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樓五樓
恢復男兒身的吳離左手提著玉壺,右手夾著盤中魚肉,一醉酒,一嘴肉,吃得好不快活。
“啪”,門被一下推開了,一個粉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吳離瞟了櫻落一眼,又夾了一口魚:“敲門啊!”
“你又不是女人。”櫻落說著做到了他的對面。
“男人也有隱私啊,國家憲法里寫得很清楚。”
“在哪?指給我看啊。”
國家憲法當然是現代的概念啦,他們現在身處古代,是萬不可能找到這種東西的。而古代雖然也有法律,卻沒有如此先進的規定,也沒有隱私這種前衛的說法。
吳離又灌了一口酒:“這里當然沒有了,不過你別得意,小心我回去向上司告狀,說你性騷擾。”
“怕死啦。”櫻落翻了個白眼。
吳離“嘖”了一聲,放下了筷子,問道:“說吧,到底什么事兒?”
“你說呢?”昨日晚上吳離就把李遠山帶著李牧天去參加晚宴以及宴上皇帝圣旨的事給她講了,“看來宋慶已經把事情告訴了李遠山,這倒沒什么,只是沒想到他會帶著李牧天去宮里。”
“去宮里也就算了,還大搖大擺地去了慶壽殿。真會給我找麻煩。”櫻落雙手撐著下巴支吾道,“你碰到他時,有沒有發什么什么其他的事兒?”
“沒有。”吳離喝了口酒,掩飾掉自己的神情。畢竟他沒有把李牧天不認識他和他把李牧天打得“轉換人格”的事兒說出來,接著狀似隨意地道:“你專門過來是有什么事兒吧,需要哥幫忙的話就說啊,不用拐彎抹角的。”
櫻落仔細瞧著他的臉,沒有發現什么破綻,這才道:“的確有個事兒,我待會兒要離開,過幾天才回來,你幫我看一下場子。”
“去干嘛?”
“要你管。”說著,她已經起身要離開了。
“呦,找你的老相好去啊?”吳離酸道。
櫻落冷哼一聲,頭也不會地回了一句:“記得我昨天對你說的話。”
“啪”,櫻落把門甩上了,不知是不是特地加了力道,聲音比剛才開門的時候要大出許多。
吳離看著緊閉的房門,又塞了一口肉:“切,影響本大爺的心情。”
影響他心情的自然不是聒噪的關門聲,而是櫻落提起的“昨天說的話”幾個字,昨晚吳離把宮里的情形說完之后,櫻落似笑非笑地對他說著這樣的話。
“別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讓你進宮的目的是什么你不會忘了吧?魚缸里的魚因為愚蠢才總是忘外面蹦,結果為了滿足自己那小小的好奇心而死在了外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近在咫尺的的家而回不去。我想你應該不會像魚一樣,只有7秒的記憶吧?”
吳離夾了一塊魚肉放到眼前觀摩,口中念念有詞地道:“哥能跟魚一樣嗎?我的家怎么會是魚缸呢,我的家是大海啊。”
……
吏部尚書曹駿良府邸。
曹劍正坐在書桌后看著手里的一封密信,看完最后一句,他走了一會兒神,面露悵然若失之色。燭光晃動間,他的思緒如被觸動,回過神來,趕緊把密信放到燭火上燒掉了。
信紙的灰燼飄灑在地上,他用腳蹭了蹭,讓他們徹底消失了。
之后的幾個小時,他都眉頭緊鎖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嘴里念叨著“難道是這樣……”、“不、不對……”、“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等字句。
等到晚霞遍布天邊時,他才滿頭冷汗地坐回了座位上,喃喃道:“看來只能這樣了。”
“想好對策了?”李春秋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話音剛落,穿一襲水色長裙的她便走了進來。
“哦,自言自語罷了。賬盤得怎么樣了?”曹劍坐直了身子,他知道妻子并非知道他想的對策是為了做什么,她那么問,只是聽到了他的一句話,隨口一說罷了。
李春秋沒有深究,坐在丈夫旁邊,把手中拿著的賬本攤放在桌上,翻開來道:“盤好了,你看看,這是最近幾批貨的。”她往后翻了幾頁,“這是新貨的。”又幾頁,“這些是最近的資耗。”
“嗯。”曹劍揉了揉額角,暫時把剛才的事情放到一邊,將妻子翻動的十幾頁賬目粗略掃了幾眼,就把李春秋的手拉在了手里緊緊握住,“你做得我都很放心。”
說完,他將妻子的手拉到嘴邊親了一下,問道:“聽晴雯說你最近有些嗜睡,是這幾日我吵到你了嗎?沒休息好?如果是這樣,那我每日起床時……”
“不是夫君的事兒。”李春秋打斷了曹劍的話,甜蜜地笑了笑,拉了拉他的手。
曹劍會意,傾身過去,就聽妻子在他的耳邊道:“昨日請了安大夫來,說我是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
“真的?”曹劍一下愣住了,看著李春秋羞澀地點了點頭,他一把抱住妻子,高聲道,“太好了!太好了!”
說著,他臉上激動的神色卻慢慢冰冷了下來,等李春秋離開后,曹劍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長長地出了口氣。
說完,他揉了揉眉心,把剛才構思出來的對策書寫在紙上,分別寫了三份,待檢查無誤后,便密封起來。附上不同的收件人代號,這才把信交給了自己的隨從龐丁,吩咐道:“送出去吧。”
等龐丁也走遠了,他立在床邊,看著窗外天邊繚繞的晚霞,輕聲嘆道:“可惜了,可惜不是我的孩子……”這時兩只歸家的燕子從屋檐下一掠而過,他心中一動,“什么時候才能回家呢?”
可是說完,他卻不知道答案,只能搖著頭收回了目光。窗欞投下的陰影模糊了他惆悵的神情,模糊出一絲凌厲之感,曹劍心道:這次一定萬無一失了,等殺掉李沐光,我就可以向組織申請暫時回家一段時間。李遠山,你以為那種倉促放出來的煙霧彈真的管用嗎?
不管你怎么用李牧天做擋箭牌,都無法蒙騙住我。
“阿嚏!”同在書房里李遠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屋的方向,“估計是夫人又在說我壞話了……”說著,又掃了一眼身后的羅漢床,“夫人消消氣,今晚別再讓為夫睡書房了,我都要著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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