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好像不該問”朱曉晨語氣不無歉疚地說道。
曲萍緩緩搖了搖頭,而后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朱曉晨問道:“你愿意聽聽我哥哥的故事嗎?”
“嗯”朱曉晨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曲萍沖朱曉晨感激的一笑,接著用緩慢而充滿感情的語調說道:“我哥哥名叫曲斌,家住在一座名叫莽原谷的小山村,他是這個世上最善良的人。
在我哥哥十歲那年,他的母親因不堪忍受貧寒的生活離開了莽原谷,他的母親出走后不久,他的父親便去尋他的母親了,可誰知他的父親竟一去不復返,至今仍然杳無音訊。
自從哥哥的父母雙雙拋棄他后,他便和爺爺兩個相依為命,過著清苦至極的生活。十八年前,也就是我哥哥十二歲那年,在一個秋日的午后,我哥哥在去往林子里撿樹枝的路上,老遠聽見在一棵蘋果樹下,有嬰兒的啼哭聲。
他走到那顆蘋果樹下,看到樹下有一個大紙箱,他打開紙箱,看見箱子里躺著一個女嬰。
他放下背簍,將那個女嬰從紙箱里抱出來,哄著女嬰睡著后,他就懷抱著女嬰坐在那顆蘋果樹下等她的母親來找她,可是他一直等到黃昏,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于是他便將那個嬰兒抱回了家。
在以后的幾天里,哥哥跑遍附近所有的村落打聽女嬰的親人,可是那女嬰就像是從那顆蘋果樹里蹦出來的一般,根本沒有人認領她。
最終我那善良的哥哥不顧全村人的勸阻,下定決心要將那個女嬰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般撫養。
因為那個女嬰是哥哥在蘋果樹下撿到的,又有萍水相逢之意,所以哥哥便給那個女嬰取名叫曲萍。”
朱曉晨聽到這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過她并沒有出聲打斷曲萍,而是繼續聽曲萍說道:“哥哥從小學習非?炭啵畲蟮膲粝胧浅蔀橐幻麅炐愕娜嗣窠處煟墒菫榱苏疹櫸液蜕眢w不佳的爺爺,哥哥初一還沒有讀完便輟學了。我哥哥為我犧牲的太多了,要是他當初沒有——”曲萍說到這兒幾顆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滑了出來。
她伸手拭去淚水,接著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我上初中后,我哥哥為了給我掙上高中和大學的學費,便來到市里建筑工地上干最重最累的活。
在我上初三那年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爺爺不顧我和哥哥的百般哀求,一個人獨自去了天堂。
在第二年一個夏日的午后,當我將東華一中的錄取通知書,展現給當時正在建筑工地上搬磚的哥哥后,他放下手中的磚,抱起我,開心地像個瘋子般一邊轉圈圈一邊吼叫道:‘啊,萍兒,我真是太高興了,啊我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萍兒,我以后一定更加努力地賺錢,我發誓我一要讓你讀世上最好的大學’,都是我,要不是哥哥為了賺錢供我讀書,他就不會去建筑工地工地,也就不會……”
曲萍說到再也說不下去了,她用力咬住手背,失聲痛哭了起來。
朱曉晨含著同情的淚花說道:“曲萍你不要哭,你哥哥那么愛你,他若是知道你為他痛哭,他一定會非常痛苦的。
“對,我不能哭,我不能哭”曲萍一邊有些神經質地咕噥著,一邊忙用袖子擦干了滿臉的淚水,而后抬起頭用紅腫的雙眼望著朱曉晨,緩緩地說道:“曉晨,對不起”
“你已經跟我說過對不起了,再說那些事情并不怪你”
“曉晨,謝謝你”曲萍的眼中飽含著感激。
……
半個小時后車子到了市醫院門口。
朱曉晨隨曲萍來到一間普通病房后,她看到病房里并排擺著兩張床,其中一張空著,臨窗的一張床上靜靜地躺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渾身打著石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木乃伊。
狹窄的病房里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朱曉晨懷著壓抑的心情同曲萍走進了病房。
