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
童心接聽了電話，道：“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已經查到‘大娛’媒體的狗仔叫汪昭霖，在玉橋小區19棟702室租個單位，客廳里的落地窗前，駕了臺相機。相機的鏡頭始終都是對著孫雪梅家的陽臺的。”
“所以，這個汪昭霖一直都在監視和偷拍孫雪梅的一舉一動？”
“是。”劉麗肯定的回答后，繼續道，“所以，我從汪昭霖的相機里，看到了案發當天下午6點，孫雪梅真的離開家，從小區后門出去了。”
“出去了？”童心沉思了片刻，問道，“有看到她乘什么車，或者是有什么人來接她嗎？”
“只看到一輛很普通的白色轎車的車頂，別的都沒有看到。”劉麗停頓了一下，說，“根據汪昭霖的口供，他當時是立刻帶著相機追出去的，可是還是晚了。等他到了小區后門那里，車子已經帶著人離開了。”
“那跟這次類似的情況，他之前有沒有遇到過呢？”
“他說，曾經有看著孫雪梅到德廣街那里。不過，最后把人跟丟了。”
“德廣街？”童心拿著手機站起來，到自己房間門口的城市地圖出站著，手指輕輕點過德廣街的位置，發現離楊赟說的大勝門非常近，蹙眉問道，“這是幾號的事情？”
“半個月前吧。”劉麗緊接著又補充道，“聽汪昭霖說，好像是跟過兩次，但是都是在德廣街跟丟的。”
“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時候？”
“一個禮拜前。”
聞言，童心的眉心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推測道，“如果是這樣，案發當天下午6點，孫雪梅從小區后門出去，又被白色轎車接走，會不會就是去她之前去過的德廣街那里？”
“有這個可能。”
劉麗連忙道，“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孫雪梅之前見的人，可能就是兇手。”
“所以，她去見了誰呢？”
“對了，madam，汪昭霖說他這次之所有沒有追上孫雪梅，就是因為這次是有車子過來把她接走的。”劉麗再次補充道，“之前，都是孫雪梅自己乘公交去的。”
“好，我知道了。”童心低低應了一聲，又道，“不過，汪昭霖涉嫌偷窺他人隱私，情節很嚴重，別輕易放過他。”
“明白。”劉麗答應道，“我會把他交給林sir的。”
“嗯。”
童心點了點頭，道，“那就這樣，掛了。”
她掛了電話，在門口的地圖前站了一會兒，剛想轉身，就被不知何時站在身后的楊赟嚇了一跳。
“小赟，你干嘛呢？”童心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吐槽道，“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拜托，這是在你家里，哪里嚇人了？”
楊赟嘟著嘴，站在她原先站的位置，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發現嗎？”
“那個‘大娛’的記者，跟你發現的差不多，都是跟蹤孫雪梅到大勝門附近，就跟丟了。”
“啊？這么巧！”楊赟的表情有些驚訝，轉身看著童心問道，“如果是這樣，孫雪梅偷偷摸摸去那里，到底是為了見誰呢？不會是出軌了吧？”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童心伸手，輕輕摩挲著削尖的下巴，冷靜思考了片刻，道，“不過，現在的線索幾乎全斷了。”
“為什么？”
“玉橋小區的后門，沒有攝像頭，所以沒有拍到接走孫雪梅那輛車子的車牌。”
“那你們警方交通部的街道視頻呢？可以拍到嗎？”
“沒有。”
童心搖了搖頭，道：“我之前讓阿發查過了，他也給我回了信息，在小區后門出口那里，沒有交通攝像頭。而且，從小麗剛傳給我的照片看，只拍到了轎車的車頂，沒辦法確定車子的型號。所以，不可能查到。”
“那就查離玉橋小區最近的交通攝像頭呀，就是，把所有白色轎車匯總起來，看哪輛車子在德廣街，或者大勝門附近出現呀。”
“你說的方法，我有想過。”
