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颯颯,寒意不停歇的往衣裳各個縫隙里鉆進去。
貓兒聽著蕭定曄命令她“要倨傲,不能笑”,險些要吐血。
喵的姑奶奶都快要哭了好嗎?
她咬緊后槽牙,目光灼灼看向他。
他眉頭一蹙,雞蛋里挑骨頭:“讓你倨傲,沒讓你磨牙。”立刻又一捂雙耳:“更不能咬我。”
兩人行遠了,蕭定曄面上方保持著嬉皮笑臉之色,道:“時間不多,我說你聽。”
他將將要張口,卻不知自己要說什么。
上回雨夜溝通,他發(fā)覺他和她說不到一處里去。
她說的,和他說的,像是一回事,又完全不是一回事。等他和屬下趁夜離去后,兩人分析了一個多時辰,也沒分析出她到底何意。
他改了主意,道:“你說,我聽。面上要倨傲,千萬莫將我當個角色。這四周都是眼線。”
貓兒面上卻顯了冷笑:“你這般表演,累嗎?今兒已經(jīng)是第十五日,你是不是忘了時間?”
他一邊笑著同旁人打招呼,眼風卻瞟向她:“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
貓兒又是一聲冷笑:“你要如何才能聽懂?你當了王五寶,就不打算認蕭定曄做下的事了?”
他再一愣,順著她這句話的預設(shè)情境往下走:“你有了?我怎么不記得我同你兩個相好過?”
她氣的險些吐血。
人至賤則無敵。
你叫不醒一個刻意裝睡的人。
此時已行到了人多處,蕭老五立刻將她往人前一推,對著一堆兵卒子得意洋洋道:“瞧瞧,鎮(zhèn)魂大仙,正兒八經(jīng)的,貨真價實的,童叟無欺的。”
兵卒皆圍上來。有人吃驚道:“身上竟沒纏蛇?也沒長角?這算哪門子的大仙?”
那人向貓兒努努下巴:“聽說你能給老虎鎮(zhèn)魂,可是為真?”
貓兒倏地看向蕭定曄,給了他一個口型:“解藥。”不給解藥,不配合你。
叫?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叫什么?他倏地想起在御花園堆秀山上的閣樓里,他曾威脅她出聲逼退過大家閨秀們。
她今兒是趁勢來報宿仇的?
在這么多人面前叫,不太好吧?
她見他竟然油鹽不進,立刻要拒絕。
“哦~~”蕭定曄立刻打斷她的話頭。關(guān)鍵時候,不能讓她毀了他的大事。
什么鬼?眾人皆看向他。
他訕訕一笑,找補道:“我是說,啊哦,那日她給老虎鎮(zhèn)魂,場面真的一點都不血腥哦,令人如沐春風哦,十分提神哦。”
眾人點頭,目光重新聚集在貓兒面上。
蕭定曄也看向她,目光隱含央求之色:本王都按你說的做了,你可別拆臺。
她卻又做了個口型:“解藥。”
又要叫?剛才那一聲還不夠?本王的老父親可在茶房里坐著好吧?他知道他兒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不得氣的吐血?
“解藥。”
“解藥。”
“解藥。”
她不依不撓,步步緊逼。
他額上現(xiàn)了冷汗。
他就知道不該給她好臉色,她但凡得一點勢,就要蹬鼻子上臉。
他一咬牙,張了嘴:“哦~~(此處省略100字)”
眾人嘩然。
聽懂了,大伙兒都聽懂了。
不論是取過媳婦兒的,還是沒開竅的;不論是十六七的,還是四十二三的,全聽懂了。
他娘的這無恥小子在唐突大仙!
這一日的軍營之行,皇帝是滿意的。
也僅有皇帝一人。
如果他知道,后來練兵場上的熱鬧聲是他家老五在接受眾人的恥笑和批判,可能他當即要自己扛著板子,將他家老五拍扁。
這一日,被蕭老三的人安排在兵營里盯梢的兩名兵卒,完全分不清現(xiàn)場狀況。
上頭說的是,那姑娘可能會尋人求助,由此暴露隱藏在她身畔的勢力。可看來看去,怎地反倒是那位化名王五寶的五皇子滿臉的不自在,頻頻要向胡貓兒求助?這讓人如何前去復命?
這一日,兵營里兵卒們盼了好久能一睹大仙尊榮的念頭,并未能平復。
雖說來了一位被冠以大仙名頭的姑娘,可那姑娘非但沒有展現(xiàn)神力,反倒因其臉蛋和身段,引得王五寶當場出了丑態(tài)。聽聞這神大仙仿似也有著貓妖的傳聞,到底是貓妖還是狐貍精?
這一日,蕭定曄在夜間熄燈后,還忙著在帳子外就著冰水搓洗小山似的二十雙臭羅襪。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同胡貓兒的溝通早先還好好的,自打溫泉別苑回來后,怎么就突然岔了路子?
俗語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他都不要臉到當眾叫秋(反義詞)的程度了,怎地事態(tài)不但未明朗,反倒更加混亂?
他在腦中持續(xù)反復回想胡貓兒的神態(tài),一直到他洗完了第二十雙羅襪,靈臺忽的清明。
叫,解藥。
叫,解藥。
娘的她說的是解藥,不是叫!
他深深的覺著,不要臉并不可怕,蠢才是最可怕的。
他領(lǐng)會的雖然晚了些,好在這一日并不是沒收獲。
只是,找他要解藥,又是哪一出?
他此前喂她吃過的“死士丸”,根本就是糖豆好嗎?后來又給了她兩顆,當做徹底解毒,翻過了那一頁。
現(xiàn)下她又來提解藥,究竟是何意?莫非雨夜相探之后,有人偷偷向她下了毒?
這一日,上了皇帝馬車往返了一趟京郊大營的胡貓兒,非但沒拿到解藥,還隱隱有將自己賠進去的兆頭。
皇帝因自家老五有了成器跡象而產(chǎn)生的好心情,帶動了他心底里的柔情。
他目光和緩看著她,緩緩牽起她的手:“冷?嗯?”
她從隱痛中回過神,看著他含笑面孔,心中急速考慮:
進不進后宮?
是要如蕭定曄的意,還是反抗一把?
是要繼續(xù)當傀儡,還是爬上龍床、借皇帝之力反殺蕭老五?
第十五日,這是最近一回解藥失效的日子。自上了馬車,她的身子就開始隱隱作痛。那送藥的假太監(jiān)曾說過,這一回毒發(fā),可能要比第一回還要痛數(shù)倍。
她看著皇帝第一回向她展現(xiàn)著柔情,她回憶起白才人失寵的場面,她想起后宮那些曾獲得過恩寵卻迅速失寵的妃嬪們……
她一咬牙,面上浮現(xiàn)諂笑,將她的披風迅速拉緊,露出被單薄衣衫包裹的玲瓏體態(tài):“皇上~~這衣裳是奴婢專為討皇上喜歡而準備~~奴婢這模樣的,皇上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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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剛才臨時接到通知,周六又不能上架,周一527上架。心碎。
今天先不暴更了,周一咱暴更一萬五,七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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