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無在水中輕而易舉的抓住了他,還未等他反抗,星辰便用銀針準(zhǔn)確的封了他的穴道,在被困之前,他用了內(nèi)力在體內(nèi)運(yùn)轉(zhuǎn),身上的血跡已被清洗干凈,湖水周圍蒙上一層淡淡的血霧。
錦無和星辰強(qiáng)行將他帶到了岸邊,他不看都知道自己此時一定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星辰擔(dān)心的用內(nèi)力蒸干他的衣服和頭發(fā),小心翼翼又急切萬分的把他摟在懷里。
“阿辭,你到底怎么了?”星辰似乎嚇壞了,聲音微微有些發(fā)顫,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和眼睫,淚水便落在了他的臉上。
云辭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忽然想起他答應(yīng)過藍(lán)風(fēng)沂,永遠(yuǎn)都不再見星辰,他想掙扎著離開,可星辰抱得緊,他看著星辰落著淚的一張臉,忽然安靜下來。
反正沒多久好活了,食言……就食言這一次吧。
“辰兒……”他張了張嘴,許久未喊過的名字意外的好說出口,他忽而輕笑,伸手摸了摸星辰的臉頰,輕聲說道:“給我解開內(nèi)力吧,我不走,沒有內(nèi)力,我會死的。”
星辰一愣,拔下銀針,喂了他一顆藥,等他咽下以后,才擔(dān)心的問道:“好些了嗎?”
“嗯,”云辭點(diǎn)點(diǎn)頭,不顧錦無還在一旁,伸手抱著星辰的腰,把頭貼在她身上,幾乎有些貪婪的聞了聞她的氣息,輕聲說道:“錦無也很好啊,藍(lán)風(fēng)沂也很好,趙子路也很好……”
星辰忽然淚如雨下,忍不住問道:“你也很好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云辭一愣,苦笑:“我不好……我這個人,生來嬌氣,受不得委屈,學(xué)不會忍辱負(fù)重,你特別好,風(fēng)沂也特別好,趙子霖也特別好,可是我……還總是不滿意。”
“對不起阿辭,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逼你了,再也不會了,你不喜歡,我們就離開京城,你想報仇,我和你一起反了天下,我是前朝公主,我可以幫你的,只要你高興,你和以前一樣……和以前一樣開心好不好?”
以前啊……云辭想著,大概是在碧水村時的單純和開心,亦或者是剛剛失憶時的那些懶散和開心,他也試圖回去,可回頭才恍然發(fā)現(xiàn),早就回不去了。
他輕輕拭去星辰臉上的淚,說道:“我好像……回不去了。”
“不會的阿辭,我們回去,我們藏起來,再也不出來了……”
“故淵哥哥……”星辰害怕起來,心里忽然涌起了絕望,不死心的哀求:“離開吧好不好,我求你了……”
“辰兒,別求我……”云辭費(fèi)力的起身,探到星辰唇邊,吻了下去,忽然輕笑:“果然,我好喜歡辰兒……”
星辰睜大眼睛,淚流滿面,眼看著避開了所有人的少年,閉著眼睛落了淚,只是貼在她唇邊,輕輕的,帶著無數(shù)的深意吻著她。
日思夜想……日思夜想……
我最后騙你一次,而且可能永遠(yuǎn)沒機(jī)會贖罪了……
云辭這么想著,牽起星辰的手,又一次臨時改變了錦無的任務(wù),錦無只是粗略的與星辰告了個別,便若無其事的轉(zhuǎn)身離開。
他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云辭以為他有話要與星辰說,沒有多言,錦無卻忽然說道:“云辭,我覺得我可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云辭愣了一下,錦無回頭把刀放在他手里,笑了一下,和以往一樣爽朗無比:“丫頭哪兒,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想對你說句話,不然可能永遠(yuǎn)沒機(jī)會說出來了。”
云辭笑道:“那你說啊。”
錦無看著他,平靜的說道:“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你,我?guī)煾父嬖V我,手里拿著刀,是要永遠(yuǎn)保護(hù)弟弟的,他說的弟弟,是你。”
云辭一愣,許久沒反應(yīng)過來,錦無笑了笑,揮揮手:“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后來才知道,這刀原本就是你爹的,你爹的遺愿,不過是保護(hù)你們母子,你爹還讓啞奴告訴你……他很愛你。”
云辭抬頭看他,錦無道:“失去父母的多的是,我也是,丫頭也是,雖然我總想不通為何你會變得如此的偏激,可我知道不該以我的想法揣度你,我現(xiàn)在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很多人,都很愛很愛你,也有很多人,曾想過永遠(yuǎn)守護(hù)你,其實(shí)從這點(diǎn)上來看,你還是挺幸運(yùn)的……”
“我也不是想說什么,只是總覺得應(yīng)該告訴你,不然我可能永遠(yuǎn)也說不出了,”錦無轉(zhuǎn)身離開,又很快轉(zhuǎn)了過來:“算了,看在你要死了的份上,我還是再多說一句。”
云辭洗耳恭聽,錦無卻只是叫道:“弟弟。”
云辭叫不出哥,垂下眸子看著妖刀染月,等再抬起頭,錦無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他殺了他,他卻認(rèn)了這個已經(jīng)成了魔頭的弟弟。
云辭輕笑,彎了眼眸,收起妖刀,抱著星辰軟軟糯糯的撒嬌起來:“你陪我去玩兒吧。”
星辰所有想說的話噎在嘴里,最終只剩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任由他牽著,離開了這片空曠的湖泊。
明月海距離碧水村還有些距離,云辭和星辰一路騎馬游玩,悠哉悠哉的往碧水村趕路。
云辭叼著一串糖葫蘆倒坐在馬背上,走在前面兩步,笑瞇瞇的聽著星辰給他講故事,時不時的發(fā)表些意見。
“對了,小道長,我記得我恢復(fù)記憶前你給我講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吧?”
