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芊芊和柏璟周五沒回去，在學校里把這星期的作業先做完了，周六早上才離開的學校。
沒回老宅，直接去的竹韻茶樓。
茶樓內院客廳里。
兩人到的時候，氣氛有點凝重。
豐城和柳明月坐在一起，柳竹韻坐在他們對面，看起來有點緊張。
豐城和柳明月應該也才到。
之前水芊芊把豐城的號碼給了柳竹韻，猶豫幾天，柳竹韻還是撥通了這個電話。
直言身份，豐城和她不熟，自然沒什么好說的。征求柳明月的意見，柳明月不愿接這個電話，這讓柳竹韻失望了好久。
今早，柳竹韻在茶樓里，突然看到對面的水家來了一輛車。
她擔心水垣會找水芊芊麻煩，最近總留意著水家那邊的動靜，有一輛車停在水家門前，她第一時間就看到了。
等看到下車的是誰，她站在窗臺愣了愣。
最終還是下樓朝他們走去。
盡管對她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但早就知道她就在這里，柳明月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她。
在來之前柳明月就調整過情緒，知道這次過來肯定避免不了見面，她已經努力的控制住情緒。
即使是這樣，柳明月也沒主動和柳竹韻說話。
柳竹韻也不太敢面對她。
氣氛一度十分凝重，最后還是豐城提議找個地方坐下說話。
豐城手上還有水氏武館的鑰匙，本想直接進去，柳竹韻就提議去她那里。
猶豫片刻，豐城還是同意了。
不為其他，就為他知道柳明月并不是對柳竹韻這個姑姑沒有一點感情。
*
“明月，我……對不起。”柳竹韻終于把這句對不起說出口。
本來情緒還算控制得住的柳明月聽到她這句話之后，徹底爆發，“對不起？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你再來說對不起又有什么意義？你知道當年你走后，爺爺奶奶和我爸媽有多著急嗎？匆匆趕往火車站，才會……”
說到這里，柳明月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這輩子都別想我能原諒你！”
柳竹韻眼眶一紅，“我不奢求你的原諒�！彼约憾疾粫徸约�。
看著她，柳明月突然想到水芊芊說的，她的丈夫已經意外去世的事，抿唇不語，只是別過臉沒去看她。
如果她丈夫的死真和水垣有關，就成她欠她的了。
水芊芊和柏璟就是在這時進來的。
“柳阿姨、大師兄、明月姐。”水芊芊逐一打招呼。
幾人的注意力才轉到他們身上。
柳明月從自我封閉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已經有一段時間，這次見面，她對柏璟的打量就多了些。
越打量，越覺得他和水芊芊天造地設。
“回來了？先過來坐�！鼻榫w還沒完全恢復的柳竹韻招呼他們。
柏璟也逐一打了聲招呼，兩人才走過去坐下。
也不多說，直接從水芊芊的書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豐城。
從學校出來，水芊芊粉色的書包一直是柏璟拿著。
豐城看柏璟一眼，抬手接過。
正事面前，其他的事都暫放一邊，柳竹韻也忙回房去拿她這些年查到的一些證據。
半個小時后，豐城把柏璟和柳竹韻給他的東西都看完。
柳竹韻還好，畢竟花了這么多年去查，能查到這些東西在情理之中，但柏璟……
他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查到這么多有用的消息，豐城敢肯定，就是他都不一定做得到。
他做不到，意味著時家也做不到。
也就是說，查這些東西，柏璟沒找時家幫忙。
靠江城柏家？更不可能。
他和時家都未必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查到的東西，柏家又怎么可能查得到。
那么，柏璟又是找什么人查的呢？
他才十八歲不到，就有了自己的人？
心里這么想，豐城卻沒有多問。
不管柏璟是什么樣的，只要他對水芊芊一心一意就行，其他的，豐城都不會多管。
“事情交給我來辦就行�！必S城對水芊芊說。
水芊芊其實也是這么想的。
她和柏璟的年齡是最大的限制，什么都做不了，有豐城出面自是再好不過。
