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退守汴城三日后,契丹的后方二十萬大軍到來。
只是,在這炎熱的夏季,入汴城后的契丹人,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個的感覺異常的熱,全身出汗不說,還有不思飲食的癥狀。
一個個的就像大漠里的魚,呼吸困難,有氣無力。
這下,傷好的差不多的闊真,也看出來了不對勁,一個人如此,還可以說是病了,或者水土不服,全部人如此,那可不是好事。
除了天氣,瘟疫,還有中毒。
闊真招來了隨軍的老軍醫。
軍醫把一切大范圍的用品都測查了一遍,最后,得出來了結論:飲用水井出了問題。
闊真的眉頭皺起,連上衣都沒有穿,就這樣坐了起來,“有解毒之法么?”
軍醫小心翼翼的說:“殿下,解毒之法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闊真眼里有一閃而過的厭惡。
這些老東西,一點都不爽快,一句話都要分成幾段來說。
闊真的厭惡,老軍醫看得一清二楚,平時的闊真掩藏的很好,很少流露出來個人的想法,只是現在受傷了,心里又苦悶,不自覺的就把個人的感情給帶了出來。
老軍醫再不敢慢騰騰的說話“殿下,這種毒藥混合了多種毒,毒性太大,也不是老夫平常就認識的固有毒藥,這是一種新型的毒藥。需要實驗,才可以配置出來解藥!
“需要多長時間?”
“三.......三天吧!崩咸t有點底氣不足。新型的毒藥,現配解藥,三天時間應該夠了吧?
闊真已經是懶洋洋的躺了下去,“好吧,就給你三天的時間!
“報!”門外,有人大聲的喊。
老軍醫告退,走了出去。
“進來!”闊真說。
進來的是三個人,一個是隨身服侍他的丫鬟,一個親衛,一個普通士兵。
普通士兵跪在闊真的床前,“報殿下,宋軍從西南方向而來,已經在汴城的三里之內!”
剛剛躺下去的闊真,又坐了起來,“多少人?”
“大概十萬人這樣!
十萬人......
不算多。
“那定軍山有什么異動嗎?”闊真又問。
“沒有。”一旁的親衛回答。
闊真思索了一下,說:“傳令城外的二十萬大軍,迎敵!”
命令一出,就算是有氣無力,還是強打了精神,拿上武器,威風凜凜的站了起來。
這場大戰,那是真正的流血成河。
而在定軍山上的夜滄,并不愿意放棄這大好的機會,雖然嚴孜青說了不讓他管后面的事,他還是忍不住,帶上人,蒙住了臉,趕去與契丹人戰在了一處。
不過這次,闊真沒有出戰,他就站在高高的城墻上,皺眉看著城下的殺戮。
他皺著眉頭,遠眺著遠處的群山中驚飛的鳥。
“駕,駕,駕!
那是一隊騎兵,契丹的騎兵,異常兇猛,一入戰場,就如魚得水一樣,或飛馳,或掛馬腹,動作是一氣呵成,行云流水一樣。
“終于趕上了。”高墻上的闊真,松了一口氣,自語自言的說。
暗處的夜滄,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暗號撤退。
始終看著戰場的闊真,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傾身不知道對身邊的人說了什么,有人對著城下離得遠的騎兵將領射了一支箭。
那將領接住箭,取下來了箭身上的紙條。對身邊人說了什么,就有一隊騎兵,追著夜滄而去。
這騎兵真的很兇狠,夜滄被追得很狼狽,正在苦思脫身之計的夜滄,轉過前面的山峰,就看見嚴孜青含笑站在那里。
他的身后,是成排的拉開了弓的弓箭手。
“快!滑下去!”嚴孜青說。
大道上,有一個滑坡,不太陡,夜滄帶頭就跳了下去,他的屬下們也爭先恐后的跳下去了。
漫天的箭雨,從空中落了下來。
剛剛轉過彎來的契丹騎兵,馬跑得太快,根本就來不及收住腳步,一下子就沖到了箭雨里。
無情的箭,落在了他們的頭頂,攔擋不及的時候,穿透了他們的身體還有馬匹的身體。
人仰馬翻。
騎兵終于是停了下來,除去那些死了走不了路或者是傷了走不動路的外,余下的都退在了箭雨的射程之外。
而箭雨,也停了下來。
雙方誰也沒有先上去一步,就這樣在大道上相互望著。
一刻鐘后,夜滄帶人穿過滑坡,從嚴孜青面前爬了上來。
對面的騎兵,轉身走了,他們自己估算了一下,看著占不了大便宜,還是回去吧。
“叫你不要管了,你非不聽,現在吃虧了吧?”嚴孜青看著那么狼狽的夜滄,戲謔的說。
夜滄眼里的光晦暗不明,“我不甘心!”不甘心仇人就在眼前,他竟然不能手刃仇人,幫自己心愛的女子復仇。
“走吧,我們回去,闊真此人,詭計多端,他不可能不留后手的!眹雷吻嗯呐囊箿娴募,淡淡的笑著說。
夜滄看向汴城的方向,眼里有太多的不甘心,心有不甘又怎么樣?人家那是三十來萬大軍,他也打不過人家啊。
徐天姣和夜南珠一起等在山寨的大門口,看到他們回來,眼神不著痕跡的掃過,嚴孜青一身藏青色衣袍,溫潤項長,如冬天那翠綠的竹,只要看一眼,就無法再移開眼眸。
而此時,那飽含溫柔的眼,正微微含笑看著徐天姣。
徐天姣的臉無端的就紅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去:“夜南珠說她擔心夜滄,我就陪她來等著的,不是......”
