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了深，萬家清明，總適合燈下話語，說些無人知曉的秘密。
深秋的寒風卷著初冬的冷冽，呼嘯的風聲吹打著禁閉的窗戶，卻沒有了樹葉的沙沙聲。倒是更顯得凄涼。
黝黑的夜，裝點著幾家的燈火，如此夜中，白日里無法顯露衍生的欲念步步繁衍生息，掌控著黑夜的深幽。
冬竹與月末正在客廳吃著飯，烏歸匆匆趕來，冬竹變了神色，顯得不太自然。倒是月末喜形于色，當即放下碗筷上前詢問。
“烏歸哥哥回來了。”
既是疑問句，也是肯定句。
烏歸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小姐如何？”
“小姐挺好的。”臉上沾染紅霞，一雙眸子滿是仰慕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加上一句，“月末也挺好的。”
烏歸微怔，卻也沒有多想，“那就好。”
“烏歸哥哥可吃飯了嗎？正好坐下來一起吃，月末再去給你拿一雙碗筷。”
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小姐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一些，至于結果如何，都不會后悔，畢竟也曾努力的向他靠近過。
可是當她一看到烏歸的時候，變不由自主的變得渺小，渺小到像路邊的一株野草，沒有人會看在眼里。
因為她知道曾經的月一姐姐是多么的優秀，比她好看一百倍，人又聰明，能吟詩，還掌管著如初坊。
月一姐姐和烏歸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多么開心，眉眼都帶著笑意，而不像現在，眼睛深邃，像一灘死水，波瀾不驚，無悲無喜，無欲無求。
烏歸思索片刻，搖頭拒絕。
“不了，我不餓。你們吃吧。”眼神略過月末看向冬竹，意味深長。卻對于他的出現只字不語。
月末收起星星點點的失落，“烏歸哥哥可是累了？要不月末遣人去給你弄熱水？廚房到三更天的時候還是有人，若是餓了，便讓廚房做宵夜。”
安排的明明白白，生怕說漏了什么。
只是漏了一句，若是不行，她睡得晚，可以去找她，她給他做宵夜。
只是無法開口而已。
烏歸拒絕的坦然果斷，“不必了，我一個人能行。先走了。”
不給月末再次開口的機會，揉揉月末的墨發，轉身離開。拖著一身的疲憊。
冬竹為何在這，在這個深夜，他沒有問，卻也能夠猜出個七八成。
雖然不知現在武功比不比得上冬竹，但是他的那些手下不是他的對手，身后跟了尾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不拆穿，不點破，讓他們繼續跟著，也不向君乾匯報。因為這件事調查的是王妃。
多少也能猜出個幾分，應該是害怕王妃對小姐下手，所以這件事讓七王爺知道并無不可，七王爺對小姐的感情…多一重保障總能安心一些。
畢竟他現在真正的主子是葉安安。
揉頭發的時候些許心動，臉色潮紅，望著離去的背影時候，多少有些失落的情緒。
“怎么他不吃你也不吃了嗎？！”冬竹忽然開口，聲音有些吃味。
月末從失落中回過神來，一轉頭，神色陡然驟變，沒了剛才的感傷，憤憤的叫囂，“要你管！”
說著，重新回到座位端起碗筷。
直勾勾的瞪著冬竹。
東西了撇撇嘴，滿不在乎的說：“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不領情！真是的！”
“月末你說你非要喜歡那塊木頭干什么？冷冰冰的！”
其實你可以考慮一下…別人。
月末微怔，眼底泛起幾抹苦澀，瞬息而誓。
回懟道：“我喜歡！”
冬竹微微上揚嘴角，是啊，你喜歡，我又能如何？
一句簡簡單單的我喜歡，他又能以什么樣的身份來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只好哄著說：“好好，你喜歡。”
可是他的心不在你的身上阿！
看著冬竹的氣勢弱了下去，月末也不再與他糾結，夾了兩筷子的菜，剛吃沒幾口，臉色大變。
冬竹一驚，忙問：“怎么了？飯菜不合口？哪里不舒服了？”
月末沮喪著臉，癟著嘴，委屈巴巴的說：“沒有，剛才我忘記問烏歸哥哥關于那件事情了。”
上次還同冬竹說好的，等烏歸哥哥回來，同他問問關于王爺要他調查的事情，怎么一見面就給忘了呢？
冬竹不解，反問：“哪件事？”
“就是王爺讓他調查王妃的事情啊，你什么記性！”
也不提醒我一句。言語中有些埋怨。
冬竹恍然大悟，原是那件事，淺笑著安慰道：“這有什么的？不是還有我的嗎？我知道，等會跟你詳說，來時不是告訴你了嗎？”
有些個嗔怪，又一副得意洋洋得模樣。
即使你問他，他也估計不會說，他怎么可能會背叛他的公子？
這一點他倒是理解他。
“你怎么知道的？”月末警惕的盯著冬竹，完美的忽略了重點，“你跟著烏歸哥哥是不是？”
冬竹剛想回答，聽到后半句，不由的黑了臉，“什么叫我跟著烏歸，誰稀罕跟著他阿？”
“騙人。”月末一語道破，“你上次便是通過暗線得知這件事的，單是去查便是大海撈針，跟著烏歸哥哥倒是可以順藤摸瓜。”
冬竹臉色一僵，倒是有些無法反駁，他確實是這么想的，倒始終不愿承認，反駁道：“這叫什么？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是資源共享！”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還什么資源共享，就是一個跟蹤的，順手牽羊。還是說的那么大義凜然！”
月末撇撇嘴，滿臉的不屑。
冬竹被噎住說不出話，憤憤的眼神，忽然狡黠笑道：“好好，就算你說的都對，那你想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月末怔住，誠懇的點點頭，“想。”
“那我這是資源共享還是順手牽羊？”狡黠的目光盯著月末。
月末咬咬牙，算你狠。
淺笑著開口承認，“當然是…資源共享。”
緊握著拳頭，冬竹可以啊！
冬竹樂的開心，嘴角的笑容越發張揚，“這才乖嘛。聽說，等會去你那，或者來我這。”
月末一愣，警惕的護住身子，大義凜然道：“干什么？！”
冬竹被這一呵斥，也愣了神，不由的笑開了花，“你想什么呢？自然是要談事呢，你以為呢？”
月末紅透了臉，是啊，月末，你想什么呢！真是丟死人了！
“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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