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嗎?”連天瀛不覺得,蹲下身子將木繁樹打橫抱在懷里,“還有更過分的,你要不要看?”
大仙:“……”
連天瀛低頭便吻在了木繁樹的唇上,不過也只是蜻蜓點水意思一下,這是向對木繁樹一直身懷不軌的大仙正式宣言,“她是我的,你還是趁早斷了念想的好。”
木繁樹一怔,訝異地看向大仙:“……”
大仙好一陣牙疼,心罵貝瀛這廝怎么什么都往外講呢,當時因為不知澹臺蘇洛的身份,雖明知他是個男的也敢厚著臉皮調戲一下,誰知道前不久澹臺蘇洛搖身一變成了天界高高在上的木神大人。暗戀木神大人?他可不敢。
自知也沒那資格。
就連古樹洞里對她幾次伸出援手,他打的也是“保護大人,也就是保護天下蒼生”的偉大旗幟呢。
可現在這小子竟然一句話將他的廬山真面目戳了個底掉。
木繁樹似有所悟:“原來如此。”
大仙尷尬的撓頭笑了兩聲,因為這些天長胡子重新長回來了,臉色看不見,“那個,我去……我去喊星神。”
然而未待他抬腳走出去,眼前忽然一道微微白光閃,卻是天樞已經瞬移回來了,“繁樹,碧玉簪……”
“無妨。”木繁樹道,“抓住他,我們先出去再說。”
連天瀛也不聽天樞和大仙要說什么,長腿一邁,這便懷抱著木繁樹走出了結界。
天樞緊隨其后,驚到懷疑人生:“……這是什么法術?”
大仙也跟著走出來:“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好本事,咱們學不來的,唉。”
在冥潭時,因為這個“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好本事”大仙曾被連天瀛忽悠好幾次,比如誰的本事大誰跟洛洛在一起,比如誰輸了誰去挖坑做飯捉鳥吃,又比如我本事大我不欺負你我去挖潭心你們挖潭邊。
諸如此類。
而大仙之后,就沒有人再搭他的腔了。
大仙的自嘲漸漸凝固在臉上,他循著眾人整齊劃一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舟黎,一個笑容陰森詭異,渾身透著一股殺伐鬼氣的嬌小女人。
她說:“瀛兒,姐姐要的新鮮尸體呢?”
連天瀛四下看了看,然后下意識地問:“靈書呢?你把他怎么了?”
舟黎格格笑了兩聲,道:“他呀,他不乖,你走后他突然想殺我,我罰他回家面壁思過去了呢。瀛兒,你還沒回答姐姐的問題,你和靈書一唱一和地引我來這里,新鮮尸體呢?在哪兒?呀!”突然伸手指向連天瀛懷里的木繁樹,假裝吃驚道,“不會是親愛的木神大人吧?嘖嘖,傷得真重,……”
咻!
一根寒刺突然打來,舟黎側身一避,輕松躲開,又一陣格格亂笑,“天樞美人,沒打中哦。”
天樞的臉色驀然一寒,清貴高冷如他,何時受過這等侮辱,當時就爆發了渾身冷靈,想要將這個惡心丑陋的女人一擊斃命。
“天樞不要!”
木繁樹喊住了他,然后示意連天瀛將她放下來,可連天瀛似乎沒領會她的眼神一樣,懵懵懂懂的說:“什么?”
木繁樹知道他是不肯了,也不再堅持,任由他緊緊抱著自己,對天樞:“靈書,靈書還在她手上。”
天樞蹙眉:“那個禮品男?”
“撲哧!”連天瀛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禮品男,那個禮品男!”
木繁樹:“……”
自己是不是觸犯眾怒了?
且,連天瀛似乎早已知道靈書的身份,二人之間本來就有屠族滅墟的大仇。天樞則純粹是爭風吃醋視靈書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他受盡天下十八般虐待。而大仙對靈書的名字和傳言似乎也早有耳聞,再一看天樞這副酸醋模樣,應該也明白了個大概。
所以,三個男人都打算對靈書的危險處境聽而不聞見死不救了?
當然,此時發覺這一點的不止木繁樹一個,舟黎嘖嘖一聲:“人緣真差啊。看來還得拉進去一個。”
她打了個響指,連天瀛不見了???
木繁樹掉在了地上。
這可怨不得天樞不懂憐香惜玉反應遲鈍,實在是連天瀛消失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可憐天樞這廂還沒相信眼前事實,木繁樹那廂就直接摔地上了。
“繁樹!”
“木神!”
