,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夏夏。他們來沂澤這么久了,明明離開北丘之前就知道他們在沂澤的這段日子是很難聯系上夏夏的,但顧越還是期盼能得到關于夏夏的消息,哪怕一點點也好。
不知道劫達有沒有找到夏夏,不知道夏夏的病有沒有治好,不知道舅舅和元屾他們怎么樣了。顧越不是仙人,他只是一個有牽掛、有眷戀的普通人。
顧越他們呆在公主府足不出戶也有好幾日了,葉祁早就開始叫嚷著要去浯京城里逛逛。葉祁和他們不同,他胸無大志,也不要什么權勢名利,他只想在街坊的小酒館里喝一壺酒,與不相識的酒客吹吹牛。
雖然聞人越已經訓斥過葉祁好多回了,顧越也跟他耐心解釋過好多回他們現在身份特殊,在外面逛難免惹禍上身,但葉祁還是每天要抱怨個上百遍,然后在公主府里走到東走到西。
盡管溫沛對他們沒有什么避諱的,但他們現在到底是住在公主府,一個未婚的女人的家里。就算這個女人是個公主,也改變不了他們要避嫌的事實。
況且溫沛的人時刻盯著呢,他們要是做了什么出了點差池,溫沚肯定第一個蹦出來要他們離開公主府。那么他們離開公主府的話能去哪里住呢?
肯定是皇宮啊。進了皇宮那就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了,他們要是還想做點什么不想讓溫沚知道的事情的話,就不太方便了。
溫沛給顧越送來雙劍的那天,三個大男人正圍坐一桌吃水果。趁著公主在場,葉祁又開始叨叨他在公主府里就快要悶死了。
這個半張臉上橫著一道刀疤的男人向公主抱怨的時候,竟說出了一種撒嬌的語氣,讓顧越和聞人越兩人都惡寒了一陣。
“是啊,聞公子、顧公子,你們這幾日怎么不出去走走?皇兄都沒有把你們怎么樣,林深肯定不會再放肆了。”溫沛從小在浯京長大,對這地方也有不一樣的感情。
府上有來自別國的客人,作為東道主,溫沛自是希望他們能看看她放在心尖上的地方。
是啊,如果溫沛對這方土地感情不深的話,哪回出家修行也要留在這個地方?其實浯京的寺廟并不多,那時候溫沛對溫沚、林深也是避而不見。但就是因為離不開浯京,還是選擇在浯京修行。
一開始她是在浯京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小破寺廟里修行的,溫沚知道后,就立馬命人在沂澤風水最好的地方建了帝姬廟。
一年后帝姬廟建成,溫沛與溫沚之間的隔閡也沒有那么深了,畢竟血濃于水,溫沛也不能和溫沚鬧得太難看。她是一國公主,不能不給自己的親皇兄面子。
于是,溫沛便接受了來自溫沚的饋贈,遷去了帝姬廟,還將原來呆的那間寺廟的、一直在照顧她的住持也一起請了過去。
盡管顧越能從溫沛身上看到與其他皇室貴女不太一樣的傲氣,和一身的凜然正氣,但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會依戀家鄉、依戀親人的女人。
既然溫沛都這么說了,顧越和聞人越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而且顧越的身邊又有了佩劍,出門底氣都足了些。要知道那些沒有佩劍的日子,顧越覺得和不穿衣服也沒什么兩樣了。
葉祁見他目的達成,也不再和顧越他們嘮叨了。溫沛給了他們足夠的銀兩,葉祁用銀子把自己的衣兜裝得滿滿的,然后心滿意足地招呼顧越他們一塊兒出去。
其實顧越和聞人越在公主府里悶了幾日也覺得無聊,只是他們顧慮比較多,又知道如果他們表現出一丁點想出門的欲望,葉祁都會鬧得不可開交。
這會兒他們可以假裝是奈不過葉祁和溫沛,不得已才出門的,但實際上也是去放松一下的,何樂而不為呢?
