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這一天,黎夫人過得很難過,她是那般用心地為小女兒的及笄禮挑選了主賓,可誰能想到會是這樣?黎夫人忍不住重重嘆息一聲。似乎,早起陰云密布的天氣就預示了這一天有事情發(fā)生,但黎夫人怎么也沒有想到會牽涉到小女兒的及禮。
“夫人,你也要試著改變觀念了。”
黎卓如這個父親對黎玉萱這個小女兒還真是真心寵愛,他的長子長女已經足夠優(yōu)秀了,而他的這個小女兒無需再同樣優(yōu)秀,只要能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好。
“她已經十五了。”
黎夫人有些氣不順,狠狠地瞪了相公一眼,摸了摸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內心里不覺涌起一層傷感。
女人,不管怎么保養(yǎng),也逃不過歲月的摧殘,而她眼里的相公,比之初見時,只不過褪掉了一層青澀,多了人生的閱歷,胸中亦多了才學,滋長了風度,由內而外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其形象,依然是那般瀟瀟灑灑,令人為之注目。
“十五了又怎樣?你難道還擔心她嫁不出去?”黎卓如說著,站了起來,雙手搭到她的雙肩上,聲音柔和地勸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便好。”
黎卓如說完,將夫人的身體掰轉過來,讓她面朝自己,一手捋上她的云鬢,“時光催人老,你的青絲里,已經添上了一根又一根的白發(fā),少操一份心,亦能少添一根白發(fā)。”
相公這般暖心的動作,輕風化雨般的說話聲,對于黎夫人來說,似乎已經久違了。
這會兒的她,忍不住心生感動之意,相公還是自己的相公,不管他收了幾房妾室。只不過,因為這些妾室,還有庶出子女,使得府邸里的人員關系復雜了一些,從而使得她生的兩個孩子都不喜歡住在府邸里。
當然,也是他們長了能耐,翅膀硬了,可以自在飛翔了,就不想受家庭的約束了。
“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才會把自己的小女兒推得遠遠的?”
“掌家夫人,你真的是生了一雙慧眼,挑挑揀揀,就為自己小女兒的及禮選了一個那般虛偽、又那般無恥的女人做正賓。”
等黎卓如一離開,為黎卓如生了一兒一女的一房妾室期期然地走了過來,她知道黎玉萱的及禮怕是舉辦不成了。其實,沒了之前定的正賓不要緊,重新挑選一個就是。只不過,關鍵的問題在黎玉萱那兒,小姑娘正愁著沒有理由推卻這些虛禮,而她們這當家夫人恰恰就給了她一個理由。
“是,是我眼睛瞎。可即便我眼睛再瞎,也不是你能說三道四的。”黎夫人的面上一暗,說話的語氣也添了幾分凌厲。她這心里正不痛快呢!你一個妾室不安安分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呆著,跑到這來嘲諷我一番,是誰給了你勢頭?
想是這般想,黎夫人還是忍著沒有說出來,一個府里住著,她的態(tài)勢好像還有話要說,這一點她還是看得很明白的,“有什么話就說,不過,也不要再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可沒有那個心氣聽你胡咧咧。”
“夫人說得是!”妾室低眉順眼的附和了一聲后,才小心小意地道:“不知夫人是否聽說了?當今圣上準備給五品以上的官員各賞賜一個年輕宮女。”
“當真?”
這還真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幾天,黎夫人光想著怎么弄好小女兒的及禮,又是請這個,又是請那個,拜帖都寫了好多張,為了表示母愛的真誠,一應的拜帖書寫,她都沒有假手于人,她很忙,心里也很充實,可這些辛苦,在禮部侍郎府邸被查抄以后,全都付諸東流,小女兒冒雨去看熱鬧了,她想都不用想,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回來了。
如果,她沒有進一步強調讓她學習什么“婦德、婦容、婦功、婦言”,她還有可能返回府邸,配合她重新挑選一個正賓,來完成她的及禮。
可,就因為她忙著這些,使得她達到了閉目塞聽的地步,獲取消息來源竟然連府里的一個小妾都不如!
“是,就好比翦尚書一家、輔國公府里的、成國公府里的,還有英國公、明國公等,在前天散朝之后,跟著就發(fā)派到了個府邸,這是第一批,第二批受賞賜的可能是明天發(fā)派到各府”
“當今圣上到底想做什么?”
妾室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黎夫人一點也不懷疑其所說內容的準確性。
“有可能與這次的大案有關,使得當今圣上開始懷疑下面臣子的忠誠度”妾室說這話時的聲音很說到后一句,已經低得仿佛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但,黎夫人耳聰目明,還是聽了一個清清楚楚。
“什么與這次的大案有關?如果是這樣,當今圣上的反應能那么快?肯定是早就謀劃過,恰恰碰到了這個點上。還有,我們倆這時在這里所說的,你轉過身子,都要將之忘了,而且,還要相信,當今圣上給各位大臣賞賜宮女,是體恤各臣子的辛苦,才獎賞給他們的。”
“夫人說得是,這點輕重為妾還是懂得的。”
“懂得就好。既然府里馬上就要添新人了,你我心里都要引起重視,絕不能讓宮里出來的人看低了。”
不管黎夫人說什么,妾室都低眉順眼的應承,而這時的應承,卻是真心實意的,他們這府里,人丁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彼此之間都了然自己的身份,這么多年來,倒也沒有什么你害我、我害你的情況出現(xiàn)。當然,也是黎卓如這個中心人物對應得當。
倆人又私下說了一會兒話,妾室才行了禮,從屋子里退了出來,抬頭看外面陰陰的天色,心頭說不出的煩躁,卻又自我安慰道:“該來的總是會來,貴為夫人的她,應該更在意吧?”
另一邊的梅之云,突然覺得,現(xiàn)在住的府邸實在太小了,讓她心里很壓抑。
其實,她知道不是府邸太小讓她感到壓抑,而是相公說的話讓她感到壓抑。
“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十歲的年紀就進了宮當宮女,受盡了資深宮女與主子的磋磨”
是啊,她也是苦命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相公應該是這么想的吧!可是,人家是當今圣上賞賜的,她又哪敢去為難人家?聽了丈夫所說,梅之云唯有苦笑,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照兒,我準備給你爹再納一房妾室,只是突然想到這一點,不知道怎么挑選人。”
“”
翦云照不知能說什么?
說起來,只要社會因素允許,哪一個男人不想過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日子?
就是在她的上一世,在一夫一妻的律法限制下,依然免不了有人過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日子,何況是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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