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片深沉。
武力派的一處小院里,尤弗離正坐在里邊兒,聽著底下人的匯報。
這些天,他查了很多事情,好不容易將安萱與邵夫子的事情理清楚了,卻沒想到丁夫子又死了,且殺人兇手還是陸蕁音。
呵呵,當(dāng)然,他是不相信陸蕁音殺了丁夫子的。
但是學(xué)院里的人大多人云亦云,只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話,他們便不會太過于驚慌,古昔學(xué)院的名聲,便還可以挽救。
飛揚坐在一旁,看著尤弗離拿著資料,邊看邊喝茶,忍不住道“那何亦雙跟陸蕁音到底有多大仇,第一次沒有成功陷害她,結(jié)果又把丁夫子的死嫁禍在她頭上了。”
“把何亦雙重點監(jiān)督起來。”尤弗離面無表情的道“若是再出現(xiàn)上次那樣的事情的話,那些人就可以回家了。”
上次讓他們保護邵夫子,可是邵夫子還是被殺了。
“是。”飛揚點了點頭。
“還有,陸蕁音的身份也給我調(diào)查清楚,我要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價值,值得他們花費這么大的功夫前去陷害。”
“學(xué)院里的人,不都說陸蕁音是江南首富陸槐的外孫女兒嗎?”
“光是一個首富的外孫女兒?呵呵!我是不信的。”尤弗離連笑都只是翹了翹嘴角,弧度非常輕微,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這件事,我們一定得還陸蕁音一個清白,不能讓他們的目的達成。”
“可是這件事老夫子不讓咱們插手。”飛揚皺起了眉頭。
“他說不讓就不讓嗎?”尤弗離眼神愈發(fā)冷漠“別忘了,我們是北陸隊的人,維護學(xué)院聲譽的事情,都應(yīng)該由我們經(jīng)手。”
“好,我明白了。”
這是要把身份大白于天下的意思了。
“好了,你下去吧。”尤弗離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揮手讓飛揚退下,待飛揚離開后,他深呼吸一口氣“這件事,是你做的吧…”
“林履雪——”
“你的面具,可真是讓人頭疼呢。”
就在尤弗離眉頭微微皺起,用手輕輕拈了拈鼻梁時,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敲門聲。
“是誰。”
“楊柳樹下一細腰。”那人沒有回答,只淡淡的說了這七個字。
尤弗離挑了挑眉,茶色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進來吧。”
片刻后,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走了進來,燭火搖曳中,他低著頭,黑色的帷幕遮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太清晰。
“你怎么會來這里?”看見來人,尤弗離倒了杯茶,放在桌上。
“我怎么就不能來了,我可是北陸隊的隊長。”
“一個完全不會功夫的隊長。”
“……”來人一窒,片刻后喝了一杯茶道“你怎么還是這么討厭。”
“有事說事吧。”尤弗離面無表情的道“別再叫我給你弄什么吃的了。”
“…”來人終于抬起了頭,一張精致的臉便出現(xiàn)在了尤弗離的面前,他看上去明明很是軟萌,但是那張修長的鳳眼,卻跟他的氣質(zhì)有些不匹配。
黑色衣服讓他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的白皙,燈光下,他整個人都似被蒙上了一層薄紗,好看得不像話。
這不是林含霜又是誰?
“蕁姐姐被王夫子他們抓了起來。”
“我知道。”尤弗離點了點頭“所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林含霜就將陸蕁音的身份說了一遍,尤弗離聽完,蒼白的臉上頓時就浮現(xiàn)出幾分冷意“我知道他們想要做什么了。”
“我早就知道了。”林含霜癱坐在板凳上“他們想要得到清泠閣與陸家的支持,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楚懷。”
楚懷?尤弗離抬眸看他。
這件事的罪魁禍?zhǔn)卓刹皇浅眩炎疃嗍莻棋子…
想到之前自己查到的消息,尤弗離的目光陡然便深邃起來。
“那楚懷之前是什么人?”林含霜喝了一口茶,問道。
“這些事情,好像不應(yīng)該你管。”尤弗離抬眸看了他一眼。
北陸隊,總共有十二個隊,每個隊都分別在不同的地方,做著維護皇室顏面的事。林含霜是尤弗離這一隊的隊長,但是隊長和隊員,負責(zé)的卻不是同一件事情,隊長是由皇帝直接下令,隊員們卻以維護皇家聲譽為主,分工合作,誰也礙不了誰。
本來林含霜是當(dāng)不了隊長的,但是由于他哥哥林履雪的緣故,所以皇帝對林含霜也十分信任。
當(dāng)不當(dāng)隊長,尤弗離倒是沒什么感覺,只是他查到最近幾年發(fā)生的許多事情,都跟林履雪有關(guān)系,所以林含霜,在他眼中也并不是那樣值得可信的。
“我必須管,因為蕁姐姐她被王夫子他們抓了。”林含霜放下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唇,這次他來古昔學(xué)院,是奉皇帝之命,前來調(diào)查云竹墨有沒有二心。因為云家告知皇帝,云竹墨還在跟趙韓兩國的余孽聯(lián)系,皇帝本來不愿意相信,但是云家還拿出了確鑿的證據(jù)。
“云竹墨跟云家不和,所以這些事,很可能是云家人一手策劃,所以,這件事就需要含霜你去做個調(diào)查了,云竹墨是個人才,縱然有點兒小心思,我也不希望他真的是云家人口中說的那樣。”
皇帝是這樣跟林含霜說的。
林含霜自然就來了,不過因為京城恨他的人太多,所以他來的一路上,都有人找他麻煩,還好碰上了陸蕁音,若沒有碰見她,他就得動用自己插在臨安城之內(nèi)的暗樁了。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
“陸蕁音的事情,我會管,我會讓她毫發(fā)無傷,平安無事的從地牢里出來。”尤弗離淡淡的道。
“你覺得王夫子會讓你插手嗎?”
