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了一下,然后沈深就把李沁放到腦后了,不知猴年馬月會有下一次巧遇,也沒啥期待的。
周日下午,還是周瑾的畫畫課,這次周軍拜托沈深照顧一下兒子,他有事情,要晚飯后才來接人。
下午原計劃也是泡在工作室畫畫,沈深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給桑靚的畫已經(jīng)快收工了,沈深在做最后的潤色。
周瑾坐在邊上看看、玩玩,時間長了,沈深又忘了跟他說話,小孩子就開始覺得無聊了。
他去畫室其它角落找東西玩,翻來翻去,居然找到一只彩色的皮球,周瑾就開始拍皮球。
皮球彈力很足,左跳右跳的,沒幾下就出了畫室,周瑾跟了上去。
沈深的注意力全在畫上,沒有留意,等醒過神來,叫周瑾的名字,已經(jīng)無人應(yīng)答了。
扔了畫筆,沈深里里外外找了個遍,沒人!
正巧大山進來,沈深一把拽住他:“哎,你看到周瑾了嗎?”
“沒有啊,我剛來。”
“小孩子不見了!”
“先別急,我跟你一起找找。”
“工作室都找過了,去樓層其他房間找吧,咱們分頭。”
一層樓掃完,還是沒人!
“別慌,我記得樓下進門處有監(jiān)控,咱們?nèi)ゲ椴椤!?br />
兩人匆匆到了保安室,說明情況。
“具體幾點發(fā)現(xiàn)孩子不見了的?”保安問。
沈深不確定,她報了下課時間,從那個點開始看錄像不會有遺漏。
連續(xù)看了兩遍,沒有!
“其它樓層找了嗎?”
“沒有,幫忙分頭找找吧?”大山說。
保安很配合,一人分配了三層,開始掃樓。
三十分鐘后,大家都回到保安室。
“這么大一個孩子,總不可能從樓頂飛了吧!”大山皺眉。
沈深有點慌:怎么向周軍交代啊!“報警吧。”
“時間太短了。”大山說。
“那怎么辦?”沈深問。
“除了這個門,還有其它出口嗎?”大山問。
保安回答:“還有個小門,一般不用,是上鎖的。”
“去看看。”
看到小門,沈深心里一涼,鎖已經(jīng)壞了。
“不可能啊,我們有巡檢的。”保安說,細細一看,有敲打的痕跡,是被人破壞的。
“不會遇上人販子了吧。”沈深說。
“這么準確找到周瑾?”大山懷疑。
“不行,報警,說這里有人強行破壞鎖具離開,懷疑帶走了一個孩子。”沈深說。
保安不愿意,說兩件事不一定有聯(lián)系。
沈深知道,他們怕?lián)?zé)任。“這時候找到孩子最重要。”
爭執(zhí)的時候,周軍到了。
實在沒臉見人家,沈深硬著頭皮講了情況。
周軍皺眉,立馬就撥打了電話。
等他電話結(jié)束,沈深問:“怎么樣?”
“時間太短,我只能找熟人,他們會幫忙查看這附近的監(jiān)控攝像頭。”周軍說。
等待的時候,大家都很沉默。沈深想說抱歉,看周軍一臉凝重,始終沒敢開口,心中乞求趕緊找到孩子。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周軍手機響了。
沈深豎著耳朵,聽不清對方說什么,但明顯周軍的神色放松下來。
“找到了。”周軍說。
“在哪兒?”
“在他外婆家。”
沈深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就是我前妻那邊
,她母親抱走了孩子,我這會兒去接人。”
“我跟你一起去吧。”看到周瑾平安回來,她才能真正放心。
路上,沈深問了情況,有兩處攝像頭看到孩子的外婆牽著周瑾,過了馬路,然后上了一輛出租車。
沈深見到了周軍的前妻,挺漂亮,看起來很年輕,估計實際年齡二十五六歲,她記得周軍比自己大了六七歲,那跟前妻相差十多歲了。
前丈母娘很彪悍,跳出來攔住沈深,張嘴就罵“狐貍精”。
“我是來接瑾瑾的。”周軍擋在沈深前面。
“瑾瑾不是在你家嗎?怎么跑到我這里來找!”中年婦女說,然后繼續(xù)罵沈深。
沈深也想罵人,她難得做件好事,居然做砸了,還碰上這么一個潑婦,倒霉催的。
“這是瑾瑾的美術(shù)老師,你說話尊重點。”周軍說。
“我干嘛要尊重她,她又不是我的老師!她既然到我門口,我就可以罵她,因為是她自己來找罵!活該!”
“瑾瑾在哪里?”周軍不想跟她糾纏。
“我怎么知道,你把瑾瑾弄丟了吧!哎呀,我可憐的外孫啊,沒有媽媽在身邊,怎么過啊!”中年婦女哭喪起來,突然上前,揪住了沈深的胳膊。
沈深沒有防備,對方力氣比她大得多,掙扎不開,周軍也沒攔住,她硬生生挨了兩拳頭,疼得眼冒金星。
“你撒手!”周軍火了。
中年婦女嘴里哭喊著,放手的瞬間,用力推了沈深一把,沈深倒退好幾步,直接退出門外,要不是門檻兒絆了一下,估計會在樓梯上登空,直接滾下去。
“你!”周軍抓住中年婦女,用力推回去。
坐在沙發(fā)上看戲的前妻終于出聲了,“哇哇”大哭,說周軍動手打她母親,以前動手打她蕓蕓。
好不熱鬧!