溫沛到底是女孩子家家的,和三個男人上街總歸是不太合適,所以就讓他們帶了幾個侍衛,不僅可以保護他們,也可以帶他們去浯京城最熱鬧的地方玩一玩。
那幾個侍衛也是識相的,雖然也覺得這幾個男人來路不明的,看起來也不像是沂澤人,但心底里清楚他們都是公主的貴客,也沒有怠慢,就把他們帶去了浯京最有名的酒樓,讓他們去嘗嘗沂澤當地的菜肴。
不過他們沒像那些有錢人那么講究,大白天隨便吃個飯都要坐包廂里頭。所以顧越拒絕了侍衛要給他們要一個包廂的建議,就定在了大堂吃飯。
這種酒樓,一般只有晚上的時候才會有大人物宴請賓客,中午來這邊吃飯的,基本都是些有點閑錢但算不上大富大貴的人。顧越幾人坐在這其中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他們剛落座,就聽到不遠處一個蒼老的聲音:“丫頭,吃吃這個,老夫吃過的,可好吃了,你肯定喜歡。”
那聲音其實算不上太響,大堂中也少有人去注意他們。但這蒼老的聲音實在太耳熟了,顧越和聞人越不約而同地循著那聲音的方向望去——
竟是劫達和夏夏!那個夾著一筷子菜大聲嚷嚷的白胡子老頭兒,不就是劫達嘛!而坐在她對面的女人,雖只是一個鵝黃的背影,顧越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夏夏。
許是顧越的思念被老天爺聽見了吧,他上午才想著什么時候能見到夏夏,現在夏夏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顧越有一剎那的想哭的沖動,但他還是憋住了。
只是那起身向他們兩人走去的動作,就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了。聞人越甚至來不及拉住他,提醒他如果讓夏夏卷進沂澤的這些糟心事,后面或許有更多的麻煩。
但是顧越的眼中只剩夏夏,只剩那個雙手執劍對著她粲然一笑的姑娘了。
葉祁壓低了聲音悄悄問聞人越:“顧越怎么了啊?”?聞人越冷哼了一聲,剛好他們點的菜也端上桌了,回了句就自顧自開始吃飯:“去見他的老相好唄。”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葉祁興趣來了,追問道:“顧越還有老相好啊?我還以為顧越對女人不感興趣呢,路上看見個漂亮姑娘,他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聞人越那筷子的尾部打了葉祁一下:“人家心里有人了,別的姑娘自是比不上,況且他心里的那個姑娘本來就長得不賴。吃你的飯,沒看到別人在看你嗎?”
葉祁揉了揉被聞人越打得生疼的手背,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聲音是響了些,比那個坐在顧越老相好對面的老頭兒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嘀咕了聲:“好好說不行嗎?打我干什么。”
說歸說,葉祁的眼神可使勁地往那桌飄,恨不得能躲那桌底下聽聽顧越要和那姑娘說些什么。
而劫達似乎也看到了顧越,那白胡子抖了抖,睜大了眼睛盯著顧越向他們走來:“顧小子?”
夏夏原本還在與碗里的食物較勁,見到劫達的異常,在第一時間回了頭,瞳孔也是猛地縮小:“顧……顧越……”
那個向他們走來的男人見到夏夏準確無誤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激動得差點都哭了。也不顧旁邊的人是如何看他們的,一把抱住了夏夏,將她緊緊地按在自己的懷里。
另一邊的葉祁剛還在想他這邊聽不到顧越他們說了什么該怎么辦,這會兒就看到顧越和夏夏已經抱上了,嚇得他嘴巴里嚼著的菜都要掉出來了。
聞人越狠狠地抬了下葉祁的下巴,強迫他把嘴巴閉上:“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真事沒見過世面,吃你的飯。”
不過這回顧越與夏夏重逢,他們之間的氣氛好像是與從前不同了。也說不上是哪里不同了,只是夏夏似乎變了,而自顧越親眼見到十九自盡后,他也有所改變。
這兩個都不再和從前的自己一樣的人,重逢之后的感情還會和從前一樣嘛?聞人越搖了搖頭,絲毫沒有轉頭去看看他們的打算,安安心心管自己吃飯。
幸好那幾個溫沛的侍衛,顧越讓他們去酒樓外邊等了,不然讓他們看到這從玟原來的顧越竟然在沂澤的酒樓里與姑娘摟摟抱抱的,不知道像什么樣子。
不過這么說起來,夏夏和劫達是怎么進浯京的呢?不過劫達那老頭兒玄乎得很,肯定是他搞的鬼。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