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尊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想了,又能怎么樣?有本事你也找一個娘子來啊。就知道說風涼話!
阿雪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我確實不如你有本事。”
追人追了五六年,比不上比不上。
很少有人知道,花尊當初帶走魏嬰,是因為對魏嬰一見鐘情。雖然南魏公主自愿入了明月樓的這件事在當初轟動整個南魏國,但是知曉內情的,也始終就那么幾個人。阿雪就是其中之一。
“你看月尊都娶妻了,你和風尊怎么就一點兒都不著急呢?”花尊揶揄道,“別說喜歡的人了,你們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去了那么多次明月樓,你們就沒有一個看上眼的?不用不好意思找我要啊!
“那如果我說,我看上了魏嬰呢?”阿雪挑眉。
花尊拍了阿雪后背一下:“朋友妻不可欺,兄弟妻也不可。阿雪,你還是出家做和尚去吧!
阿雪笑吟吟的勾著花尊的肩膀:“這怎么好?我們花尊這般如花似玉的,我舍不得你啊!
“你找死!被ㄗ鹱分⒀┐颉
風尊有些慶幸這里沒有別人。
不然被人看到露月山莊的尊使像個小孩子一樣四處追逐打鬧的,多丟臉。
一點兒身為露月山莊尊使的自覺都沒有。
蕭靜姝被打打鬧鬧的花尊和阿雪吸引了視線,停止和黎瓊觴講話,放眼看了過去。
“這兩個人……還真是沒有偶像包袱啊。”蕭靜姝輕聲感嘆,她見黎瓊觴有些疑惑,解釋道,“我在夸他們率性。他們兩個感情真的很好啊!
這樣解釋,也沒什么錯。
蕭影后完全沒有正在帶壞自家夫君的自覺。
黎瓊觴不疑有它:“這是你以前的世界常說的話?”
“嗯。不過我常被人說偶像包袱太重!笔掛o姝好委屈的抱著黎瓊觴的手臂,“他們都不懂我。”
黎瓊觴自然是見不得自家愛妻受委屈的,他捏捏蕭靜姝的手指,道:“他們不了解你,我懂你。”
“嗯。瓊觴懂我就夠了。”蕭靜姝笑得天真爛漫,示弱的招數(shù)簡直就是百試不爽,她喜歡看著黎瓊觴關心她的樣子,“反正我不喜歡他們!
遠處打打鬧鬧的花尊和阿雪突然停了下來。
黎瓊觴腳步停下,下意識將蕭靜姝抱在懷里護著。
“這些人的裝扮,像是雪山十二城的衛(wèi)兵。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座城的!憋L尊和開口道。
“我們的行蹤怎么這么容易被人找到?我們有那么高調?”蕭靜姝說道,他們在這北地怎么就像透明的一樣?怎么是個人就能夠遇到他們。
他們之中不會存在叛徒。
那么又是誰泄露的消息?
剛一出了秋笙的地盤,這么快就有人出現(xiàn),最可能的不過是這些人一早就開始埋伏在這里。
說不得等了多久。
有人從黎瓊觴一進入北地,就開始主意他們的行蹤了?是其他三個巫師,還是有人故意而為?
“且不說我們分開行動有多久,單是他們能夠埋伏在此處這一點,不像是從最初就跟蹤!憋L尊說道。
“月姬的卜算!崩璀傆x沉吟道。
月姬此人雖然生性涼薄,但是她的天衍之數(shù),大多都精準,能推算出來他們的行程也不是不可能。
蕭靜姝想起自己在來路上遇到的那些看似無妄之災,實則是蕭青鸞有意設計的事情。
蕭青鸞和月姬勾搭在了一起,可是她實在是不明白,蕭青鸞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直逼迫至此。
蕭氏一族的事情,她也不曾真的對蕭青鸞如何。只是將蕭青鸞留在了大楚皇宮,蕭青鸞只要是不作死,她也懶得與蕭青鸞計較。
繞是如此,蕭青鸞也對她怨恨如此深。
難道是在恨她不看緊了?
