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鯤的反應(yīng)和眼界,留給梁勁松的欣慰和驚訝,只能說是五五開。
一半是欣慰,因為他看到顧鯤并不是那種“少年輕狂、有了百億美金后飄得不知自己是誰”的瘋子。顧鯤好歹還是有逼數(shù)的,知道奢侈業(yè)的高壓紅線在哪里,絕對沒敢自創(chuàng)品牌。
自創(chuàng)品牌創(chuàng)得再好,叫時尚潮牌是有可能的,但不能叫奢侈品。
時尚潮牌的上限極限,也就是后世的、&p;p;、無印良品那個段位,沒有更大想象空間了。
不過,梁勁松感到的另一半驚訝,就在于顧鯤居然徹底看不上眼下那些還算火熱的香江品牌,一個都看不上,也不屑于入股和收購。
要知道,無論是香江鱷魚,還是依波路英皇周大福,在98年的內(nèi)地客眼里,可都還是最炙手可熱的名牌呢,是成功人士的裝逼象征。
“您這是在賭內(nèi)地客在短短幾年之內(nèi),就會暴富起來、再也看不上香江品牌?不覺得這些牌子穿在身上能夠顯身份?”梁勁松反問時,驚訝溢于言表。
98年的香江人,誰敢想短短十年八年后,內(nèi)地人就不再以穿港牌為榮,至少一二線城市的人不再以穿港牌為榮。部分三四線和農(nóng)村市場的話,港牌還可以多維持十年身份,當然這里沒有任何歧視,只是說客觀陳述消費結(jié)構(gòu)
見顧鯤態(tài)度非常堅決,梁勁松兩手一攤:“這都看不上,那你只有考慮收購法國或者意大利牌子了,可我不認為那些國際一線大牌會愿意被黃種人的資本收購。我不是說他們有歧視,而是法國人的文化優(yōu)越感太強了。”
顧鯤卻看起來比梁勁松更有信心:“不試試怎么知道?局勢是在變化的嘛,如果倒退五年,你敢說紀梵希和蘭姿這樣的法國牌子會考慮賣么?但是現(xiàn)在,一個已經(jīng)賣了,一個正在談,所以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阿諾特給紀梵希收購時候開的價格,是遠遠高于95年以前那些品牌的估值的。”
顧鯤舉的這兩個例子,可謂是90年代奢侈界并購潮的兩大代表,也算得上是風(fēng)向標了。
買買買潮,就是始于95年的阿諾特買紀梵希。而第二個重要標桿,則是如今正在談判中的歷峰集團收購蘭姿。
注:考慮到我的書都是男人看的,對奢侈業(yè)集團太不了解,稍微說一句。后世公認的全球三大奢侈集團,分別是阿諾特的、第二名的是歷峰集團,第三名的是開云。這三大集團開竅進入買買買模式的先后順序,也是跟實力成正比的,在95年就進入金融擴張并購模式,歷峰9798才開始,開云反應(yīng)最慢,21世紀初才開始瘋狂并購,所以它也最弱。
不過在服裝箱包領(lǐng)域,主要是和開云在競爭,第二名的歷峰比較置身事外,因為歷峰專注于珠寶和手表如果是女頻文,這段話估計完全不用寫,女頻小吊帶讀者肯定個個對這些買買買知識如數(shù)家珍
梁勁松下意識提醒:“紀梵希是法國人買法國人,沒有外國人介入,不會有損法國人的文化自尊。”
顧鯤聳聳肩:“但蘭姿是瑞士人買法國人。”
蘭姿這個牌子,雖然在華夏名聲不大,不過歷史卻是足夠悠久的,人家1876年就創(chuàng)牌了。或者說,歷峰集團的收購風(fēng)格,就是盯著歷史悠久去的。從自家嫡系的1755年的手表牌子康斯坦丁開始,積家伯爵朗格一堆的都是19世紀的貨色。
珠寶大牌卡地亞后世也是歷峰集團旗下的,也是1850年代的150年老牌了,不過98年卡地亞還沒有遭到歷峰毒手,還是完全不沾金融市場自主經(jīng)營的。
梁勁松看顧鯤分析得這么錙銖必較,意識到顧鯤絕對是認真的。
“好吧,雖然我想說,被瑞士人買,和被黃種人買,給法國佬的心理落差是不一樣的。不過,你非要想買的話,大不了我們再多套幾層皮嘛。
比如,去瑞士或者摩納哥或者荷蘭比利時,再弄一個殼子公司,您做大股東,但不做法定代表人,法定代表人再找個白人露臉當傀儡。這樣操作一波,二級持股控制一些法意一線品牌,倒是可以考慮的。”
顧鯤終于展顏一笑:“想明白就好,我不急。”
梁勁松揉了揉鼻梁:“再給我?guī)滋鞎r間,我梳理一下手頭這些香江投行手上的拐彎抹角持股,看看能不能置換出一些可以套購的大牌來。”
“我等你消息。”
此后幾天,梁勁松加班加點,終于梳理出來一份交叉持股非常復(fù)雜的材料。
眾所周知,很多投行一類的金融機構(gòu),融到錢之后,都是會在國際市場上購入很多優(yōu)質(zhì)資產(chǎn)作為日常經(jīng)營性投資的。