“你們沒吃東西吧？我待會兒讓店員去買些菜，午飯在家里吃�！绷耥嵳f。
“多謝柳阿姨，不過午飯就不吃了，我和柏璟還有點事要出去�！�
水芊芊和柏璟自然是沒走成的。
不是因為柳竹韻的挽留，也不是因為柳明月還有話要和水芊芊說，而是因為，茶樓的店員給柳竹韻打了個電話，說茶樓里來了個姓水的男人，點名要見柳竹韻。
水芊芊等人去了隔壁雅間，柳竹韻獨自去見人。
推開門，看到的果然是水垣。
水垣撐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表情有點瘆人，“我就說老板怎么那么眼熟，原來是柳明月的姑姑�！�
“柳老板不用這么驚訝，你們能查我，我就不能查你們？柳老板別站著，請坐�！�
柳竹韻也沒扭捏，大方的走過去坐下。
既然已經被他認出來，她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溫婉的神情一秒消失，“知道我是誰還敢到我的店里來喝茶，勇氣可嘉�！�
水垣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很快恢復，“柳老板開的是茶樓，開門做生意，我有什么不敢喝的？柳老板總不至于和我同歸于盡不是？”
“這可不一定�！�
淡淡的一句話，成功讓水垣放下茶杯，“柳老板好魄力�！�
柳竹韻冷哼，也懶得和他虛與委蛇，“知道我的身份還敢過來直言要見我，你膽子很大。想必你也不是來喝茶的，有什么事就說，說完早點滾�！�
“柳老板可真是個暴脾氣，聽說豐城和柳明月都來了江城。”
聽說？
人剛到沒一會兒他就聽說，柳竹韻自然不會信。
那么……
“你一直監視水家？”
“柳老板這個用詞不對啊，我可不是監視，最多算是對老宅多點關注。既然人都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柳老板何不將人都請進來？說來，我也有好多年沒見豐城和柳明月了，怪想他們的。”
幾人就坐在隔間，當然能聽清他們的對話。
這么一說，豐城和柳明月哪里還坐得住。
起身直接往旁邊的雅閣走。對視一眼，水芊芊和柏璟也跟上。
“砰”的一聲大響，是門被柳明月踢開。
“水垣，你居然還敢回來！”
“喲，這不是明月小姐嗎？氣色好像好了不少，我記得最后一次見到你，你還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柳明月不由得想起當年的一幕，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發抖，不過她很快就恢復過來。
她不想豐城再為這件事自責。
忙伸手拉住要發怒的豐城，冷冷看著水垣，“想激怒我？”
水垣攤攤手，“我就是實話實說，你要想這么理解也行。聽說你們查了我很久，不知道有沒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你覺得呢？”這話是豐城的。
“咦！這不是豐城師弟嗎？這么多年沒見，不知豐城師弟的手有沒有好一點？”
柳明月比豐城本人還要在意他手被傷的事，豐城還沒怎么樣，她就臉色一沉，剛想說話，就被豐城止住。
“都好了，讓你失望了�！�
“真是可惜，當初就不該給你留著�！闭f著，水垣臉上笑意一收，看向站在豐城身后的水芊芊，“小侄女，勸你還是把手機放下，我既然明知道你們都在卻依舊過來，你以為我會沒點準備？”
水芊芊和柏璟都不是喜歡廢話的人，既然手里有了證據，又何必浪費時間在這里和水垣糾纏？
直接報警就是了。
他這聲威脅讓水芊芊撥號的手頓了一下，當然也只是這么一下而已，撥號繼續。
“小侄女，你這性子果然很對我胃口。不過我勸你別固執，如果你還想我的大哥大嫂安然無恙的話。哦，現在不是大嫂了，應該稱一聲朱夫人�！�
見水芊芊停止撥號，水垣懶懶往身后一靠，“小侄女啊小侄女，你還是太心軟了。如果我是你，根本不會管他們的死活，看看這些年他們都是怎么對你的？”
水芊芊不想聽他廢話，“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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