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新生事物的出現,首先得面臨著質疑,共存,然后在實踐中被消亡,或逐漸取代固有的殘留,接著又去迎接下一輪新的挑戰。
人亦如此!
用愛的名義,以情的胸懷,每一天也都有不同想法在心底催生,演繹著世間離不開的永恒的主題。
子彈的失而復得,讓沈可心勇敢地剖析了自己,她不再徘徊,沖出束縛,闖過羈絆,她要緬懷過去,不再留戀已經失去的遙遠。
事實上,她已經在慢慢忘卻著,隨著時間無聲的滴答中,她和大華的過去,真的越來越遙遠了。
他如那沉寂的山,自己也成了那飄著的云。
不是沒愛,是愛的太沉重,她要云卷云舒,不讓濕潤的云朵兒下墜,也不讓過于重負的山仰望不了云。
她要把大華成為生命中映在腦海里、心底里的一抹紅。
讓過去,成為一首歌,唱著唱著,隨風飄逝在風里,夢里…..
她想到了珍惜眼前人,想著伊玄瑞給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隱隱作痛,決定給雙方都有一個交代。
晚上,下了課的沈可心與李明一路踩著腳踏,迎著風,聊著天。
他們說起了六一節的排練,她也聊起節目創新的事,抱怨著園長墨守成規,不支持的苦惱。
李明也只是笑笑,勸著沈可心下學期去H17醫院幼兒園上班得了。
說保證全力支持創新,然后她也一句玩笑,把幼兒園搬到城里,她二話不說,腳不抹油,死心塌地做李園長的麾下。
還是代園長的李明,笑看著自己的擁躉著,說回去立馬給羅欣怡寫信,告訴她,有沈可心這么一個好朋友而喝彩,什么為朋友兩肋插刀,又鞍前馬后,把沈老師夸了找不著北了,差點見著車輪都以為是康莊大道了。
說笑中,她的眼也不時瞟望著馬路對面,期望著能遇見伊玄瑞,想告訴子彈取回的好消息。
至少先告訴她情況,然后——
自從子彈失竊,他幫她換鎖加鎖離開后,三天了隔著馬路相望,都沒見他的人影。
一直到了大學路口也未見,納悶著回了陋室。
陋室前的路燈還沒修,她嘆著氣,開了門,正想進入,一個熟悉的聲音,有點兒怪的,從院墻的石凳傳了過來。
“可心~”
“你在這呢,難怪在路上沒遇著你!”她高興的應著聲,又看著走到身邊的他說道,
“子彈拿回來了。”
“拿回就好!”他擠著笑,笑的后面隱隱約約藏著東西。盡管在燈光下,有心總還是會發現的。
“你抽煙了?”沈可心的鼻子很靈,聞到了他身上的味兒,明白了他坐在院墻邊抽著煙等她的,“你阿爸阿母,都說不讓你抽煙的!”
她很擔心地看著他,一臉的憔悴,都好像瘦了一圈。想著報案晚上坐在凳子上過了一夜,忙問道:“不舒服了嗎?”
他搖了搖頭,只是坐著,木頭木腦,無光無彩,黯然銷魂。
他這種糟糕的表情,揪著沈可心,以前也有過,粗中有細的他,就覺得此人篤定有事。
“怎么啦?”她把剛泡好的維C果珍放在她面前,問著。
就是平時她也會這樣問,更不用說現在的她了。
他沒回答,突然轉過身,迎面把她抱住,顫抖著,“別離開~”
他,或許已經想了許久,經過無數次內心糾結掙扎,在極度彷徨后,才有了這樣豁出去的舉動。
他既害怕眼前的人會逃離,會消失,又渴望著她會心甘情愿的讓他擁入懷中。
這是一種怎樣的心境啊?!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個為愛不顧一切,又畏首畏尾,想要抓住,又怕失去,成了累在泡泡里的影子。
她沒有像平時一樣巧妙地躲開,也躲不開。
她沒掙扎,壓根兒不想掙扎,也不會掙扎。
她就保持站著,一動不動,就這樣讓他半擁著,讓他把頭埋在自己懷里,聽著他的呼吸聲,也讓他聽著自己的心跳。
然后,手在空氣里待了一會,慢慢地回應著他的擁抱,撫摸著他有點凌亂的發,柔聲說道:“別抽煙了!阿姨臨走時都交代,叫我看著你,不給抽煙的,叔叔就是因為這個才身體不好。”
他不語,只是發出夢囈般的聲音,他要讓時間凝固,要讓來之不易的東西,成為永恒。
而她,感受著她懷里人,無聲的痛苦著。
這兩天,到底經歷了什么,如此的沮喪無助,如此地令人揪心!
700多個日夜的相處,他對她的好,已經滲透在她身體的每一彎角落,每一滴血液,每一個細胞,她已經被他捂熱了。
捂化的人,一旦覺醒,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殘忍,如此的可惡,如此的麻木,如此的浪費感情,痛心疾首到了極點。
雖然,一切都只是他,一廂情愿,推著自己一步一步往前。他沒有要她的承諾,只有自己的付出,甘愿默默地守候,不怕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浪費該去擁抱的青春年華。
她也沒承諾什么,只愿意是同學、好朋友。
開現在,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對他好點,再好點,甚至準備嘗試著去接受。
不!事實上,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接受了,只是困在局中。
“不早了~你先回去,好好睡覺,好好吃飯,不抽煙,我給你做糖醋螺螄。”她沒忘記他想要要吃的,又補了一句,“明天一早就去買,養兩天,就沒泥巴了。”
他終于松開抱著的手,不敢看她,轉過身,拿起臺子上喝的,一干而盡。
然后站了起來,低著頭走到門外,又回過頭,輕聲說道:“我等你……”
“路上小心!”
他‘嗯‘的一聲,車鈴叮當,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滿天繁星注視著,還有陋室里不知不覺中,心動牽掛的人……
她靜靜地坐在窗前,仰望黑夜繁星,心隨星閃,一種心緒,悄然涌上心頭。
誰說白天不懂夜黑?
此時非彼時!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這是你的嘆,你的哀。
你有多少悲多少的悵,我有幾多憂幾多傷,一起用夏日的胸懷,揣一把火熱,隨清風送走。
過了今夜,不必再悲秋涼意寒,少了那份被流放在荒蕪的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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