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仆人們都驚呆了,這也太刺激了。
寧澤專注地盯著齊舒,手上的力氣一點兒也沒松。漆黑的瞳孔里夾在了太多的情緒,有種炙灼的感覺,讓齊舒不自覺的就想移開眼睛。
“把我的木牌掛上再走!”寧澤說著將自己手中的木牌遞向她,這種強勢的命令語氣他還是第一次對著齊舒這樣。
綠橘反應過來就想上去拉小姐,卻被墨竹給死死拽著了,要知道那位是王爺,惹惱了他肯定是要完的,而且小姐暫時也沒危險,還是不要上前去了。
凝了凝心神,伸出手接過寧澤的木牌,對方松開了鉗制住她的手。
往前走了兩步,齊舒握著寧澤的木牌,準備尋一處空枝將它給掛上去,寫的心愿是不可以跟別人分享,被別人看到的,不然就不靈驗了,寧澤肯定是知道的,但是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呢?
寧澤仔細盯著她,想看她是怎樣一步步的將他的木牌掛上去,看見上面寫的字,又會是什么表情。
伸手小心翼翼的掛上去,系了個緊實的結,由于刻意的抓緊木牌在手心里,所以齊舒也沒敢看里面的內容是什么,但是她沒敢看的,恰恰是寧澤想給她看到的。
就在打好了結準備放下來的時候,突然旁邊有人叫了一聲:“小姐。”齊舒不自覺地轉頭去看,抓著木牌的手也松了下來,木牌左右搖晃了兩下,翻了個面,是布滿吉祥花紋未寫字的那一面。
原來是侍衛(wèi)帶著馬車回來了,看樣子是送完了柳若風返程回來了。這也就意味著她要回去了。
齊舒低著頭,沖著寧澤行了禮,然后就默默地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寧澤也沒攔著,就讓她那么離開了,眼下他也不好意思問齊舒到底有沒有看見。
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想她知道,又不想她知道。
“王爺,您寫的是什么啊?”福達見郡主已經(jīng)走遠了,悄咪咪的走到寧澤的身邊,好奇地問道。
結果寧澤理都沒理他,轉身也走了,留下福達一個人想看也不敢看,在原地糾結的很。
此次玄都觀之行,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齊舒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暮色四合了。
趕了一天本來也很是疲累了,還想著早點沐浴然后休息的,但是母親房里的丫鬟心巧卻來稟報說是夫人要見小姐,看樣子是等在門口等著齊舒回來的。
齊舒沒法只得去一趟。多半是為了護身符的事情。
讓綠橘和墨竹先回了院子熱水,回來的時候她要洗浴,她先去趟母親房里等會兒就回來。
唐蓮的院子香蘭園在南邊,平時齊秦也多宿在正夫人的房里,不知道今日早出晚歸的齊尚書回來了沒有,齊舒心里暗自忖度道。
母親喜蘭花,所以院子也是以蘭花命名的,院子里種的蘭花也很多。齊舒看著庭院里種的這些蘭花,路過的時候有些*。
燈籠都已經(jīng)掛上了,月亮也已經(jīng)露了臉。齊舒的心情有些陰陰郁郁的,說不出來的感覺,頭都有些微微痛。
那張木牌上寫的會是什么呢?總覺得會是很重要的心愿,但是當時不知道怎么想的,總覺得是有些不敢看。寧澤那么清冷高貴,許的愿望肯定也是事關家國社稷,怎么會與她相關?
今日更是不知道為什么生她的氣,難道是因為出來春游沒邀請他?可是她并不記得他們做過什么約定要一起郊游啊?
煩躁。
心巧敲了敲門,聽到里面唐蓮的應聲,遂將門給推了開來,讓齊舒進去。
齊舒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進去了。
至于為什么是硬著頭皮,她這母親哪里都好,唯獨有一點,就是愛嘮叨,倒不是那種大嗓門的沖著人喊叫,也不是那種盯著你碎碎念,而是那種苦口婆心、意味深長的念叨,伴著那充滿憂慮的眼神,讓齊舒覺得如果沒有按照母親的想法來做的話,就如同犯了彌天大錯。
所以,齊舒很少讓母親操心,能瞞著的能解決的都解決了,當然除了婚事這件事。
“母親。”屋里的味道很是馨香,像是香膏暖融下來的氣味,齊舒聞著卻覺得有些香濃過頭了,有些奇怪,以往母親都是用那種很是清淡的香膏。春天干燥,香膏用的多了些也正常,府里采購的換了一批香膏嗎?
“母親。”齊舒走到了屋子里,對著唐蓮低低地喊了一聲,。
唐蓮正抱著齊文在那里哄著,看到齊舒來了抬頭看了眼,然后慢慢起身將齊文給抱到床上去,應該已經(jīng)是熟睡了,粉嫩可愛的小臉上表情很是安逸。
轉身都到了桌前,示意齊舒也坐下來,伸手給齊舒倒了杯茶。
“今日起玄都觀那里玩的可還開心?”唐蓮笑著問道。
齊舒點點頭,用手揉了揉自己眉頭,緩解緩解疲憊。
“母親,今日舒兒去的時辰不巧,道觀里的道人外出辦事處了,未曾求到護身符,還望母親諒解。”被委托的事情沒辦好,還是為了弟弟,齊舒也有些無奈。
“無礙,改日等你弟弟病好些了,我跟你弟弟親自去一趟就是了。 ”唐蓮示意無礙的擺擺手,這不是什么大事。
聞言,齊舒放松地笑了笑,母親不在意就好。
“母親,您換了香膏嗎?這味道跟以往用的不太一樣。”齊舒坐的離唐蓮近,聞著怎么覺得更加香濃了?
