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關燁連拉帶拽地把關英拖出了翦莊。
一路上,關英很是不服氣,小嘴兒吧啦吧啦地說著。
“大哥,虧你還是秦王世孒,在那些人面前,一點威嚴也沒有。”
在她的內心,與同父同母的二哥關詠相較,她似乎更愿意親近這位同父異母的大哥。
“你想在誰面前有威嚴?三哥嗎?”
關燁心里郁悶,很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涼涼地詢問。
“皇兄他皇兄也是,與在京城相比,怎么像換了一個人?”
“入鄉隨俗!懂嗎?你以為一個人一直高高在上就有意思了?沒意思,很沒意思!那會很孤單寂寞。”
關燁說著,重重地嘆息一聲,他隱隱猜測得到,他這位敢想敢做的妹妹來這是為了什么,因為他那位秦王父親曾經也與他說過,讓他把精煤的提練方法弄來。
不過,他之所以說這些,并不是因為這一點。
畢竟,自煤火代替柴火,走進城市人家時,他父王就開始對屬地的煤礦山的探查,并把之變成秦王府的資產,現在,已經讓人開始挖煤了,想要提練精煤的方法也無可厚非。
所以,這些日子他對提練精煤自覺的研究了一番,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只不過,心底里有些不敢相信其方那么簡單,想著總得先試一試后,確實如此,才能報知父王。
所以,心里已經打算過兩天就去秦王府囊括下的煤礦山看一看的。
與黎玉萱相處得多了,他自覺受了一些影響,她說過的許多話都記得,他也因此驚嘆于她思維的活躍性,以及對事物的看法。
小丫頭還真不賴啊!
其中有一句便是:實踐出真知,這是黎玉萱吧啦吧啦教導他時所說的一句。
“孤單寂寞也好過被人踩在腳底下,而且孤單寂寞卻能隨心所欲,有什么不好的?況且,有了高高在上的權勢,當真就孤單寂寞了?我怎么沒覺得皇兄孤單寂寞?也沒覺得父王孤單寂寞?”
一直以來,兄妹倆的觀點南轅北轍,關英與其二哥關詠的觀點形似,可卻總親近不起來。
在這一點上,關英有自己的分析,她與他二哥的性情太過相似,看著他,就像一面鏡子照著自己。
所以,她更喜與之看似飛揚跋扈、任性妄為,卻又至情至性的大哥親近,盡管她感知到她大哥并不喜歡她的親近,也不喜歡她。
她卻想得很簡單,不喜歡她又怎樣?她始終是他大哥,在某種時候,依然會看不得她受委屈,而出面維護。
況且,她理解她大哥為什么不喜歡她。而且,在秦王府,她大哥似于就沒喜歡過誰,親近過誰,就是與父王之間,也是淡淡的,有時甚至像陌生人。
“關英,你知道嗎?皇兄在這里,亦或是我在這里,之所以與在其它地方不一樣,也是因為這里的氛圍不一樣”
難得聽關燁如此語重心長,又耐心地對她說話,關英心里很是震撼,但,她對翦清秋的反感與厭憎,己達極致,所以,即便很愿意聽關燁這么說話,卻又不愿意繼續去聽他說話的內容,便很是不屑地回應道:“有什么不一樣?我可沒發現,我只發現一個賤女子,還沒成婚呢,就肚兒圓了,卻還在一群男子面前賣弄風姿、談笑風聲,當真是恬不知恥!”
“關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際遇,同為女兒家,何必把話說得那么惡毒?”
“大哥”
“好了,你今天剛來,大哥帶你吃一頓正宗的魚頭豆腐火鍋,可別再任性了,要不然,我就懶得管你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反正我們秦王府的人都不怕丟臉。”
“大哥,我什么時候給秦王府丟臉了?再說,讓自己活得痛快自在,有什么丟臉不丟臉的?”