嚴孜青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來等我的!痹掚m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嚴孜青一點都沒有人家不是專門來等他的自覺,臉上的笑那是怎么也藏不住。
其實,女子都喜歡說反話,他沒有走近時,徐天姣那左顧右盼的憂愁樣子,說不是擔心他特意在門口等著他,連不遠處的大白恐怕都是不信的吧?
這是徐天姣第一次,在他出門后,擔心的守在門口,只為了等他平安歸來。自己喜愛的女子恰好也喜愛他,還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太高興了。
嚴孜青伸過手,就這樣把徐天姣擁在懷里,半抱著她進去了。
身后的夜南珠側是奔向夜滄,看著他那一身的鮮血泥土,心疼的皺著眉頭,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害怕的顫抖:“阿哥,不是說了報仇的事不要太強求嗎?你這樣一聲不響的去了,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怎么辦?”
說到最后,都帶著哭聲了,溫熱的淚,就溢滿了眼眶,要落不落的,格外讓人心疼。
“南珠,我......”夜滄也使擁緊了她,卻不知道說什么好,今天是他魯莽了,要不是半道上嚴孜青在那里,他今天就兇多吉少了。
可是,他想斬殺闊真,一方面是因為阿爹的仇,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闊真曾經是夜南珠的夫,闊真那句“四妃”還是刺激到他了。
闊真單獨的和夜南珠相處過一段時間,他從來不問,卻不代表心里就沒有一個坎,那段沒有他在夜南珠身邊的日子,他總忍不住去猜想。
契丹的三王子,有權有勢,儀表堂堂,加上夜南珠對報仇的事不是特別積極,他總忍不住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夜南珠是不是對闊真動了心,所以才勸他不要報仇的?
這想法,折磨著他,終于等到了這么個機會,他想看看,如果他和闊真站在一起,兩人二選一,她會選誰呢?
她的心是偏向闊真還是偏向他夜滄呢?
所以他不顧嚴孜青的勸阻,一意孤行的去了汴城,不光是為了報仇,還有男人之間才懂的較量。
現在的夜南珠,是這樣的關心他,誰知道她的心里不是側面的關心闊真呢?
他也知道他不應該那樣想,可是他總是忍不住那樣想。
“南珠,我沒事的,契丹的大軍中了毒,力道不行,要不是后面來了援軍,契丹人怕就得就此滾回契丹去了!币箿婀室鉀]有說闊真,他仔細的觀察夜南珠的臉色。
夜南珠的臉色發白,一雙眼睛已經在掃視夜滄身上有可能受傷的地方,她的眼神散都沒有散一下,滿滿的就只有他夜滄一個人。
闊真,夜南珠是真的不在意。
這時的夜滄,真是后悔,他和那個不相干的人較什么勁呢?只要夜南珠留在他的身邊,管他什么三王子,就算她心里有闊真,那又怎么樣?
她已經是他的妻,再也不可能離開他了。
有她在他身邊,他知足。
“阿妹,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以后再也不會了!币箿姹WC說,心里是滿滿的滿足。他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阿妹,我受傷了,等下你幫我上藥!睋碇氖忠彩蔷o了緊。
夜滄一身的血,衣服也是破爛的很,天色已經不太亮,根本看不出來受傷嚴重不嚴重,不過上藥么,自然得脫衣服。
脫衣服......
夜南珠和夜滄已經成親了一段時間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聽得夜滄那么說,臉上“騰”的就飛出來了紅云。
嬌嗔著說:“我看你也是受傷不嚴重的樣子,自己肯定也能上藥。”一邊還照著他可能受傷的地方擰了過去。
“!”夜滄低叫了一聲,那地方是真的受傷了。
“很疼嗎?”夜南珠說著,對著那地方吹了吹,像小時候玩時不小心受傷后,吹一吹就不疼了的游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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