唐蓮拿出帕子掩唇笑了笑說道:“乖舒兒,鼻子真靈。”正要跟她說這件事呢,她自己倒是先察覺出來問起來了。
齊舒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溫涼的滋味讓有些焦渴的嗓子舒服了很多。
正了正色說道:“這香膏不是府里采購的,這是你那江南的婆母特地托人送到府上來的,還來了封信,我已經(jīng)拆開來看過了,你要看看嗎?”
點了點頭,齊舒記得這個江南的婆母,是母親娘家的表親,先前在魏國通州定居,后來移居江南做起了生意,偶有到少梁來販售貨物,生活倒是過的有滋有味。
唐蓮起身走到了內室,將那封書信給拿了出來,準備給齊舒看看。
“母親,父親還未回來嗎?”
“你父親回來了過了,今晚宿在伍姨娘那里。”唐蓮表情未變淡定地答道。男子有本事娶幾房妻子都是正當?shù)模矝]什么不對的。
齊舒斂了斂眉,沒有說什么,換作是她,是萬萬不愿意的。
待唐蓮將信交給齊舒看完了之后,齊舒就沒有再說什么了,而是低頭認真看信。
稍等了片刻,齊舒將信仔仔細細讀完,三頁紙寫的滿滿的,字里行間都透露著熱情,齊舒看得有些莫名的奇怪。
“這江南的婆母邀請我去作客?”齊舒猶疑地問道。
“是的,信上不是說了嗎?這都多久沒見你了,江南的風光極好,你得空就去看看吧?”
“那也得等夏日荷花盛開的時候了,這么早是作什么?還有婆母平白無故送來香膏,是有所求嗎?”齊舒對著自家母親也就敞開直言了。
唐蓮聽到這話就不滿意了,這叫什么話?
“齊舒,我當你知禮數(shù)、不跋扈,今日你婆母托人送來香膏,邀請你去作客,結果你呢?就是這么懷疑別人另有用心的?只道是當了郡主看不上底下那些親戚了?”
唐蓮最厭惡的就是做官的看不起經(jīng)商的,這么多年,齊秦雖對她不錯,可是每逢提起那些親戚就皺眉頭。齊舒是她覺得養(yǎng)的最好的,沒想到也是這么的勢利眼。
“不是,母親且聽我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舒兒覺得此事蹊蹺。”
“齊舒!你不要太過分了!你也是嫌棄我娘家的親戚嗎?!給我滾出去!禁足你五日不許出門!”唐蓮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大聲叱責著將齊舒給攆出了門。齊文也是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齊舒無法只得怏怏不樂的出了房門,可是不管怎么樣,她說的都是實話,母親怎么就不能理解呢?雖然她對那江南的親戚不甚了解,但是也并不貶低之意,只是好奇為何突然有此行為?
況且一直以來與江南的聯(lián)系也不是十分密切,突然就作出這樣的邀請,贈送禮物,而且只邀請她一人,讓她怎么想?
她的母親唐蓮娘家先前道是江南的一方富商,唐家的庶耳小姐,上頭有個嫡親的大哥,下頭有個嫡親的妹妹。雖是夾在嫡子之中,倒也不是被人視作釘子肉刺。
相反,唐家的家教甚好,即便是庶女,可是照樣讀書識字繡花樣樣不落。加上如花般的好顏色,也是有不少官家人來求娶的。
當時,唐蓮的祖父是江南地方上的大儒,兒子一輩經(jīng)商也沒有說什么,但是江南的不少青年才俊都是拜在唐蓮祖父,唐其德門下。
才華橫溢的齊秦,就在那個時候得到了唐其德的賞識,唐其德知曉齊秦父母雙亡,家境貧寒,因是惜才的緣故資助了齊秦參加科舉考試,還將自己的孫女兒,唐家的庶女唐蓮嫁給了齊秦,日子隨著齊秦官位往上爬也過的越來越好。
唐蓮對自己的娘家心懷感激地很,而齊秦因為秉持著讀書人的驕傲,是以與唐家的聯(lián)系一直是那種親疏有禮,挑不出什么錯來,并且在齊秦的心里,他只敬重著唐其德一人。
可就是在前年老人家溘然長辭之后,齊秦痛哭了一場,親自趕到了江南吊唁,葬禮過后,沒了那根連著的線,齊秦對江南唐家的感情就更冷淡了,聽到唐家的人來少梁,也會不為所動,表現(xiàn)冷淡。
這也使得唐蓮愈發(fā)珍惜與自己娘家的感情,只要是娘家親戚進少梁,必是會派人前前后后安頓的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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