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女士知道后很吃驚,安撫了莫一囡,便想著要找王淑雅聊聊。這種事,早晚瞞不住的,然后她想到自己,也許這是個契機,可這時候提,對王淑雅是不是太殘酷了?
善良的李女士已經忘了當初失去孩子時的痛苦,她是典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何況在她心中,兒子已經找到,人也好好的,就更不用記仇了,現在又被同情沖昏了頭腦。
到底什么事呢?沈深覺得跟自己老媽似乎有點關聯,企圖偷聽,卻被發現,驅趕。見沈老先生在客廳看書:“爸,老媽神秘秘的。”
“她能有什么秘密,興許是人家莫一囡的私事,你就別多問了。”沈老先生擺擺手,“來,看看這畫”。
沈深這才想起來,她又一次放下畫筆許久了。
“手生了?臨摹試試?”沈老先生很期待。
“嗯,回頭我試試。”
“聽你媽說,你跟那個姚遠分手了?”
“是的。”
“分了就分了,別想太多,我閨女好著呢,本來就便宜那小子了。”沈老先生安慰。
“他人還是挺好的,只能說我們沒緣分。”
“嗯,這個心態就好。”沈老先生見女兒很平靜,神態自然,不是裝的,便放心不少,“就怕你死心眼,其實那小子出國那會兒,我就不看好你們。”
“行,您慧眼。”
“慧眼看了幅好畫,你可得好好畫。”
“知道了。”沈深點頭跟啄米似的,惹得沈老先生開懷大笑。
給佟老師拜年那天,沈深又碰上了江兆南父子,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本來也不熟,便覺得陌生。
“小深。”江海倒還記得她,“聽說你去了外地工作?”
“是的,按路程倒不算遠。”沈深簡單介紹了一下位置。
“巧得很,我們明年有個項目在那里。”江兆南接話。
“那感情好,照顧照顧小深,她一個女孩子,在外地不容易。”
沈深笑笑,客氣了一句:“謝謝。”
看到江兆南,沈深腦海里突然想起他那個能干的女秘書,叫什么來著?仔細回憶,對了,她叫季念。
回去上班的前一天,沈深接到江兆南的電話,說可以送她:“我這周都在那邊,正好周末可以一起回來。”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自己的車需要開過去,有車比較方便。”婉拒。
“你可以用我的車,公司有車,也有司機。”江兆南堅持。
“真不用了。”
江兆南頓了一頓:“小深,我們見個面聊聊吧。”不容拒絕的口氣,“就在你家附近,找個地方。”
雖然不愿意,沈深還是出來了,李女士和佟老師都有意撮合她跟江兆南,她自己還沒想清楚,便靜觀其變。
“我一直對你挺有好感的,想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我是認真的。”江兆南很直接,“前兩年你剛畢業還年輕,而且聽說有男朋友,所以我并未明確表示,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我希望你考慮一下。”見沈深不說話,江兆南繼續,“我沒有時間玩你追我趕的游戲,但我是真心的,我的情況你也清楚,我們兩的家里人也都滿意,所以我們索性直接一點。我們可以試著相處一段時間,如果彼此適應就考慮結婚,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家庭,不管在什么情況下;物質上你不用操心,工作么,喜歡可以繼續做,不喜歡就放下,都隨你。你的意思呢?”
“我沒想好。”
“那我給你時間思考,需要多久?”
“一周吧,一周后我聯系你。”
“好。”
江兆南倒是說到做到,接下來的一周,他沒有聯系沈深。
一上工,事情涌來,沈深也沒時間多想。
公司公告出來了,CEO果然換人了,新舊兩人交接很快,看來董事會早就安排好,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公布。
新官走馬上任,開始四處看業務,首先研發,然后市場銷售,特意來到中國,但卻沒有來NZ工廠。
暗暗觀察Tony,經常關著會議室,似乎很忙。
看著組織架構圖,沈深數著上邊的層級,然后安心回到正常工作狀態,就算有什么地震,到她這里也只是余波了。
空的時候還是私下打了個電話給陸可明。
“變化是肯定的,不過看新CEO這架勢,研發是他首先要抓的,其余的得到后面了。”陸可明分析了一下公司時局,最后話鋒一轉,“你知道囡囡的事嗎?”
“什么事?”沈深迷惑。
“李阿姨沒說什么?”