陸蕁音一進學(xué)院就被關(guān)進了地牢之中,這地牢,只有學(xué)院的夫子才有資格進入,這擺明了不讓尤弗離插手。
“不讓我插手就行了嗎?”尤弗離的表情很是冷淡,說話卻十分霸氣“他們都沒有資格。”
“……”林含霜挑了挑眉,知道尤弗離對他不服氣,于是換了個話題“其實,我覺得他們的目的沒有那么簡單。”
“哦?”尤弗離看向他。
“沈家。我覺得他們要對沈家下手了。”
尤弗離微微正了正神色“你怎么知道?”
“安萱邵夫子丁夫子三個人都死了,接下來是不是就應(yīng)該是錢夫子了。”
“錢夫子那里,我已經(jīng)安排保護了。”
“呵呵,之前你不是也保護了邵夫子,結(jié)果如何呢?”
“這說明,他們的手中,有一支精銳的隊伍。”尤弗離抿了抿唇,他已經(jīng)知道林含霜的意思了。
安萱等人死了,那么接下來揭露的應(yīng)該就是學(xué)院女子被送出去陪睡的丑聞了,到時候,沈曦月一定會被千夫所指。
而這時候,只要沈家再出點兒什么事,那么沈曦月所做的這一切,便會被扣上‘通敵賣國’的帽子…
他們想要搞垮沈家。
沈家在京城是一個大家族,牽連甚廣,沈曦月的祖父,是當(dāng)代大儒,名下的學(xué)生遍布全國,在朝堂做官的也不在少數(shù)。沈曦月的母親,是當(dāng)朝左將軍家的大小姐,沈曦月的舅舅,子承父業(yè),也成為了一名將軍,如今正在夏國邊境對敵,邊疆全靠他守著,在這個時候,沈家若出點兒什么事,那對夏國來說,是一種無比可怖的動蕩。
“所以,我們不僅要保護陸蕁音,還要保護沈曦月。”尤弗離想到此,便道“還是先讓沈曦月避開一段時間吧。”
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到安萱與邵夫子的死,跟何亦雙脫不了干系,但是卻苦于沒有證據(jù)。
“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詢何亦雙的身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最多三五天的時間。”這次春獵,尤弗離并沒有去,而是在學(xué)院里調(diào)查最近發(fā)生的這些事。
“我覺得,可以先讓錢夫子失蹤一段時間。”
“這不可能,失蹤了,會讓學(xué)院的人更害怕。”
“我們可以去求老夫子,讓他給錢夫子準(zhǔn)假。”
“老夫子都被威脅了,不可能聽我們的。”尤弗離搖了搖頭。
“什么?”林含霜蹙了蹙眉“怎么會……”
“否則,王夫子怎么可能這么大的膽子?扣下陸蕁音呢?”尤弗離淡淡一笑。
林含霜深呼吸一口氣“若真是如此,那楚懷簡直是太可怕了。”
確實可怕,竟然可以收買他身邊的影子,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林家培養(yǎng)出來的死士,為了主子可以舍棄一切,甚至于自己的生命,如今,竟輕而易舉的就被對方策反,那他們的實力,確實不可小覷。
“我被人盯上了。”想了想,林含霜還是跟尤弗離說了一聲“你以后不要輕易來找我。”
“被誰盯上?”尤弗離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被我父親派來的影子。”林含霜深呼吸一口氣,自己也覺得憋屈又可笑“上次,我讓他們看管著何亦雙,但他們竟然將何亦雙給放了,現(xiàn)在何亦雙又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學(xué)院里,真是氣死人了。”
聞言,尤弗離茶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一瞬,又恢復(fù)平靜,他狀似無意的道“你們林家的影子都能被收買,那這件事情,可真夠棘手的。”
“是啊。”林含霜郁悶無比“看來那個楚懷還有兩把刷子。”
尤弗離看得出來林含霜這是真的在郁悶,眉梢之間就隱藏了一絲不解,看來,林含霜是真的不知道他哥哥所做下的事情。
“對了,韓風(fēng)跟童剛,應(yīng)該也是楚懷的人。”林含霜說著,就將之前在山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著重講了韓風(fēng)拿著他哥哥玉佩來找他的事。
“…所以,那塊玉佩是真是假?”尤弗離正了神色,腦子轉(zhuǎn)得飛快。
“應(yīng)該是真的。”林含霜沒有懷疑自己的哥哥“他應(yīng)該是從哪里撿到的吧,真不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如果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話,一切事情,應(yīng)該都能被解決。”
尤弗離沒有說話,心里已經(jīng)在想,要怎樣像皇帝稟報這件事了,雖然他不一定會信,但只要在他心中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他便能有所警覺,就不會再全心全意的信任林家了。
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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