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師這是什么呀？”看著養在盆里的螺螄，小朋友們嘰嘰喳喳，指指點點，歡呼雀躍。

    “螺螄呀！”沈可心耐心地解釋著，介紹著。

    買的時候，她特意多買了。她不僅要去賄賂那吃泥巴也愿意的心，她還要拿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豐富孩子們的知識，引導發展小朋友的觀察力，想象力和語言發展能力。

    一舉兩得！

    “沈老師，怎么買這么多螺螄？”盛老師也瞇著一線天，忘了畫眼線的眼，顯得如此的微弱，不過還挺著精神，絕對沒有妨礙集中注意力，盯著伸腰揚須淹沒在水的小精靈們。

    “吃呀！”

    反正，螺螄具有龐大的、無語倫比的繁殖體系，無論她怎么張狂叫囂，怎么殺它個干干凈凈，它們依然精神飽滿，依然人丁興旺，依然霸占著水族一席之地，還依然跳不出龍門。

    她的腦細胞活躍，盛老師的心情更不賴，還與小朋友比童趣。

    原來，成人也會在某特定的環境下，氛圍中，與幼童同化的。

    “沈老師，白天鵝的裙子買來了，媽媽說我就是白天鵝！”劉芳芳嫩生嫩氣地說著。

    “老師，我也買裙子了，我也要變白天鵝。”哪里都有余龔子豪

    “我也買了，老師！”

    “我也有了！”“wu~wu~我要變天鵝！嗚嗚??????”劉磊哭了鼻子。

    “我也沒有白天鵝！”范一飛趴在桌上不理人。

    一下子，活動室里哭的笑的，鬧的不理人的。

    還是有先見之明！

    沈可心抱出自制的天鵝群，拿了一件，抖著，笑瞇瞇的說道：“漂亮嗎？”

    “漂亮！”老師說的事圣旨，不漂亮也漂亮，還有的小朋友，盯著看了又看，童聲泛濫:“老師~老師~漂亮！漂亮！”因為小朋友看到了自制裙子的特別之處——用褶皺紙做的羽毛。

    “沒天鵝裙的，老師給這個。”

    “我要！”

    “我也要”

    老師說要的舉手，結果全班28個，29只手舉起，那余龔子豪舉雙手。

    好在，沈老師盛老師，四手聯動，剛好人人有份。

    彩排的時候終于到了。

    一切都按原計劃進行著，一群小鴨在大型積木搭的橋邊，隨著音樂搖搖擺擺來了，歡快地跳著，活潑可愛，靈動，跳到了橋后面。

    背景音樂起，兩個穿園服的小朋友，上場開講故事。

    “一只天鵝蛋在鴨群中破殼了，因為這只小天鵝長得很丑……..丑小鴨很傷心，他飛過籬芭逃走了，一直跑到一塊沼澤地…….”劉芳芳手舞足蹈，用她稚嫩的聲音，很認真地講述著，一點兒都不怯場。

    故事太長，沈可心讓倆個孩子配合，聯合分段完成。

    “他們拍著手，跳著舞，招呼他們的爸爸媽媽也來看，大家都說：‘哇，這新來的一只最好看!’……..”余龔子豪，很霸氣的背著手，語氣篤定，學說話的樣惟妙惟肖，一字不落，儼然是一個講故事能手，講完了，還高興地說著；“小朋友啊！好多白天鵝來了！”

    這個是他自己的發言，意料之外，也是理想中的場景。

    一陣小手拍拍，氣氛已經自發高漲。

    隨著節選段的《天鵝舞曲》起，穿著天鵝裙的小朋友，閃亮登場，跳著小碎步，呆萌呆萌，到輕快小飛飛，到驕傲的昂頭展翅。

    掌聲起，叫聲起：“我們也要，變天鵝！”

    大眼看小眼，小眼笑呵呵，大眼對大眼，哈哈！成了？！

    沈可心別提有多高興了！

    雖然在換裝上人手不夠，拖了時間。不過，張園長說，表演那天，老師家長一起幫忙，沒問題！

    沒問題？就是節目不砍了！

    耶！四掌相擊！

    簡直就是人生到了高潮的節奏啊！

    師生同嗨……

    “你這個禮拜沒好好吃飯嗎？”房間獨處吃飯，沈可心盯著前面坐著，少了生機，瘦了一圈，悶悶不樂的人開了口。

    桌上的一大盆糖醋螺螄去了一大半，他也不回話，悶聲不響，只把開洋炒毛豆挖了一大勺給說話的人。

    “下周我不過來了。”她很平靜地隨口一說。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說話的人一眼，又低下頭，用幾乎呢喃的聲音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離開。”

    他扒了一口飯，頓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放下筷子，慢慢地走到里間。

    不妙啊？怎么啦？

    沈可心懵了！

    她跟了進去，見他苦著臉，坐在床沿抽起了煙。

    她瞅著他，從他手上拿過點著的煙，滅了，走去陽臺開了窗。

    “不抽了，啊？”她坐在他旁邊，柔聲勸著。

    “你要我怎么做？”他一把抓住旁邊坐著的她手臂，怪怪的聲音。

    “。。。。。。”她心里一陣抽搐，解釋道，

    “我不是要離開，是下周有六一活動，我上課都要請假了。”

    “他是誰？你要找他嗎？”伊玄瑞沒放開抓著她的手臂，卻低著頭不敢看她。

    “你把煙都扔了，我就告訴你。”她本來就想告訴她的故事，只是不知如何開口。

    他站了起來，真的把煙扔進了垃圾桶。

    于是，她把她與大華的故事，還有子彈的事，統統都講給他聽。

    沈可心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想著自己試著去接受一個人，就不該隱瞞過去，敞開心扉，真誠以待。

    說完，她站了起來，準備去外間收拾桌上的狼藉。

    他也站了起來，在她要跨出房門的時候，用力，一把把她拉住，又緊緊地把她擁在懷了，顫抖著，“我們間沒有馮莉亞，我們也沒有戶口問題。”

    一陣混亂。

    他摩挲著她的身體，親吻著她的發，呢喃著，“我要你跟我在一起，永遠都不離開!”

    是啊！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想著有這么一天，這個瞬間！

    可子彈的事，他知道還有一個男人深愛著他喜歡的人，他害怕她會離開，害怕被搶走，害怕的要命。

    茶飯不思，整宿失眠，抽煙解郁，無可奈何。

    他不敢奢求也不愿乞求，只能等著上蒼，賜她給他，在她覺得幸福的時候，他才敢去擁有。

    她的心被狠狠地揪著，終于沒有躲開，也不想躲開，任由他擁自己入懷，慢慢地也抽出雙臂，回應著她內心的那份感動還有悄然而來的激動。

    他喘著粗氣，擁緊她，把她纏繞著，用他火熱的唇在她的唇試探著……

    也許，對他和她的磨難，都是上天的安排，兩顆心原本就是這么的你有情我有義，情感就在這擁抱中決了堤，泛濫了，愈發不可收拾。

    只是，他們不敢逾越最后的防線，彼此緊緊地相擁著。

    盡管孤男寡女獨處一室。

    他太愛她了，他不敢也不愿去褻瀆她，他要等到某一天，真正完完全全屬于他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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