蕭青鸞有孕的事情始終都是個無解的題。
可她們是敵人啊。
她總不能把蕭青鸞當自己親閨女來保護吧。
“你肯留下她就已經是格外的開恩了,只是蕭青鸞自己看不透!崩璀傆x道,蕭青鸞如此計較,甚至是怨恨,這其中,指不定還有月姬的功勞。
他隱約能夠看透迷霧中的真相。
蕭青鸞的孩子,被鬼王保護著。
有很大的可能,這孩子是慕寒錦的血脈。
慕寒錦為什么會和蕭青鸞有一個孩子,只怕是慕寒錦不想讓鬼王找到一個他和蕭靜姝的孩子的替代品。慕寒錦是真的想讓他們的孩子死。
蕭青鸞和蕭靜姝其實有一兩分的神似,倘若鬼王有心,蕭青鸞當初身上一定有著讓人神魂迷亂的藥。慕寒錦和蕭青鸞有過什么,也是必然。
只是慕寒錦自己刻意去遺忘這件事罷了。
一身碧色披風的月姬站在遠處山腰看著打斗起來的眾人,黃金蛇蹭著她的臉頰,月姬伸出手指逗弄著黃金蛇:“這大楚皇好生煩人,總是壞我好事!
以前如此,現(xiàn)在也這樣。
就和他的師父一樣讓人喜歡不起來。
長得再好看都沒有用。
“不用你去,你去了還不是要被他抓去做蛇羹?”月姬道,她晃了晃手腕,瞇起眼,“有的是人愿意幫我。你不用急,我想得到的,還從沒有得不到的。”
就算鳳戚,也不能阻止她得到。
她是通天曉地的月姬。
而不是哪個人的月姬。
鳳戚休想左右她的選擇,她不聽命任何人。
月姬手中拿出來一張符紙,她將符紙打入地面。
做完這一切,月姬悄然離去。
雪中竄出來一個白衣人,看著月姬離開的方向,他迅速朝著那邊兒而去。
北地雪山邊境,鳳戚看著一紙密信,笑了笑。
很好,月姬竟如此不聽話。
“繼續(xù)跟著,這女人的行蹤,必須在你們的掌控下。”鳳戚躺在軟榻上,將信紙丟入炭火盆里面。
一旁的死士似乎有所不解。
“有什么想問的,問就是。我今日心情好,換了明天,未必就愿意給你解惑。”鳳戚說道。
“您為何不直接將楚后帶回?”死士問道。
鳳戚端著一盞冒著熱氣的清茶,道:“我可不想和大楚皇對上,F(xiàn)在的后輩啊,脾氣好生暴躁!
黎瓊觴能死在北地雪山更好,死不掉,至少需要耗盡去半條命。能省些力氣的事情,他何樂不為。
“說白了,不就是你在忌憚他嗎?”門扉忽然開啟,一襲白衣飄飄的鬼王踏著風雪入門,“你在這里守著,可知道絕島的狀況?把護島死士全都帶了進來,你也是心大膽子大。大楚皇是肯吃虧的人?”
“誰怕他?”鳳戚連動都沒動,一旁的死士也像是習慣了鬼王的突然造訪一般識趣的退下去。
鬼王揮袖坐在鳳戚身邊:“自然是你!
“你若不是來招魂的,就打哪里來回哪里去,恕不遠送!兵P戚說道,他喝著茶,眼皮不抬一下。
“我跟你說,我不曾使用招魂召回那人的魂魄。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讓你產生了這種錯覺。你要知道,她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魂魄早已入了輪回。”鬼王道,“你不信,盡管讓月姬去卜算就是!
看看那個人的魂魄,有沒有離開。
“你不會讓月姬能查探出來!兵P戚拒絕了這個提議,鬼王上可瞞天,又如何會留下破綻。
他從不信任任何人。
鬼王越是這么說,他越是不信。
“大楚皇拿到了東天池的琉望石,你要不快點兒過去,恐怕琉望石會和他一起葬送在月姬手里!兵P戚拂袖說道,“畢竟大楚皇的氣運已經被月姬動了根基。”
鬼王挑眉道:“月姬做了什么?”
“不過是當初,月姬偷偷留了鬼將的一縷殘魂。血脈相近之人的氣運,總是容易相互影響的。何況是父子!兵P戚不介意把這件事告訴鬼王。
“月姬將殘魂鎮(zhèn)壓在了何處?”鬼王不經意的問道。
鳳戚笑睨著鬼王:“世上污穢之地一共就那幾個,月姬要鎮(zhèn)壓,肯定會擇其一。怎么了,你舍不得殺了那小子?想當好人,也要看看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惡人是不會因為做了一件好事而被原諒的!
