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心本想回答“不會”,可是聽他說到“他病入膏肓”這個幾個字的時候,不禁有了遲疑。
“怎么樣?”封塵挑眉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童心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從江明現在的所作所為去看,我一定不會隱瞞真相。”
“可當時,他們不知道江明會變成這樣。身為人父,可能覺得,給孩子多一次機會,會更好。”封塵針對童國棟隱瞞當年案件真相的原因,做出了合理推測。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作為執法人員,都不該感情用事。”
童心的話,雖然有點不近人情,卻也是每個執法人員心里,必須樹立的原則和標桿,否則,這個社會會大亂,國將不國。
“這話沒錯。但是,我二叔是個心理學專家。”
“什么意思,你在懷疑什么?”
童心半瞇著眼睛審視著他,問道,“你不會覺得是你二叔,引導我爸做出隱瞞真相的決定吧?”
“以我對師父的了解,我不認為他是個會感情用事的人。”
“就算是這樣,跟十年前那些‘離奇死亡’案子,有什么關系?”
童心的表情轉為嚴肅,注視著封塵問道,“你在懷疑嗎?”
“離奇死亡的案件,就像你剛才推測的那樣,有很大的可能是通過心理引導完成的。之前,我也說過,可以做到這樣心理暗示的專家,沒有幾個,而我二叔,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你二叔在20年前已經過世了。”童心略帶疑惑地看著他,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問道,“你不會覺得,他還活著吧?”
“就算真的過世了,也不代表和他沒關系。”
封塵的眼神轉沉,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肅。
童心半瞇著眼睛看著他,沉思了片刻,道:“你覺得,有人繼承了你二叔的能力和想法?然后制造出一起起‘離奇死亡’的案件?”
“嗯。”
封塵點了點頭,說,“十年前,我真的差一點,就可以抓到那個兇手了,結果,還是棋差一招,中了對方設的陷阱。”
童心看著他頗為沮喪的表情,一把握住他的手,道:“放心吧,這次,有我呢,一定不會讓那個幕后黑手,再傷害你的!”
聞言,封塵笑了,握著她的手,說,“是,一切全仰仗老婆大人了。”
說完,就想湊上去親一下。
童心立刻擋住了他的臉,讓他目視前方:“去你的,專心開車!”
“好吧,好吧,親熱的事情,等回家再做。”
“封塵,你再這么不正經,我就跳車了!”
“啊?這就不正經啦?”
封塵故意逗她,頗為無賴道,“那洞房花燭的時候,你是不是要羞暈過去?”
“封塵!”
童心的臉頰瞬間紅到了耳根,惱羞成怒地瞪著他,就要開門下車。
“誒誒誒,我錯了!不說了!不說了,總行了吧?”
“哼!”
童心別過頭,不理他。
“好啦,別生氣了,”封塵好像哄孩子一樣,討好道,“童童,好童童,原諒我吧。”
“哼!”童心繼續不理他。
“嗯……真的生氣啦?”
封塵把車子停在路邊,小心翼翼地湊到她面前看著她,“別生氣啦!最多,我以后正經一點,不隨便逗你了,好不好?”
童心依然會別著頭,不看他。
封塵無奈,只好扳過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然后拉著自己的耳垂,道:“老婆,我錯了,原諒我吧。”
童心看著他求饒的樣子,心里已經快繃不住了,臉上依然冷冰冰的,不動聲色。
突然,她捧著他的臉頰,強吻他的唇,緊接著“咯咯咯”地大笑起來:“笨蛋!我這么愛你,這么舍得生你的氣呢?”
……
“呵,耍我呢?”
“怎么?”童心輕佻著眉梢,壞壞一笑,道,“只許你逗我,就不許我逗你一下嗎?”