童心再次回到城市地圖前，指著玉橋小區后門的位置，道：“這里出去，就是十字路口，然后，不管是從哪個方向走，都可以去德廣街的。這簡直就是大海撈針。而且，你就可以確定，那輛車子先去了大勝門那里嗎？或許，他直接把孫雪梅帶去城北的廢棄化工廠呢？”
“嗯，那總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當然不是。”童心長舒了口氣，道，“我已經讓阿發跟交通部的陳sir聯系了，讓他盡量幫忙調查，希望可以鎖定那輛車子。”
“這個差，要多久呀？”
“一兩個月吧，畢竟是從城南到城北，距離很長，中間有沒有出現變道之類的情況，我們都不得而知。還有，就是城北化工廠那里，交通攝像頭在案發那天剛好出了故障，根本沒辦法拍攝到可疑車輛。”
“啊？怎么會這么巧，剛好出了故障？”
“我也不知道。”
童心搖了搖頭，道，“反正陳sir那里已經在查故障原因了。如果是人為故障的話，我就不得不說，這個兇手的心思太縝密了。”
“是哦，想想都毛骨悚然。”楊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雙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她趴回床上，看了眼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突然好奇道，“對了，那個孫雪梅的死因是什么？或許可以從兇器出發，尋找兇手身份。”
“額……”
童心被問住了，遲疑了片刻道：“兇器，還無法確定。”
“啊？怎么會？”
楊赟非常意外，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問道，“那死因呢？能告訴我嗎？”
“這個，不能。”
童心無奈的抿了抿唇，搖頭道：“你知道我們的工作性質，必須對外保密死者的真正死因的。”
“哦，那算了。”
楊赟也知道童心的這個原則，只是想多了解一點，看能不能幫忙找到一點線索。
“抱歉哦，暫時不能給你提供任何新聞資料。”
“不要緊，反正現在的那個關于江明兄弟的報到很受用，至少能讓我輕松半個月呢。”說著，手指不小心滑到了童心的電腦，就看到屏幕上出現了董倩住的那個小區的監控視頻。
“咦，這是什么？”
“啊？”童心湊上前看了一下，道，“哦，這是我讓阿發幫我弄得董倩住處的實時監視視頻。”
“哦，我知道那個董倩，就是你上次放蛇行動的女警員。”楊赟側身躺在床上，單手托腮看著她，問道，“你還在擔心她的安危啊。”
“嗯。”童心低著頭，坐回床上，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道，“因為江明是個心里極度扭曲的罪犯，我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現在他的弟弟還在受審，他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吧，否則不就是說明他弟弟不是兇手了。”
“對，暫時應該沒什么危險。可是，封塵告訴我，過幾天，小乖會被送去精神病院看管起來，我擔心在轉移的過程中，會發生不可以預測的事情。所以，我想那天請假，陪著小乖去看守醫院。”
童心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你覺得madam梁能批你的假嗎？我可是聽說，警隊上頭已經讓你放下之前的案子了。”
“我請事假，應該會批準吧。”
童心趴回床上，結果她的電腦看了一下，道：“對了，你的郵箱開著吧？有沒有收到什么匿名的郵件？”
“剛才看過了，沒有。”
“有的話，第一時間告訴我。”
“知道啦。”楊赟雙手托著下巴，支在床上，雙腳自然彎曲，翹在身后，道：“我有沒有厲害的身手，不會擅自行動的。”
“真的知道，才好。”
童心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就聽到房外傳來敲門聲。
“童童，楊赟，可以吃晚飯了。”
“哦，來了。”
楊赟第一時間坐起來，穿了拖鞋就往外走。
剛一開房門，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豬油香味，那感覺真是美極了。