鬼王一笑了之,連杯茶都沒喝,直接走了。
“主子,您來此不是為了讓鳳戚離開嗎?”怎么反而就這么離開了。白衣女侍問道。
“他離不離開,都沒意義了。月姬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大楚皇和楚后,這次在劫難逃!惫硗跻褟镍P戚的話里推斷出關鍵的消息,“想留就留下吧!
“說不得最后,還能靠著他救救人!惫硗醯。
蕭靜姝畢竟是他唯一的孩子喜歡著的人。
是慕寒錦哪怕兩世,都不曾忘卻的人。
甚至一世比一世更加的喜愛。
“您要去找楚后嗎?”白衣女侍開口道。
鬼王搖了搖頭,他坐在軟轎上,道:“去找大楚皇!
鳳戚既然確定蕭靜姝就是那個人能夠依附的容器,那么鳳戚就不會對蕭靜姝見死不救。
可他要保住黎瓊觴。
黎瓊觴還拿著琉望石。
鬼王遠眺著,他可自己上不去天池之巔。
他也找不出來第二個能夠得到琉望石的人。
鬼王的白色軟轎進入雪山,與茫茫白雪融為一體。
一道紅色的身影與鬼王的軟轎在一條陡峭的山路上擦肩而過,閉目養(yǎng)神的鬼王睜開眼睛看著那道身影,他蹙了蹙眉,而后他重新側躺。
罷了,左右和他沒多大關系。
只是個路人。
另一邊,黎瓊觴看著越來越多的敵人,不得不出了手。一旁的暗衛(wèi)將他的古琴扔了過來,黎瓊觴垂眸對著蕭靜姝說道:“不要離開我身邊!
蕭靜姝安靜的頷首。
黎瓊觴很少直接拿琴當武器,世人只知道露月山莊莊主的武功高強,直接見過黎瓊觴拿琴的人,少的可憐,更不知道,黎瓊觴的琴聲才是最大的殺器。
北地雪山第一次響起曾經名動天下的琴師的樂聲,可惜仙音渺渺卻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殺意。
一音亂心神,一曲斷命脈。
《忘情譜》的威力,在此時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蕭靜姝沉默的立在黎瓊觴身側默默聽著。
不是她帶著個人感情去贊美黎瓊觴,只是在她看來,這《忘情譜》的殺傷力絲毫都不遜色于昆侖劍。
“上古有曲譜,傳聞修煉至大成,可毀天滅地!睎|天池巫師借著縱儡聽著,“《忘情譜》怕是脫胎于此!
這些人真是沒一個能讓他放松警惕的。
一兩個的,嘖。么都如此的可怕。
參與此次圍殺的城主,估計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了。
東天池巫師心里清楚,但是他沒有給自己庇佑的城池發(fā)布任何的消息,他守護的是天池。
而不是十二城的子民。
守護子民這種事情,理應是城主的責任。
何況,他早就警告過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不要動手。
自己作死,可怪不得他了。
良心這種東西,他早就沒了。
唯獨北地的分裂狀態(tài),他還是指望著有人來結束的。
“這大概是每個北地人都有的夙愿了!
東天池巫師嘆了嘆氣。
蕭靜姝雖然自己不幫忙,到底還是指了一條明路給北地。這份恩情還是要記下來的償還的。
黎瓊觴一曲奏罷,已經是尸橫滿地。
蕭靜姝湊過去仔細看著黎瓊觴的手指,見上面沒傷才放心,她看著黎瓊觴呼吸還是很平穩(wěn),悄悄的放下了提著的心:“瓊觴很厲害。”
黎瓊觴很是受用,他反手摟住蕭靜姝,往身后的雪山望了望:“我們趕路,天黑之前,我們必須離開東天池的領域。這處的動亂不會瞞太久!
他有預感,再不離開,會很麻煩。
黎瓊觴熟練的抱起蕭靜姝,道:“若是累了就姑且這樣休息,情況緊急,委屈你忍忍了!
“不委屈。瓊觴的懷抱我很喜歡!笔掛o姝完全不在意黎瓊觴才剛剛血腥屠殺了一伙敵人,她輕聲細語的,恬淡的容顏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舒服。
普通女子這時候怕是要嚇傻了。
黎瓊觴沒了適才狠厲的神情,整個人都柔和下來,好在他的妻子,心中就只有他的安危。
黎瓊觴身邊,永遠是蕭靜姝最有安全感的地方。蕭靜姝本以為自己會緊張到睡不著。
其實她是多慮了。
哪怕處在懸崖之巔,只要身邊的人是她的夫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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