“她們倆經常嘀咕,我真不知道她們說了什么。”
陸可明有點失望,本以為可以從沈深這邊知道點消息。王淑雅抑郁了,醫生診斷輕度,但若是沒有方法改善,怕會嚴重起來。莫一囡精神狀態也不好,可不管怎么問,她都只說累。
“自古婆媳就不好相處,一囡姐姐會不會因為王阿姨的關系?”沈深知道陸可明的母親搬來跟他一起住了。
“她們一直感情挺好的。”從前家里反對他跟莫一囡的,是他的父親。想起父親陸遠,現在跟他愈發疏遠了。看來得想辦法去問問李阿姨,陸可明打定主意。
放下電話,兩人都各自先回歸工作。
沒過多久,一個消息,讓沈深瞠目結舌,真地震了,還震得不輕。
遠在地球另一邊的那個男人,揮舞著他作為CEO的權力之劍,砍掉了公司一部分業務,他認為這部分業務跟公司愿景沒有關系,且沒有市場前景。消息傳出,沈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著看了兩遍:這意味著,NZ工廠有一半的業務要沒有了,而且是原設計中重要的一半。
許多設備還在海上漂,現在得開始處理;更麻煩的是,已經到位的人員怎么辦?
Tony召開了會議,講解了最新的政策,然后問道:“到這里,大家有沒有疑問?”
會議室里很安靜,大家似乎連呼吸都很小心,聽到Tony提問,相互看看,還是Mo先開了口:“這對我們工廠影響很大啊。”
“是的。”Tony點頭,“現在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著戰略調整走。接下來兩天,各自部門把因戰略調整影響的工作做個詳細匯總,后面計劃、風險及應對辦法,然后我們再開會討論。在這期間,先不要跟員工溝通。”
“這公告消息,員工是看得到的。”沈深提醒,怕是不好瞞。
“員工不提及,我們管理層先不要主動說,如果問了,就統一口徑說正在做進一步的計劃,后續會盡快跟大家溝通。”
“日常有些工作沒有影響,還是繼續推進吧。”Jack開口,雖然人心惶惶,但總得給大家點希望,“NZ工廠還有一半業務呢。”
Tony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他自己也是心事重重。
人員方面,是最頭痛的,看Tony的樣子,沈深先悶頭自己做計劃。受影響的有近五十人,數目不小啊。這些人,都是好不容易招來的,現在卻要……
Grace的電話終于到了,這么大的事,沈深需要她的指點。
了解情況后,Grace提供了幾個建議:第一,把目前空缺崗位調出來,從內部進行匹配,只要有意向,盡量吸收;第二,看其它工廠的機會,走內部招聘流程;第三,把一些經理崗位給到獵頭,讓他們幫忙“賣”人。
“其它工廠走內部流程,錄用時能不能照顧一些?”沈深天真的提了個問題。
“這個我們就不容易控制了,畢竟每個工廠情況不一樣,還有一點,就是薪水,去到外地,成本不同,同級別的崗位,薪水卻不會有多大提高,員工本人是否愿意也是另說。”Grace點出。
“也就是我們得準備好賠償方案。”
“是的,具體你可以聯系律師,公司內部有賠償標準。”
沈深心里有數了:“那我把調整方案做出來,再給您看一下,然后給到Tony。”
“對,也聽聽他的意見。”
“Tony狀態也不大好,您知不知道,他自己會不會有啥想法?”
“想法?離開么?他那么高層的崗位,市場上不會那么容易找;他在公司這么多年,公司下了血本兒培養的,也不會輕易對他有動作,他還是工廠的負責人,不過,他的業務范圍小了,總得適應一段時間。”
Tony是個有野心的,估計這次挺受打擊。“做老板也不容易。”沈深由衷感嘆。
“高處不勝寒吶,你也跟幾個受影響大的部門負責人聊聊,這樣計劃周全些,人方面的工作,考慮細致點總不會錯。”Grace又囑咐了一些,整體還是表達了她對沈深的信心。
掛了電話,沈深細細梳理:還好,公司并不是直接裁員,也就是說,大部分人還是能安置的。
將方案做完,沈深聽了聽Mo的建議,她心理上比較信任對方,所以第一時間找了她;然后是被影響最大的一個生產部。
跟生產經理Weir聊的時候,Weir一直試圖問沈深:他自己怎么辦?
“你手上還有一塊業務的,目前那部分沒有影響。”
“可那塊很小。”以前對這部分,Weir是忽略不計的。
“只要有業務,目前就不會有影響,而且現在指著你一起做人員工作呢。”沈深給他寬心,“你是公司好不容易找來的,現在項目還在繼續,有許多事情需要你。”
提到項目,Weir稍稍安心,但仍自嘲:“不會把員工裁了,然后就輪到我自己了吧?”
“YFA不是這么不近人情的公司,項目本身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也不排除未來有新機會新業務到我們NZ工廠。”其實沈深心里也不確定,Weir的職級還挺高,若是安排調崗,還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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