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傳出水煮沸的咕嚕聲。
“你留下。”陸離離開座位，對一直看向這邊的安娜說。
安娜精致面容上的笑容消失：“我要跟著你，別想自己一個人去。”
“我會帶你去的，不過我現(xiàn)在要去基地。”
他得弄清影子鎮(zhèn)和榆樹森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噢。”
知道自己理解錯的安娜老實應了一聲：“你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
拿起衣架上的毛呢大衣穿上，陸離想起什么，和安娜說：“你很久沒有和黛西聯(lián)系了。”
“黛西么……”
上一次和黛西聯(lián)系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安娜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對這位曾經的好友有過多思念，不過她還是回答說：“回來后我就和她聯(lián)系。”
畢竟這是陸離難得的主動關心。
陸離點頭，黛西上次聯(lián)系是在提線之影時間之前，她說自己的教授得到一本吟游詩人的日記，此后就變得有些奇怪。
之后黛西就再也沒打來電話，不知道是教授那件事結束，還是發(fā)生了糟糕的事情讓她無法打來電話，比如說……死亡。
咔嚓——
離開的陸離關上房門。
安娜走進廚房，把鍋子里燒開的沸水倒去一半。
兩小時后要離開貝爾法斯特，就不用做晚上的那份了。
剩下的半鍋水坐回火爐上，安娜系上圍裙，輕哼著什么處理起食材。
……
雨水被隔絕在安雷斯兄弟維修站外。
街道上像是變成河流，上游街道的積水經過沿海的街道，涌向海灘。
一道穿著雨披的身影在糟糕的天氣里走進維修站。
“歡迎。”
看到身影摘下雨披兜帽，露出辨識度很高的黑色頭發(fā)，認出陸離的工作人員微笑打招呼。
“特斯拉在嗎？”陸離脫下雨披，把它掛在門邊的衣架上。
“當然。”
“謝謝。”
走到店鋪深處，取出調查員徽章通過壁畫，陸離進入地下設施。
陸離看到特斯拉時，這個無時無刻不在保持優(yōu)雅的男人形象全無地坐在休息區(qū)最靠近壁爐的座位里，身上蓋著的厚實動物皮毯讓他看起來像是個野蠻人。
“早陸離，今天真冷是吧。”特斯拉富有磁性的聲音帶上了鼻音，鷹鉤鼻尖發(fā)紅。
“不算冷。”陸離坐在特斯拉對面。
特斯拉裹緊身上的皮毯，吸了口氣感慨說：“我以前住在內陸，那里的冷只是單純的冷，不像這里，濕氣順著衣物毛毯和皮膚鉆進血肉里，簡直太難受了。”
他像是老人一樣念叨了一陣，才談起正式：“讓我猜猜你來的目的，這次又有什么問題了？”
陸離似乎無窮無盡的問題并不會讓特斯拉厭煩，正相反，他喜歡這種時刻保持好奇心的人。
“你知道影子鎮(zhèn)的事么。”陸離問道。
特斯拉點頭，有些疑惑：“知道一些，你怎么想知道這個？”
“一個朋友在那里失蹤了。我要去找他。”
“現(xiàn)在？”特斯拉皺眉說道，視線忽然落向一旁。
走來的聯(lián)盟人員將一杯牛奶放到陸離身前——盡管陸離還沒開口要。
“你的喜好大家都知道了。”特斯拉調侃說。
“是沼澤之母做的嗎？”陸離詢問，他沒有閑聊的時間。
特斯拉正色道：“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造成影子鎮(zhèn)失聯(lián)的似乎是另一只邪神。”
澤恩斯特市離影子鎮(zhèn)不算太遠，八十余里的距離足夠人們能在一天內往返一次。
所以當影子鎮(zhèn)失聯(lián)的消息傳出時，驅魔人們都以為是“恐怖無面巨人”出現(xiàn)在了影子鎮(zhèn)。不過隨后附近的驅魔人前往調查后沒有發(fā)現(xiàn)“恐怖無面巨人”的身影，籠罩影子鎮(zhèn)的是另一股陌生邪惡的氣息——不同于沼澤之母的氣息。
根據目前傳回的信息，似乎是影子鎮(zhèn)里出現(xiàn)了一只新的邪神，而邪神“沼澤之母”就在與它相鄰的暗影沼澤中。
“這就是為什么那里出事了。”特斯拉說道。
“它們是敵對的。”陸離順著特斯拉的思路說下去。
得到特斯拉的肯定后，陸離開口：“新出現(xiàn)的邪神和影子鎮(zhèn)居民有關么。”
鳥嘴面具身影的信件里曾隱晦提起過影子鎮(zhèn)有問題。
而另一個版本的“門”的信件里，坦言說影子鎮(zhèn)居民是“沼澤之母”的信徒。
無論如何，現(xiàn)在的影子鎮(zhèn)是兩只邪神廝殺的地方。
“在它們廝殺結束之前，那里是禁區(qū)，靠近那里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你真的要去嗎？”
“總部發(fā)布影子鎮(zhèn)事件了嗎？”陸離的詢問回答了特斯拉的問題。
“唉……在這里。”特斯拉嘆息一聲，拿出一張羊皮紙遞給陸離。
陸離接過還帶有余溫的羊皮紙，眼前展開。
【影子鎮(zhèn)區(qū)域新事件：邪神對立】
【難度：困難】
【信息度：38%】
【已知悉的信息】
【15%：暗影沼澤邪神沼澤之母與另一只未知邪神在影子鎮(zhèn)對抗】
【10%：此前影子鎮(zhèn)居民曾信仰過未知邪神與沼澤之母】
【8%：暗影沼澤的沼澤之母眷屬進入影子鎮(zhèn)】
【5%：街道上沒有發(fā)現(xiàn)幸存者】
困難難度意味著該事件對應著探員級別的調查員，那至少都是完成九次難度不一事件的優(yōu)秀調查員。
而陸離離晉升資深調查員還需要一次事件。
“你現(xiàn)在還要去嗎？”特斯拉看著陸離說。
陸離安靜地看完羊皮紙上的內容，推回到特斯拉面前。
“嗯，我答應她了。”
特斯拉的眼中夾雜著惋惜與贊賞。他對陸離的冒險選擇很遺憾，同時又欣賞他面對困難堅定不移的信念。
“祝你好運。”特斯拉說。
……
喝完肉湯的陸離放下木碗。
安娜熟練地收拾起桌面，陸離回到臥房脫掉襯衫，更換腹部的紗布。
清晰鍋碗的安娜透過臥室和廚房的窗戶，偷偷看著這一幕。
偶爾陸離若有察覺地抬起頭，只看到安娜認真地忙碌著。
傷口已經不再出血，兩厘米長的細長傷口上已經結痂，纏繞起紗布，陸離重新套上襯衣。
下午一點，一輛馬車停在長屋外，喬喬到來。
“準備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到來的喬喬期盼地看著陸離。
“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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