“可以,當然可以。”
封塵連連點頭,單手抵住她的身后的椅背,緩緩湊近,道,“不過,逗完之后,是要給補償的。”
話音剛落,便吻住了她的唇。
童心自然不會拒絕自己的老公的吻,雙手環著他的脖子,認真回應著。
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天邊的云彩,整個鄉間小道,加上那輛懷舊的敞篷老爺車,就像是一副黃昏色彩溫馨的油畫,畫中的情侶,好像黑色的剪影,描繪著兩人相愛相許的愛情故事。
等車子回到封塵M國的住所時,已經是晚上8點了。
童心一早被叫起床,奔波了十多個小時的路程,著實有些疲憊。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跟著封塵回家。
開門進屋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客廳連通小院的落地玻璃門。
在M國,這樣的落地玻璃門外,是不需要加固防盜鐵欄的。因為這些玻璃,就是高強度的防彈玻璃,可以抵御時速70公里飛濺而來的石塊。
童心很喜歡這樣設計,快步走到玻璃門前,看著外面的小院。
院子里,鋪著一層原木結構的榻榻米。夏天的時候,可以坐在那里乘涼、看星星。
走下榻榻米,就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分開兩邊,是不規則的白沙水池,水流細細淺淺的,聽起來如同珍珠磬擊玉盤的聲音,分外悅耳。
“怎么樣?”封塵不知道何時,開了院中的燈光,站到了她的身后,溫柔將她擁入懷里,湊在她耳邊,小聲詢問,“喜歡嗎?”
“喜歡。”
“要去院子里看看嗎?”
“不去了。”童心搖了搖頭,轉身環住他的脖子,看著他,“我餓了,想吃東西。”
“嗯,這會兒是來不及做了,叫外賣好不好?”
童心搖頭,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壞壞地吻了他的耳垂:“我想吃你。”
……
封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樣的話,正常不都該是他說的嗎?怎么這會兒,完全反了?
他微微揚著唇,表情又好氣,又好笑,低著頭,靠在她耳邊:“好啊,包您滿意。”
說完,把人公主抱起來,大步走進房間。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大亮,童心就被震動的手機鈴聲吵醒了。
她睡眼朦朧地摸著手機,直接接聽道:“hello。”
“madam,大事不好了。”
電話那頭,傳來文經發驚慌的聲音。
童心遲疑了幾秒鐘,水眸頓時變得清亮,翻了個身,坐起來:“出什么事了?”
“江明死了。”
“啊?”童心很是疑惑,“什么意思?他拒捕了?”
“不,自殺。割腕自殺。”
“死狀,跟之前我讓你查的丁娜一樣?”童心的腦中,立刻浮現出丁娜死時的照片。
文經發連忙道:“是!就是跟‘離奇死亡’案件中,那個自殺的女人一模一樣。”
“江明在什么地方自殺的?”
“在25年前,他和父母,還有江源生活的老房子里。”文經發頓了頓,繼續道,“另外,他還留下了一封遺書,或者說是自白書。”
“能把現場的照片,和自白書的內容,發給我嗎?”
“madam,你回來吧!不然,我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除了團團轉,什么也做不了。”
“madam梁不是已經讓吳sir接手案子了嗎?”
“不行!”文經發的聲調帶著一絲苦惱,小聲道,“他根本沒有那么多精力處理我們組的案子,因為他們B組自己也有好幾個案子要偵破。”
對此,童心頗為無語。
她沉默了片刻,長舒了口氣,道:“可是,我正在停職,就算回去了,也不可能插手這個案子。”
“但是,你至少可以幫忙分析一個偵破的方向嘛。”文經發的態度非常誠懇,“拜托了,madam,回來吧。”
“好吧,我跟封塵商量一下,如果回去的話,再聯系你。”
“咦?你和封教授在一起嗎?”
文經發的語調明顯上揚,非常八卦道:“他不是之前腦震蕩昏迷嗎?已經好了?”
“嗯,沒事了。”童心的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眸中都透著幸福的甜味。
“哇,那真是太好了。”文經發也是由衷地松了口氣。
可是,轉念又一想,立刻問道,“誒?等等!這是不是代表,您和封教授在一起啦?”
