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你們也知道我為何單獨留下你們了,說說吧……二少爺的情況。”
“娘……云瑤覺得二少爺的病多半是因心病而起,心病雖然難治但至少可以先讓二少爺有正常的睡眠。”宋云瑤先一步開口。
“秦姨娘肯定也知逸霆與兄長的事,其實從十年前出事以后,逸霆的睡眠變不大好了。”
“不易入睡,多夢且是夢魘,易驚醒,醒后不易再睡?”
蕭逸霆驚訝道:“為何秦姨娘知曉的如此清楚?”
“因為云瑤也經歷過。”秦氏心疼地看向宋云瑤。“這孩子出事之后昏睡了整整兩天兩夜,醒來之后睡眠就是如此了。”
“這一點云瑤有和我說過,但看秦姨娘的意思,莫不是還要嚴重?”
“這孩子實則還一點……夢游。”
沒想到宋云瑤居然還曾有夢游一事,蕭逸霆又擔心又心疼的看向她。
“夢游……也只是幾天的事,早就不要緊了。”宋云瑤朝她笑笑。
“也是多虧我翻了我大嫂留下的方子,自己試著調配了助眠的花粉,否則哪里能那么快就好了。”
“我知道是娘的功勞……。”宋云瑤抱著秦氏撒嬌。“既然逸……二少爺今日來府里了,不如娘幫看看呢,畢竟我給二少爺用的是我的方子。”
秦氏用手指戳宋云瑤的額頭。“你以為我之后給你的花粉與你的是一樣的啊?早就把你和二少爺的花粉區分開了,所謂男女有別陰陽不同,二少爺的花粉自然要有不同。”
“娘……,你真的好厲害。”
“不過……二少爺,恕我多言,只是用花粉調理睡眠,對你而言或許還不足夠。”
“秦姨娘說的是,花粉錦袋和熏香,確實能讓我入眠變易,也不易驚醒,只是夢魘一事,實難解決。”
“夢魘多因心事而起,二少爺的心事自然與你的兄長有關,不過我想并不完全如此吧?”
“確實如此……,不知是否是因為我心思過重,所以總是被夢魘所擾。”
“關于二少爺所負心事,是我們這些外人所不能知的,但希望二少爺能聽我一句勸,不要總是一人背負,否則難以根除夢魘困擾。”
來回看著秦氏和蕭逸霆,宋云瑤有幾分困惑,為何他們居然聊的如此投機,而且所說的內容自己好像根本插不上話,一時間覺得有點郁悶。
“怎么走起神來了?”秦氏轉向宋云瑤。“這事兒與你有關,你走神可怎么好?”
“不是在說二少爺夢魘嘛,幾時又和我有關了?”
“二少爺的夢魘由心事而起,二少爺是心思過重的人,總是一個人背負心事,既然你已經是二少爺的未婚妻子了,難道不該為他分擔么?”秦氏耐心地解釋道。
宋云瑤恍然,“所以,我可以和二少爺聊他的心事啊?”
“只要二少爺愿意,你多少也要為他分擔才好啊。”
“可是我不知能否幫的上……二少爺。”
重生前的宋云瑤身邊沒什么親近的朋友,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總是刻意和身邊的人包括同學保持距離,如果自己有心事沒地方傾訴,她就用寫日記的方法來傾訴,日記不是每天都記,但每次寫完宋云瑤都會覺得心里舒服很多。
曾經完全靠自己的人,如今卻要聽人傾訴?宋云瑤自己都自我懷疑。
“夫妻之間如果能互做對方的解語花,可是極為難得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宋云瑤總覺得秦氏再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和不甘心?