天樞終于回過味來,慌手慌腳又小心翼翼地將木繁樹從地上扶起。而大仙恐怕亂了仙條禮數,極力克制著手腳,不使自己靠過去僭越分寸。
木繁樹的震驚程度絲毫不遜于天樞,這詭異法術絕對不是瞬移,因為瞬移某物必須通過接觸某物才能施展。也不是隔空傳物,隔空傳物只能傳遞死物,不可能傳活物。
方才連天瀛抱她的感覺真切現實,他也不可能是元神出竅。
可還能是什么?
還能是什么!
是什么。
胸中一股惡氣運轉不開,木繁樹突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天樞將木繁樹攬入懷中,愧疚,自責,憤怒,焦躁,嫉妒,羞恥……各種復雜情緒交合匯織,終于沖舟黎吼出一句:“你把他們送去哪兒了?說!”
舟黎格格笑了兩聲,“美人不要生氣嘛,你猜。”
忽然也原地消失,不見了。
天樞:“……”
大仙:“……”那個女人到底誰啊當著兩尊大神的面玩憑空消失怎么這么牛?
“舟家墓地。”
木繁樹剛一說出這幾個字,天樞便心領神會的千里瞬移也消失不見了。
大仙去抓天樞的手僵在半空,“……”
新朝,舟家墓地。
天樞和木繁樹甫一現身,便立刻有一只長相窮兇極惡的神獸凌空撲了過來,天樞輕飄飄袖子一揮,將它掀翻在地,“你覺得入口在哪兒?”
木繁樹離開天樞的扶持,四下觀望一陣,然后搖頭:“沒有入口。”
天樞若有所思:“你說魔族復活會不會跟她有關?方才見她隱隱約約透著一股陰邪煞氣,施展的法術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么看都不像是仙家之法。”
魔族覆滅已久,現今存世的仙神大多未曾與之謀面交手過,所以對魔族的認知也大多通過傳說和卷宗。
木繁樹自然也不例外:“我聽師尊提起過,魔族法術詭異莫測,有一種便是人體幻境,它和太貞幻境的存在方式大致相同,但不同的是,太貞幻境依附靈氣充沛的太貞湖順應自然而生成,人體幻境則是寄生在人的深層意識中,以吸取寄主的靈力而生,幻境中的東西有的是真,有的是假,假的即寄主的小部分靈力,等同連接幻境的介質,但區分真假的方法常人卻不得而知,所以會有人因為在幻境中食用假東西被寄主控制,也就是像剛才那樣,寄主可以在一念之間把他放出幻境,或者收入幻境,毫無反抗之力。”
天樞一步到位的說:“她的幻境根本沒有出入口,我們若想進去救人,只能引蛇出洞了。”
木繁樹點了點頭,一時無計可施。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畢竟誰都不喜歡“請”法力高于自己的人進境瞎折騰,若只有重傷的木繁樹一人在場,難保舟黎不主動“請”木繁樹進去呢。
舟黎會跑,說到底還是因為天樞在。
“跟我來。”天樞牽了木繁樹的手,一瞬又回到了梵骨白山下。
大仙正仰望著滿山亂竄的妖祟鬼怪不知是去是留,忽又見二人去而復返,心里總算有了點主心骨,轉過頭來,道:“他方才和我說話了。”
天樞:“求你放他出來?”
“嗯。”大仙的眼神有點茫然,“我沒想到他參與其中的結界連他自己也走出不來。當初我以為他死了,心寬,腦子也簡單,覺得人死如燈滅,生死也就這么回事,誰知道他的怨恨這么深,別人的錯是別人的錯,自己的錯也是別人的錯,錯得越來越離譜,越來越不可理喻。我不知道怎么辦,只能由著自身本能做事。放他,不放他,我不知道。你們……”
大仙動了動唇,看得出他在極力隱忍,木繁樹絕對相信,若非她和天樞及時回來,大仙就要把沙神放出結界了。
他繼續沒說完的那句:“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天樞道,“但我非常想知道,你救繁樹出來的由衷是什么?現在想放沙神出來的初心又是什么?到底是一顆怎樣的心讓你一直在做自相矛盾的事?愛慕?主仆舊情?還是所謂的天下道義?我這人說話比較直,看樣子必定不是后者,那么只能是你的個人私情了。抱歉,我替繁樹站在天下蒼生的位置想,我不同意。”
“我知道。”大仙聳了聳肩,道,“但我還想試試。”
“大仙。”木繁樹道。
認識這么多天,也足以使她看清大仙的那份真性情了,掃漏的為他而死,而他把活下去的機會讓給連天瀛,他是一個做事只憑本心,事后也不評判對錯的人。
她說:“倘不死心,試試吧。”
聽木繁樹這么說,大仙反倒又猶豫了。
天樞向來尊重木繁樹的決定,此時也不說話,他早已看出這結界除去四種靈力,最外層還被薄薄的鍍了一層銀,這層銀之前沒有,是從連天瀛帶著三人從結界里逃出來之后才被木繁樹用微弱的靈力化鍍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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