說話間,他們已經行到了食舍門前,關燁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松開了拽著她的手,讓她走在前面。
在這住了這一段時間,與食舍里做事的人都熟了,但說到稍顯親近而又隨意地交流,卻也是關燁開始學廚藝之后,他本人在這些不入流的小人物面前,不再端著秦王世子的姿態。
而從內心里覺得小人物的生活快樂而充實,他有時甚至希望自己是這樣的小人物,那樣子,他或許就沒有那么多糾結與抵觸。
進了食舍的關英,看著關燁滿臉笑容地與食舍里的小廝、掌柜,以及廚房里的人打招呼,一路她都怔怔地盯著他。
關燁的那絕美容顏上的笑容,實在是蠱惑人心,她這個親妹子仿佛也要淪陷于其中。
“我們坐這,這是我的專屬位子。”
關燁說著,扶著她的肩頭讓她坐下。坐下來的關英腦袋里有些懵。
她這大哥實在改變得太多!
似乎,她這大哥對她從來就沒有這么體貼過,就是之前拉她拽她,都似乎是在表達一種關心。
而之前,她這位長得賽過嫡仙的大哥是不會用這種姿態來表達關注之情的,對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亦是這樣。
慣常的時候,只有一臉的冷漠與目中無人。
關燁隨即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一路過來時,他已經點過單了。
魚頭豆腐火鍋!
因為是食舍的主菜,幾乎不用說,只需一個手勢,黎山就懂了,繼而讓往來的小廝去廚房下單。
“火鍋里想煮什么,自己可以隨意選擇,等會兒后,你就乖乖坐著,我去每一樣拿一些過來,讓你都嘗嘗。”
“嗯!”
關英難得地乖乖應了,關燁這時侯看她,終于有了女兒家嫻靜的樣子,不禁道:“這樣子多好!一個女兒家,何必做出張牙舞爪的樣子,到處得罪人?”
“大哥教訓的是!”
關英難得地調皮一笑,恍惚間,關燁從她臉上也看到了“單純”二字,心底暗自嘆息一聲,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待嫁丫頭!
往常的日子里,關英對他所表達的親近與善意,他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不愿意理會。
因為失去了母親的他,對任何人的親近與善意都不屑一顧。
父王的關心與善意最多,可也就是他,親手送走了他最為親近的人,那是剮心一樣的疼,疼到對這世間所有的人都不再相信。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自己會隨母親而去。那樣子,他就不會心疼,更不會害怕與惶恐了。
但最終,他活了下來,以一種冷漠孤絕的姿態存活了下來,卻依然會笑,雖然不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笑,而是嘲弄的笑、凄然的笑但也是笑了。
關燁起身去拿食材時,關英稍顯怯怯地道:“大哥,我想跟著你去。”
關燁盯著她看了看,半晌后才道:“好!”
關英仿佛遇到了特赦,小臉上旋即呈現出一抹歡天喜地的笑來。
兄妹倆挑挑揀揀地拿食材時,關燁突然若有所思地道:“這是生活中最基本的體驗,別以為你貴如郡主,就不需要這種體驗了。”
關英又怔怔地看了看他,繼而使勁地點了點頭:“嗯!”
這會兒,關英的內心確實是快樂的,這種快樂似乎從來就沒有體會過,所以,她覺得關燁說得很有道理。
關英似乎想使之間的氛圍更活躍,便張揚著一臉燦爛的笑探過頭來看關燁的盤子里都裝了什么?
“大哥,你怎么拿得都是肉食?”
“肉食最合算呀!”
“怎么合算?”
“就是我們點了主菜魚頭火鍋后,吃這一頓的費用已經定了,所以,等會你可以敞開了肚皮大吃特吃。”
“哦,可大哥你這說法是不是粗魯了一些咦,大哥,這是什么菜?”
“豆芽菜。”
關燁指著一個盛裝了一大盤豆芽菜的盤子道:“這是黃豆芽。”說著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大盤子:“這是綠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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