也就是說,他們可能會是個優(yōu)質(zhì)公司的小股東,從亨氏番茄醬到可口可樂到,什么都有可能買。這樣的形勢下,香江投行和金融機構(gòu)持有零散的歐美公司股份,是非常正常的。
現(xiàn)在顧鯤要把這些流通市場上的金融機構(gòu)股票徹底拋掉,以他的體量,當然可以讓那些投行的負責(zé)人跟他坐下來一事一議地談置換。
畢竟如果置換成功,顧鯤就能少從港股股市里抽出一些資金,賬面財富也能少損失一些。
而對于那些金融機構(gòu)來說,抽走的錢少了,股價就更容易穩(wěn)住,雙方都愿意看到這樣的情形。
功課做完之后,梁勁松就向顧鯤匯報:“匯豐渣打在內(nèi)的、我們有待平倉股份的金融機構(gòu),目前共計持有下列法意奢侈品公司股份:
普羅尼意175,喬治阿瑪尼意42,古馳意23,蘭姿法11,卡地亞法7,巴黎世家n,法9,登喜路布14,萬寶龍德6,芝柏瑞135”
顧鯤聽著聽著,像是趕蒼蠅一樣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把登喜路那幾個布狗的牌子劃掉,不要念出來,污染了我的耳朵。有我顧某人在一天,布狗的所謂奢侈品品牌在華語傳媒界就必須是一坨屎,我有把握用我的話語權(quán),把這個節(jié)奏帶得死死的。所以,我不需要考慮買那些股份的問題。”
梁勁松連忙道歉:“對不起,是我們被殖民久了,一時沒改過來,我馬上劃掉。不過,即使是剩下的這些品牌,如果您想置換入股,也是要挑選一下的,目前我們在場內(nèi)的股份市值肯定不足以置換,而且我們主動提置換,多多少少要給一點溢價
畢竟這里面很多奢侈品公司,并不是上市公司,它們的股份是沒有公認的流通價的,有些還是那些金融機構(gòu)之前做可轉(zhuǎn)債等之類的融資的時候,遇上客戶到期公司債無法執(zhí)行,才得到的股份。”
顧鯤有買股票的那些金融機構(gòu),當然都是有流通股,在二級市場上隨便玩的。
但是,90年代末的頂級奢侈品品牌,則很少有在金融市場上上市的。
比如梁勁松提到的喬治阿瑪尼就是最典型的家族式經(jīng)營,確切的說是創(chuàng)始人經(jīng)營。作為創(chuàng)始人兼總設(shè)計師的喬治阿瑪尼本人非常排斥金融操作,不喜歡被任何股東干涉他的決策和設(shè)計風(fēng)格、產(chǎn)品節(jié)奏,所以堅決不上市,堅決不讓別人指手畫腳,幾乎還是手工小作坊式的管理風(fēng)格。
但喬治阿瑪尼也是有一部分股權(quán)外流的,主要就是靠某些年份資金鏈緊張的時候,借了以公司股權(quán)為抵押的可轉(zhuǎn)債,最后還不清,就被金融機構(gòu)黏上了,轉(zhuǎn)成了股的債,在公司復(fù)蘇后怎么也甩不掉。
所以要買這種公司的股份,除了直接跟老板本人談收購之外,就只有指望金融市場上這些債轉(zhuǎn)股了。這類來源份額也不會大,很多都是只有百分之幾,只能算為一個進場的抓手、著力點。
至于古馳和卡地亞這些,倒是不排斥股權(quán)交易,雖然沒有上二級市場充分流通,但是外部股東卻不少后世奢侈界首府阿諾特想陰古馳并購的時候,就是從其他非流通小股東手上,暗搓搓買了古馳14的股權(quán),然后突襲舉牌,可惜被古馳聯(lián)絡(luò)開云集團稀釋反抗成功了。
“我們目前手頭的港股金融股還剩多少錢沒抽出來?”
“大約還有30多億美元,大約夠您在這張表里選一半多的可置換股份,剩下的你要是都想要,就得重新掏腰包加錢。”
“不用了,那我就先圈個范圍吧。”顧鯤很干脆地擺擺手。
第一次試水,投入不宜過大。
就算顧鯤知道后世哪些牌子發(fā)展越來越火、哪些牌子衰落了,也不能賭。
萬一他成了大股東之后,導(dǎo)致經(jīng)營層怠惰放水、士氣狂瀉呢。
有些邏輯,還是要自己徹底看明白了才行。
梁勁松也覺得應(yīng)該是這樣,他不得不提醒顧鯤:“顧先生,我一直有個疑問,你本人對這些奢侈品品牌了解多么?您喜歡他們的產(chǎn)品么?最終決策之前,您不該親自沉浸式體驗一下他們的產(chǎn)品和文化符號么?”
顧鯤摸了摸鼻子,不得不承認:“有點道理,我之前確實對奢侈品太不關(guān)心了。我應(yīng)該站在消費者的角度,多問問身邊的女人。”
或許應(yīng)該帶老婆們出去買個包包。
老婆負責(zé)買包包,他負責(zé)買老婆買了包包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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