“哥哥,我同學來看你了,你快醒來吧”曲萍用充滿哀求的目光凝望著病床上的男子輕聲呼喚道。
朱曉晨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對相依為命的兄妹,不禁蹙起了眉頭,曲萍的哥哥要是醒不過怎么辦?曲萍這么瘦弱,她怎么照顧得了她的哥哥,就算她能夠照顧得了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曲斌那么善良,他不應該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
想到這兒朱曉晨在病床跟前,蹲下身,用懇切的眼神望著曲斌那黝黑瘦削的臉說道:“曲大哥,你快醒過來吧,為了萍兒求你快點醒過來吧,萍兒她就你這么一個親人,你若不醒來,誰來照顧她?她這七天為了照顧你變得十分憔悴……”
朱曉晨的話并沒有讓曲斌醒過來,反倒使得曲萍失聲痛哭了起來。
見狀,朱曉晨轉而安慰起了曲萍。
好半天,曲萍的心情才漸漸恢復了平靜。朱曉晨從衣兜中掏出手機一看,發現已經兩點多了,由于她最近曠課的次數太多了,她不好意思再向班主任請假,于是她起身對曲萍道:“曲萍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相信你哥哥一定會醒過來的。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學校上課了”
“曉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曲萍說話的同時站了起來。
“曲萍,你不用送我了,你好好照顧你哥哥吧,說不定你哥哥馬上就會醒來”朱曉晨說完便轉身走出了病房。
當朱曉晨懷著沉重的心情沿著靜悄悄的走廊朝電梯走去的時候,忽然聽見曲萍在她身后急切地喊道:“曉晨,等一下!
朱曉晨的心懸了起來:“難道曲萍的哥哥出事了?不,上蒼求求您一定要保佑她的哥哥千萬不要有事啊。”
轉眼的功夫,曲萍的腳步聲到了她跟前,她緩緩地轉身,忐忑不安地望向曲萍,只見曲萍眼含淚水,神情顯得異常激動。
“難道,她哥哥真的——不,不會的”此刻朱曉晨感覺仿佛有人在她心里打鼓。
“曉晨,我哥哥他醒來了,我哥哥他醒來了”曲萍大聲說道。
“真的?”朱曉晨驚喜地叫道。
“是真的,走,我帶你去看我哥哥”曲萍一面說著一面拉起朱曉晨的手朝病房門口跑去。
當朱曉晨被曲萍風風火火地拽進病房后,她看到床上的人正轉動著一雙凹陷的黑眼睛,搜尋著什么,她明白他是在搜尋曲萍的影子,因為他一見曲萍推門而入,他干裂的嘴角便漾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不知為何她忽而覺得眼前這一幕非常熟悉,仿佛就在前一刻曾有一個人也這般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可是一看到她,他蒼白的臉上便立刻綻放出了無比燦爛笑容。
“哥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曉晨,就是她剛才將你喚醒的”
聽到曲萍清脆響亮的聲音,朱曉晨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她已被曲萍拉到了曲斌跟前。
“謝謝你”曲斌用感激的目光望著朱曉晨說道,盡管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但他的眼神炯炯有神。
“曲大哥,喚醒你的人不會我,而是你的萍兒”朱曉晨笑著說道。
“萍兒,這些天,苦了你了”曲斌不無心疼地望著曲萍說道。
“沒事,哥哥我很好”曲萍蹲下身,握住曲斌打著石膏的手說道。
朱曉晨看到曲斌身上的石膏,這才想到曲萍哥哥既然已經醒了,那就應該馬上叫醫生來檢查一下病人的身體情況。
“萍兒,你去叫醫生,讓醫生看看曲大哥恢復的怎么樣了!
“哦,對啊,劉醫生囑咐我,我哥哥一醒來,就讓我叫他的,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曲萍一邊懊惱地說著一邊起身朝病房門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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