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嚴孜青的動作很快,就一個晚上的時間里,他就準備好了提親的禮品和事項。
而嚴孜青請的媒人,是陳瑤出嫁時的喜娘,嫁給了周姓人家,人們都喚她:周家的。
周家的看見徐天姣,臉上好像笑出來了一朵花,一邊甩著小手絹,一邊笑意盈盈的說:“小娘子和小郎君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再好不過的姻緣了。”
“小娘子,這是小郎君托我送來的定情物。”周家的把手上的盒子打開,卻是一只紅玉手鐲,紅玉晶瑩剔透,有的地方紅色卻是不太艷,成色不是太足。
徐天姣看著這個手鐲,有點猶豫,平常嚴孜青也常常送東西給她,就算款式不是那么的出挑,那成色也是極好的。沒必要在現在這個重要的日子里,反而拿個成色不太足的首飾來給她。
可能是對他有什么特殊意義的吧?
果然,下一句,就聽見周家的說:“小郎君說,這是他娘留下來的唯一一個念想。”
唯一的念想。
嚴孜青全家都死在了戰亂里,只有他一個人僥幸活了下來。
這個手鐲是未來婆婆留下來的東西,不論成色,那意義卻是非凡的,現在卻給了她,足見嚴孜青的誠心。
徐天姣素手拂過那個紅玉的手鐲,只感覺沁心的涼,這個涼傳到心底,卻變得很火熱,突然就生出來了喜歡。
媒人一向就會觀顏察色,看徐天姣臉上欲語還羞的態度,就知道對這門親事很滿意,當下拿起來手鐲,套在了徐天姣的左手上。
火紅襯著瑩白的酥手,鐲子更加的流光溢彩,手更加的瑩白如玉,真真是相得益彰,再合適不過了。
周家的笑得開心:“小娘子帶上這個是真的好看。難怪小郎君交代一定要把這個送到小娘子的手上。”
徐天姣緋紅了臉,放下了手,寬大的衣袖就擋住了那一抹紅色。周家的任務完成,也不再打趣她,自行出去了,今日是個好日子,來了很多的客人,外面還需要媒人周旋。
一旁的方麗娘看見,知道徐天姣是害羞了,不由自主的說道:“嚴大哥對你可真是好。”
語氣不乏羨慕,還有淡淡的失落。
徐天姣轉頭看她一眼,說:“麗娘,對你好的人也有啊”最近,那個常來找方麗娘的余連山,徐天姣也見到過,聽說是個貢生,看著挺有才華的。
他們年歲相當。
方麗年終是和自己的父親無緣,徐天姣有點失落。
“嬌嬌姐,那個連山,只是一個兒時的玩伴罷了。”方麗娘解釋說。
不過說完,又頓了頓,為什么她要解釋呢?說到底這也只是她的私事罷了,剛剛,她真是下意識的就不希望徐天姣誤會。
“麗娘,我是真心的希望我們能做家人呢。”徐天姣不無惋惜的說。
“你女兒要是沒有死,我可以讓我山兒抬來做個妾。”這句話常常回蕩在她的耳邊呢。
“家人么,也不是不行的。”方麗娘小聲的說。
“你說真的?”徐天姣驚喜的抬頭看她,臉上的希翼再也藏不住。
方麗娘臉上發紅,低頭不語。
徐天姣奪門而出,一溜煙就跑到了大廳里。大廳里,徐仲勛,嚴孜青,方有才都在,還有正推杯論盞的一眾親朋好友都詫異的看著風風火火的她。
被這么多人看著的徐天姣,有點傻眼,不過很快,她就走到了媒人周家的身邊。
嚴孜青心里“咯吱”一下,就有點擔心,怕她心里對親事有什么不滿,不過,當他看到徐天姣手腕上的那一抹紅色時,就不擔心了。
她要是不滿,就不會帶上那個紅玉手鐲的吧?
“岳父,小婿敬您一杯!”嚴孜青對徐天姣笑了笑,就站起來給徐仲勛敬酒,也給徐天姣解了圍。眾人的目光不再看向她,而是轉上了嚴孜青這邊。
周家的就和著徐天姣一起繞道后院里去了。
媒人笑瞇瞇的說:“小娘子,有什么事還需要背著人說?是不是想給小郎君回個定情禮 ?”
徐天姣正色說:“周嬸子,還有一樁媒,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保?”
聽說還有生意上門,周家的真是笑得眼縫都看不見,連聲問:“男方誰?女方誰?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
“嗯,人你都見過的。就是屋里的方麗娘。”
“方娘子啊。你想保給誰?”