“二夫人,文昭少爺回來了。”
隨著門外的聲音,一個少年邁步進來,看到蕭逸霆露出好奇地表情。
“文昭……和蕭二少打招呼。”秦氏朝宋文昭點點頭。
“蕭二少好,……真想你和我姐姐早日成親,這樣我就能稱呼你一聲姐夫了。”
“文昭,不許亂說話。”宋云瑤紅了臉頰。“怎么和蕭二少一見面就如此說話,沒大沒小的。”
“哪里來的沒大沒小?我們和蕭二少就是一家人了。”
“你也可以直呼我姐夫,反正這里都是一家人。”蕭逸霆絲毫不以為意。
“三姐,我餓了,陪我一起吃桂花甜釀好不好……?宋文昭抱著宋云瑤的胳膊撒嬌。
“如果讓爹知道你偷偷吃甜食,你就慘了。”宋云瑤敲弟弟的額頭。
“我已經去讓人準備了,只是沒料想二少爺會來,所以你和三姐都少吃一點。”
宋文昭看向蕭逸霆,“我可是和我三姐把最愛吃的甜品讓給你了,你要好好對我三姐哦。”
宋文昭完全孩子氣的說法讓大家笑起來,看著姐弟關系親密的宋云瑤和宋文昭,蕭逸霆心里居然有點羨慕。
三碗桂花甜釀端上來,三個人圍坐在圓桌旁慢慢吃著,秦氏坐在一旁做女紅,宋云瑤突然覺得有幾分感慨,她居然在重生后擁有了曾經完全不曾有過的親情和……不知道是不是愛情的感覺。
“三姐……你是不是不夠吃?我可以把我桂花甜釀給你。”宋文昭打斷宋云瑤的出神。“你別饞蕭二少的啊。”
宋云瑤的耳朵都紅了。“誰說我不夠……吃了,我就是,就是走神了而已,……你快吃你的吧。”
看到蕭逸霆一臉茫然地抬頭看著自己,宋云瑤趕緊起身離開座位,臨走還偷偷掐了宋文昭的側腰一把。
“……真是小氣。”宋文昭咧著嘴道。
“我去看看給二少爺準備的房間。”
秦氏放下手中的活兒。“我也一同去看看,這幾日陰雨不斷,我看看床褥可合適。”
等宋云瑤和秦氏離開房間,宋文昭一臉好奇的湊近蕭逸霆。
“你和我三姐處的好么?”
“我們相處還算融洽,……看的出你很擔心你三姐。”
“因為我和三姐有幾年都沒有好好相處過了,明明是一家人,可是卻不能住在一起。”宋文昭苦笑著說。
“你家的事……,我大概知曉一些。”蕭逸霆小心地措辭。“你三姐和我說,你一直介懷她出事的時候不能陪在身邊。”
“我知道的時候三姐就……,她沒了以前的記憶,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宋文昭小臉上滿是失落。
“剛剛所見,至少你們是親近的。”
宋文昭馬上恢復笑臉,“我也如此覺得,雖說三姐沒了之前的記憶,可是和我還是親的。”
“你三姐是個很好的姐姐。”蕭逸霆摸摸宋文昭的頭。
“蕭二少……我可以問問么?”
“有話盡管直說,我們是一家人。”蕭逸霆鼓勵道。
“我只是想知曉……,蕭二少你能活多久?”
如此直白的問題換做別人,蕭逸霆理都不會理睬,但他面對是宋云瑤的弟弟,而且看的出宋文昭是迫切想知道答案。
“既然你問了,我自然會如實回答你,……實則我也不知自己壽命還有幾何。”
宋文昭難掩失落。“之前三姐回來,我偷聽她和娘說的話,說蕭二少你身體屬于久病,我雖不同何意,但是……。”
“你是心疼你三姐?擔心她有一天會成為寡婦?”蕭逸霆接過宋文昭的話。
“都以我年紀尚小,不懂事……,可我知曉,三姐是為了我和娘……才答應婚事的。”
“這一點,我也知曉。”蕭逸霆安撫地摸摸宋文昭的頭。“所以我才說你有一位好姐姐。”
“蕭二少……,文昭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蕭逸霆點頭,“有何要求你盡管說,我一定盡可能滿足于你。”
“不是滿足于我。”宋文昭搖搖頭。“你能否……不要讓我三姐守寡?……都以為我年紀小不懂這些,可是我是知道的,如果我三姐守寡,一定會受委屈……,娘至少還有我。”
沒想到才十二歲的宋文昭能說出這樣的話語,蕭逸霆心里一時頗為感慨,如果還有機會他也想拼了命,不惜一切代價的讓兄長不出事,可惜命運作弄他再無這樣的機會。
“今日我可以認真答復你,會好好吃藥養身體,不讓你三姐孤單。”
“此話可真?男……男子說話,一言九鼎。”宋文昭表情認真地說。
蕭逸霆伸出右手,“一言九鼎,我說到做到……。”
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拉在一起大拇指相抵,彼此相視一笑。
“你與文昭……在屋里說了什么?”宋云瑤好奇地問。
蕭逸霆打量宋文昭的房間。“不過是想多了解你一些罷了,……你弟弟是個好孩子。”
“出事之后我失了記憶,和他的事都想不起了,他還安慰我說,這樣就不記得我曾被他欺負了呢。”
“我與他很是投緣,日后一定會更親近的。”
“逸霆……有句話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蕭逸霆挑眉道:“為何你覺得我會生氣?我也從未與你生過氣。”
“我只是,只是瞎擔心而已。”宋云瑤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是想你明日用過早膳就回去,真不用陪著我在這兒住這些天的。”
“你是擔心姨娘會生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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