星辰頓了一下,想了片刻,笑道:“小魚和男孩的故事?你都知道了結(jié)局,還要聽我講?”
當(dāng)云辭恢復(fù)記憶那一刻,小魚與男孩所有的事情他都無比清楚,可他此時還是想問:“我還是不知道小魚究竟有沒有找到男孩,男孩到底是消失了,還是他不再是曾經(jīng)的他了?”
星辰看著他,從他手里搶過糖葫蘆自己吃著,說道:“他沒有消失,依舊是村子里最漂亮的男孩,聰明善良,一身俠骨,他只是變得膽小了一些而已。”
“可在小魚眼里,依舊是世間最勇敢堅強(qiáng)的男孩,是小魚寧愿有天變成泡沫,也要毫不猶豫去接近的人。”
“怪不得是魚呢,太傻了吧。”云辭又從身上的大袋子里摸出糖人,咬了起來:“那男孩明明變成了個大魔頭,面目可憎,殺人如麻,非常惹人討厭。”
摘星閣少主的衣服多是紅色為主,有些金色的小裝飾,一件比一件華麗繁復(fù),星辰看著云辭一身華麗至極的紅衣,紅衣外卻不倫不類掛了個大袋子,他剛從小商販那里買來的,繡著大片的牡丹花,俗氣的天怒人怨,松松垮垮的搭在他寸縷寸金的衣物上,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阿辭,你怎么看中這袋子的?”
“不好看嗎?”云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袋子,深覺自己眼光還不錯,一定是星辰眼光不好,因此篤定的說道:“你當(dāng)?shù)朗慨?dāng)?shù)亩紱]有審美了。”
星辰無語,指了指一旁的一個中年婦女,說道:“你看她背著的。”
云辭看了過去,一身麻布的女人正在罵街,身上裝著大蔥的袋子和他這個裝滿了零嘴的袋子一模一樣……
星辰揉了揉額頭:“雖然說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但我覺著,西施她也不是這么個品味吧?”
云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袋子,怎么看怎么完美,怎么會和買菜的大媽撞了袋子,他想不通,星辰只好問道:“阿辭,你覺得你的一身衣服好看嗎?”
云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物:“摘星閣的,難看死了,但我不會買,只好這么穿著了。”
“這樣,以后你覺得不好看的,你就放心的穿,放心的帶,別人都會覺得很驚艷。”
“為什么?”云辭萬分不解,星辰道:“不信你去問問別人。”
云辭果然不信,跳下馬隨便逮了個女子,女人看見他原本就走不動路了,云辭不知道該怎么問,便生硬的問道:“我的衣服好看嗎?”
女子一愣,云辭求救的目光看向星辰,星辰立刻躲在人后省的丟人,卻放出內(nèi)力細(xì)心的聽著女子的話。
“公子的衣物華美至極,和公子的容貌實(shí)在是相得益彰,只是公子身上的袋子……”女子有些為難,想到這袋子一定不是穿著這么華貴的公子買的,因此話鋒一轉(zhuǎn):“這袋子太過粗鄙,定然是不懷好意之人嫉妒公子,才故意使然,若是公子信任,小女子愿送公子一個荷包……”
荷包是定情信物,人人都知道的事云辭這個傻子還真不一定知道,女子荷包都拿了出來,繡著兩個戲水鴛鴦,云辭還沒來得及接下,星辰忽然跳了出來,一把扯過云辭的手,笑道:“夫君,娘讓我們回去了。”
云辭一愣,眨了眨眼,女子手里的荷包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臉上青紅交加,星辰這才仿佛忽然發(fā)現(xiàn)了這女子,故作驚訝的叫道:“哎呀,姑娘,你這荷包是?”