“唔，好香哦。”
楊赟快步走到餐廳，看著桌上的兩碗白米飯，和一碗紫菜蛋花湯，立刻坐下道：“大叔，這就是豬油飯嗎？”
“還不是。”封塵把手中的一碗乳白色的熟豬油放到餐桌上，說，“用筷子挑一點豬油，放在米飯中央，讓豬油伴著米飯的熱氣，緩緩融化，滲透入白飯中，就是豬油飯了。”
“這樣啊，我試試。”楊赟拿起筷子，就要去挖豬油。
突然，她看到乳白色豬油中，還夾著青色小葉片，滿是不解地問道，“大叔，這個綠色的是什么？”
“蔥花。”封塵微微揚起唇角，看到童心走到面前，便解釋道，“我做了一點改良，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
童心沒有說話，輕挑著眉梢看著面前的白米飯，又看了眼大碗中的蔥花熟豬油，立刻坐下，道，“喜不喜歡，嘗一下不就知道了。”
說著，用筷子夾了一塊1元硬幣那么大的豬油塊，放在米飯中央，就看著還冒著熱氣的米飯，把豬油一點一點融化。
童心立刻用筷子，把白飯拌了一下，嘗了一口。
香！真的特別香！
豬油的味道跟小時候父親熬的豬油差不多，可是加入了蔥花，讓這個味道更加和諧了。
楊赟滿是期待地看著她，小聲問道：“怎么樣？好不好吃？”
“我說好吃，不做算的。你自己吃吃看嘛。”
“好。”
楊赟立刻學著童心剛才的樣子，把豬油飯拌了一下，吃了一口：“哇，這米飯好Q，又香又糯，包裹了一層豬油的香氣，好好吃呀！我今天一定要多吃一碗飯！”
聽了這話，忍不住取笑道，“你果然還是那個愛吃米飯的小胖妹。”
“去你的！愛吃米飯不假，但是‘胖’，我不承認哦！”
楊赟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端起飯碗大快朵頤起來。
她幾乎是一口氣把飯扒完的，然后喝了兩口紫菜蛋花湯，又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白米飯。
“好吃，真的好吃！這個湯也好喝，很鮮，但是不油膩！”
楊赟邊吃，還不停夸贊著，那個樣子，就像是一只肉嘟嘟的小白兔，不停鼓囊著腮幫子。
童心看她吃得歡喜，尤其是臉頰上沾了好幾粒白米飯，不禁笑了起來：“小赟，你還真是特別呢！每次看你吃東西，總能讓人食欲大增。”
“有嗎？”
楊赟嘟著嘴，認真咀嚼道，“那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呀。”
童心拿了兩張抽紙，給她擦了下臉，說，“因為對周圍食欲不振，或者一臉苦惱的人，很有促進作用。”
“哦，那我就當是自己的優點了，謝謝夸獎。”
楊赟很開心，甜甜一笑，吃完了飯碗中的白米飯，“啪”地放下碗筷，深吸了口氣了，滿足道，“我吃飽了！謝謝款待！”
封塵對她這樣的表現有點無語，拿起湯勺，給童心舀了一碗熱湯，道：“別光吃白飯，喝點湯。”
他的聲音溫柔和煦，如四月的春風，暖人心脾。
童心看了他一眼，微笑點頭：“謝謝。”
她端起小碗，把熱湯喝完，而后拿了抽紙，擦了一下嘴巴，道：“對了，塵塵，你把小乖離開你的診所，去看守醫院的時間告訴我。”
“他是后天早上過去。”
封塵起身收拾著碗筷，道，“怎么了？你是打算做什么嗎？”
“我想陪他過去。”
說著，就拿出手機，道，“嗯，你們別說話，我打個電話給madam梁，跟她請個假。”
封塵和楊赟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端著碗筷進了廚房。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童心頗為不滿地聲音：“為什么？為什么不給我批假？喂，madam梁！喂！”
她的聲音幾近低吼，就見她再次回撥了號碼，可是對方的電話已經轉接入語音信箱了。
“怎么？梁華不同意你請假？”
“嗯。”
童心把手機丟到桌上，一臉惱火道，“她應該是猜到我想做什么，所以，直接拒絕了。”
“理由呢？”
“跟進新案件，人手緊缺，不能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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