“有問題嗎?”童心不答反問,但那個語氣,就是默認了。
“沒,沒問題!”文經發連忙搖頭否認,而后很無奈的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就是心疼我的一頓飯錢……”
“什么?”
“沒,沒什么!”文經發趕忙扯開話題道,“就是為您和封教授高興!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記得一定要快點回來哦,不然我們可能都得回去穿制服巡邏了。”
“知道了,掛電話吧。”童心可不想繼續聽他抱怨,不等文經發回答,已經掛線了。
她把手機放回床頭柜上,轉身看向封塵,發現他還沒有醒,便輕手輕腳地下床。
誰知,雙腳剛著地,就感覺酸軟疼痛,差點就摔倒了。
……
她立刻扶住了床沿,站著適應了一下,才走進浴室。
果然,第一次不能太放縱,否則吃虧的一定是女生。
差不多一刻鐘后,她換了家常的白色圓領寬松毛衣和淺藍色牛仔褲,走去客廳。
她在沙發處坐一會兒,用手機翻查了一下外賣披薩的點餐熱線,剛想打電話叫外賣,就聽到電子門鈴響了。
“誰啊?”
童心透過貓眼,往門口看了一下。
只見,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太太開口道:“你好,我是送菜的。”
“送菜?”
“是的,一位姓封的先生,昨天訂的果蔬和魚肉。”
“哦。”
童心一聽是封塵訂的東西,立刻開門。
老太太把手中的兩個菜籃子放下,“這些都是最新鮮的食材,希望你們喜歡。”
“謝謝,多少錢?”
童心看著一籃子蔬果,和一籃子魚蛋肉,立刻拿出錢包,準備付賬。
“不用錢,昨天訂購的時候,已經付過了。”
老太太擺了擺手,上下打量著童心,道:“姑娘,是剛結婚吧?”
“額,看得出來嗎?”
童心有點意外,臉頰不由自主的紅了。
“當然看得出來了。”
老太太笑呵呵地回答,“也就新婚燕爾,能是您這副嬌羞的樣子。結婚很久的女人,哪會有你這樣的表情呀。”
……
對于她的話,童心的臉頰更紅了,微微一笑,說,“那謝謝您了,要我開車送您回去嗎?”
“不用,我開車過來的。”
老太太笑著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童心沒有再多說什么,關了門,把兩個菜籃子拎去廚房。
她隨便挑了個番茄和雞蛋,準備做番茄炒蛋,就聽到了封塵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被人從身后抱住,圈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醒啦?”
“嗯。”封塵低著頭,靠在她的肩上,吻著她的耳垂,問道:“怎么不多睡一會兒?體力這么好?”
“又不正經!”童心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腹部,說,“我也不想早起,是被阿發的電話吵醒的。”
“阿發?”封塵微微嘟著嘴,凝視著他,“有什么事嗎?”
“嗯。”童心轉身,看著他,道,“江明自殺了。”
“怎么會?”
“死因是失血過多,跟你十年前調查的,那個‘丁娜’的死因,一模一樣。”
“怎么會?”封塵的臉色轉沉,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表情若有所思:“十年前,丁娜自殺,留下遺書,說是因為自己愛的男人,不愛自己,又不該去破壞妹妹的幸福,于是就自我了斷了。”
“所以,她真的跟丁紅搶男朋友。”
童心閉上眼睛,理了一下思緒,道:“從孫雪梅的死,到十年前蘇天麟和歐洋的案子,加上你來M國追查的幾宗案子,都是圍繞著親情展開的。”
“不孝順父母的,都是被‘燒死’的,”封塵順著童心的分析,繼續深入,“傷害同根生的兄弟姊妹的,就是自殺?”
“你覺得,這個推論,合理嗎?”
童心雙手環胸,背靠著灶臺,跟封塵對視著。
“確實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
正想著,他的臉色突然一陣蒼白,撫著頭,差點摔倒。
“塵塵,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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