女子瞪了她一眼,鼓足了勇氣,說道:“公子,你身上的袋子可是這位姑娘相贈?可見這位姑娘眼睛定然有些問題,公子不妨……”
星辰差點(diǎn)兒笑了出來,提起自己潔白的裙擺,裙擺很大,上刺繡淺淺的蘭花花紋,素凈又不失高雅,她的臉長得本就是艷若春花,帶著純白的流蘇發(fā)簪,手上是淺藍(lán)色的手鏈,站在人群中儼然一副遺世仙女的模樣,她被女子所激,故意問道:“姑娘看本小姐的臉,可配得上我家相公?”
“你!”女子一時氣的說不出話,卻不舍得放走這么絕世的一個少年,固執(zhí)的拿著荷包遞給他,云辭剛要伸手去接,星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縮回了手,星辰笑容愈發(fā)的冷,“我就說我家夫君天人之姿,可就是腦子不太靈光,患了癡傻之癥,逢人就問他自己買的袋子是否好看,我以為他在開玩笑,看到姑娘我才信了,原來他的眼光還真的就配買這么個袋子!”
“你太過分了!”女子指著她,有些淚眼婆娑,梨花帶雨的看著云辭。
云辭一愣,立刻抱著星辰,警惕的說道:“你可別看我,我聽娘子的。”
“哼!”女子瞪了他一眼,收起荷包轉(zhuǎn)身離開,臨了還鄙視的罵了一句:“傻子!”
“傻子!”星辰笑了一下,也罵了一句。
云辭不以為意,抱著她的腰,讓兩匹馬跟著,兩個人在路上軋馬路,時不時的買些零嘴填著云辭身上的袋子,星辰隨口問著:“你這眼光怎么會覺得自己好看的?”
云辭抱著她被她拖著往前走,說道:“我看人還不錯啊,比如剛才那個姑娘,沒有你好看。”
“那你還接荷包?”星辰瞪著眼問他。
云辭道:“那不是……為了讓娘子吃醋么?”
云辭探著頭吻了吻星辰的臉頰,星辰有些癢,笑成了一團(tuán),窩在他懷里,任他抱著在街上溜達(dá)。
三天的路程,他們走了五天才到了碧水村,兩人誰都沒有理藍(lán)家到底如何了,沒人理京城又怎么樣了,反正云辭在這里,星辰就不在乎其他的了,而星辰在眼前,云辭也不在乎成不成功。
她慣會自欺欺人,他又慣是不顧后果的孩子氣。
云亮至今還在生云辭的氣,當(dāng)初云辭沒有任何解釋用各種手段折磨夏玨然,之后又毫不猶豫的離開了他家,連一句告別都沒有,云亮因此氣的幾天吃不下飯,好不容易忘了,云辭竟然又帶著星辰回來了。
云亮在村口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了他,他一襲紅衣太扎眼,身邊白衣的女子更是仙子一般,他本想避開云辭走過去,看見這女子,心里想到夏玨然,立刻上前咬牙切齒的說道:“姑娘還是別和他來往了,他……他就是個心狠手辣的……”
云亮半天說不出話,云辭挑眉:“什么?心狠手辣的魔頭還是妖怪?”
“你!”云亮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扯星辰的手臂,說道:“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小心他傷了你!”
星辰拍下他的手,叫道:“云亮,阿辭怎么你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云亮愣了半天,仔細(xì)看了看星辰,恍然大悟:“辰兒?”
星辰在村子里住的時間更長,但她并不和那些男孩兒們一起玩,因此云亮對云辭更加熟悉,直到這會兒才認(rèn)出了星辰,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你和云辭……”
“我和阿辭成親了。”星辰握著云辭的手,無所謂的說道。
云辭也愣了一下,星辰處處都說著和他成親了,可他心知肚明并沒有,還沒來得及反駁,云亮就像是見鬼了一樣,指著云辭說道:“你你你……你不是喜歡那個叫什么的男人嗎?”
“閉嘴!”在星辰面前云辭懶得提藍(lán)風(fēng)沂,不過星辰顯然知道是誰,她并沒有在乎,轉(zhuǎn)過頭吻在云辭唇上,對目瞪口呆的云亮問:“他和那個男人這樣過嗎?”
云亮立刻搖頭。
星辰道:“那就好了,你要實(shí)在想不到怎么祝福我們,就祝我們早生貴子吧,別在我面前說我夫君壞話,也別再提那個男人,明白了嗎?”
云亮眨眨眼,其實(shí)從小星辰就不算一個多乖的女孩兒,尤其是她娘死了以后住在云辭家之后,不和男孩子玩,但若是有人欺負(fù)她,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打回去,厲害的很,云亮也不太敢惹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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