對門的人,還有樓上樓下的人,開始探頭探腦。
中年婦女就大聲嚷嚷,污言穢語,主要還是針對沈深。
這人真是有毛病!沈深氣得臉都白了,心想:周軍是什么眼神兒,居然跟這樣的人家結(jié)親!這對奇葩母女,一看就是胡攪蠻纏的料,得撞了什么樣的“大運”才能碰上。
忍無可忍的周軍報了警。
警察一來,中年婦女明顯認慫了,很快交代了孩子的下落:外公帶出去玩兒了。
“你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警察說。
“我們就是想孩子了,去看看,作為外婆,帶孩子玩還犯法不成?”中年婦女說。
“你不聲不響把孩子帶走,我可以告你!”周軍說。
“你把孩子交給一個陌生人,我也可以告你!”中年婦女說。
過了一會兒,周瑾回來了,看起來沒什么事,沈深松了口氣。
“你怎么亂跑?”周軍火氣上來了。
“外婆說帶我去玩。”
“那也該跟沈老師說一聲,以為你不見了,我們都快急死了!”
周軍語氣嚴肅,周瑾被嚇到了,嘴巴一撇,眼圈兒就紅了。
“沒事了沒事了,找到就好。”沈深說。
“你看看、你們看看,為了個女人,他這么對自己的兒子!”中年婦女又開始罵。
周軍很尷尬。
“孩子沒事,我就回去了。”沈深說,然后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回家后,沈深發(fā)現(xiàn)左腮幫子有些腫,便讓李女士幫忙冷敷一下。
“怎么回事?這里不像摔的,像是被人揍的。”李女士問。
“就是被人揍了。”
“誰啊!怎么回事?
”
沈深就把前因后果講了一遍:“也是我沒留意,讓孩子離了視線。”
“估計人家故意的吧,要不怎么這么巧,跑去你上課的地方?還不聲不響的把人帶走。”李女士心疼極了。
“以后我上課歸上課,其它事情不管。”
“回頭我跟佟老師說一下,讓她另找個學(xué)生給周軍家上課吧。”
“你別說了,省得佟老師為難。”
“那以后別沾他們家的事。”
沈深點頭,她估計,回頭周軍自己也會注意的。哎,這么復(fù)雜的家庭背景,她可應(yīng)付不了。
李女士也慶幸,還好女兒沒跟周軍談戀愛,這后媽本來就不好做,前妻和前丈母娘又這么厲害,自己女兒可沒這個“福分”消受。
周軍給沈深準備了一份禮物,作為道歉,沈深拒絕。
“是我沒看好孩子,我要道歉。”
“是孩子家里人不好,不關(guān)你的事。”
“如果你堅持,那我就收下。”
周軍看看沈深,猶豫了一會兒,然后開口:“我當初覺得,女孩子沒有工作沒關(guān)系,在家相夫教子也是好的,可實際看來,結(jié)果卻是無事生非。”
沈深低了頭,她其實不想聽周軍的過往。
周軍卻在繼續(xù):“結(jié)婚不久,她便開始抱怨我不陪她,她年紀小,我便沒有上心,想著等有了孩子就好了,她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可有孩子后,她想再請一個保姆,專門負責(zé)帶孩子,我沒同意,覺得孩子應(yīng)該自己帶,她便把她媽媽叫來幫忙,那段時間,家里雞飛狗跳的。沒辦法,我只得又請了保姆,送走她媽媽。家務(wù)、孩子,她都不管,除了逛街、出去玩,沒有正經(jīng)事。后來,她跟一個背包客熟悉了,最終我忍無可忍,提出離婚。”
沈深不說話,暗想:你告訴我這些干嘛?
“經(jīng)歷了這樣一段婚姻,我覺得你當初說的是對的,女性需要有自己的工作,就像你一樣,哪怕辛苦些,這樣才能有生活目標,懂得家庭的含義,知道珍惜。”
“希望你以后能找一個更好的。”沈深說。
“這次真是不好意思,我保證沒有下次。”
“以后除了上課,恐怕我能幫忙的也不多,我剛換了工作,還有畫畫,其實挺忙的。”
周軍聽出沈深話里的拒絕,眼神一黯。
等周軍離開,大山蹦了出來,嚇了沈深一跳。
“哎,不是故意偷聽啊,我就在里面睡覺,畫幕擋著,你們沒注意。”
“你別多嘴就好。”沈深說。
“不關(guān)我的事,他又不是追求我。你不會心動了吧?”
“你耳朵不靈啊,沒聽到我拒絕了嗎?”
“那就好,周軍這人不靠譜兒,你相信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看上那樣的,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嫌棄人家無事生非?他自己干凈嗎?你別告訴我,讓我猜,他前妻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吧?”
“是的。”
“我就說,看中人家好看,估計自己年紀大了,外面還有野食,滿足不了,離婚全賴在女方頭上。”
“您想象力真好。”
“要不要再驗一驗,看我說的準不準?”
“不用了,都跟我沒關(guān)系。男人喜歡年輕漂亮的也不為過吧,我看你也差不多,換了多少個了?小心我告訴你家里去。”
“哎,我好困啊,走了走了。”大山跑了。
沈深笑著搖頭,算了,她還是專心畫畫兒吧。畫里的桑靚美得讓人心動,沈深拿著畫:美麗不是錯,桑桑,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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