“我爹。”
徐大夫啊,難怪以前推了那么多的媒人,原來是自己有相中的人了,只是這徐大夫有三十八歲了,方娘子才十七歲,差的歲數有點多啊。
更何況.......
徐天姣看周家的那思量的眼神,不由得有點不高興,就算年齡相差有點多,可是兩人自已愿意啊,有何不可。
自從方麗娘來了后,徐天姣敏感的發現,徐仲勛的笑容明顯的多了起來,很多的關心都是掩蓋在治病的借口里。
可能也是顧忌年歲相差太大了。
可是徐天嬌就是知道,徐仲勛對待方麗娘那是不一樣的。
而在徐仲勛昏迷的那段時間里,大都是方麗娘照看的多,那細心的樣子,徐天姣還以為是報恩。加上最近每日來找的余連山,徐天姣還以為方麗娘是無意于徐仲勛的。
就在剛剛,方麗娘的樣子,才讓徐天姣確定,這兩人不一定是無情的,只是誰也沒有搓破那層紙罷了。
既然兩人都不好意思,那就她來搓破吧。
媒人不是有生意做就高興的么,怎么周家的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所以徐天姣就不太高興了。
周家的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誤會了,不由苦笑一聲:“徐大夫正值壯年,且醫術高明。方娘子溫婉良善,兩人是相配的。只是......”
“只是什么?”徐天姣皺眉問道。
“徐娘子,實不相瞞,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就是有一個人,托我向方有才提親他的妹妹。”
“余連山。”
“你怎么知道是余連山?”
“他怎么說的?”
“他說他和方姑娘情投意合,托我來做媒。”
原來是這樣啊,這下,徐天姣也拿不準了。
“那你兩家都提吧,讓麗娘自己選。”徐天姣說。
周家的答應一聲,往前面去了。
徐天姣正想去找方麗娘,一轉頭,就看見嚴孜青背著光站在那里,今天的嚴孜青,一身的藏青色,襯的他如青松一般的清冷偉岸,眉目含笑,溫柔的好像要滴出水來。
“你都聽見了?”徐天姣問。
“嗯。”嚴孜青點頭,瀲滟深幽的目光里有寵愛,停在徐天姣的手上:“真好看!”
徐天姣的臉“轟”一聲,全紅了。
良久,她才說:“你看麗娘她會選誰呢?”一個是治好病的恩人,一個從小一起長大歲數相當的的玩伴,方麗娘會選擇哪一個呢?
“嬌嬌,這個真的不知道呢?依你看呢?”嚴孜青雖然不太滿意徐天姣操心別人的事勝過自己,但是事關岳父的后半生幸福,他還是很關心的。
“我說不好。”徐天姣搖頭,還真的不好說。
徐家這么熱鬧,格外關注徐家的如夫人不可能不知道,李成煜剛剛才死,身為李成煜未婚妻的徐天姣,不但不去守靈,還在李成煜還沒有下葬的時候就和別人議親了。
這讓如夫人氣得是差點暈了過去,馬上就找到李家主哭訴。
李家主生氣歸生氣,但是他生性涼薄,而且忌憚嚴孜青,加上他還有幾個兒子的,對于這個死去了的,就不太上心了,李家主沒有理如夫人,一言不發的走掉了。
如夫人上次就吃了虧,這次沒有李家主的支持,也知道再去也占不了好,她心一橫,就向官府告發了徐天姣,說徐天姣沒退親而另嫁。
還在臨安城里散布謠言,說徐天姣克母克夫,誰娶了她一定倒霉.......
當天下午,官府就來人了,嚴孜青拿了退婚書去官府鑒定,鑒定為出自李成煜之手,官府判定兩家再無婚姻關系。
知道這個消息的如夫人,自然又哭昏了過去。
只是謠言是流傳的越來越不像話了,從徐天姣克母克夫說到最后,都變成了徐天姣珠胎暗結,謀殺親夫了。
徐天姣是哭笑不得,謠言這東西,解釋不了,你解釋人家說你是狡辯。
徐仲青還是怕徐天姣多想,就關上了醫館的大門,醫館里的人盡量不出門,也不提那些敏感話題。
其實,徐天姣是無所謂的,所謂清者自清。不理她,過段時間,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她看眾人那么擔心她的樣子,也不好辜負了他們的好意,也就結結實實的配合著,待家里不出門。
嚴孜青為了逗徐天姣開心,每天都想盡辦法,不是一起下廚,就是一起看書,說故事,下棋什么的。
最后,徐天姣不得不說:“嚴大哥,我知道你們怕我傷心,其實我沒事的。謠言那東西,不用管的。”
嚴孜青定定的看她良久,確定她是真的沒有受到不好的影響,才在一個風高月夜,偷偷的帶著她跑出去游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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