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爾爾未動:“叔倫沒有碰你。”
“他沒碰我?”黛珞語調倏然一轉,凌厲中夾著惡毒,“他強暴我是事實!好幾雙眼睛都看見了!”
“強暴?”梁爾爾冷笑一聲,盯著黛珞公主,目光很是不屑,“你倒是臉不紅,氣不喘,還能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個詞呢?”
“我說的是事實。”黛珞公主揚起下巴,占盡上風,語調又慢慢悠悠起來,“我已經沒了清白!”
黛珞公主湊近梁爾爾,壓低聲音,像是咬牙切齒,緩緩道:“你知道,在蒙夜,這意味著什么嗎?”
“……”
梁爾爾撩起眼皮,靜靜地看著她,不閃不躲,說:“知道。”
“你們蒙夜國極其崇尚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必須一生隨一夫,這么說吧,貞操就是你們蒙夜女人最寶貴東西。”
“看來,你很清楚嘛。”黛珞公主環抱雙手,“既然你這么清楚,就不要再說什么放過肖叔倫的話!我不會放過他的!”
“你不想放過他,是因為,他不分晝夜的監視把你逼急了,這跟貞操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吧?”梁爾爾煞有介事地盯著黛珞,不緊不慢地問道,“話說,你的貞操與叔倫有什么關系啊?”
黛珞公主聞言,一頓。
“……”
黛珞臉色微變,呼吸急促。
梁爾爾緩緩靠近她,低聲道::“來大齊之前,你跟勖粵王的那晚……公主這么快就忘了?”
黛珞倏然瞪大眼睛,倏然后退,像是看怪物似得看著她!
“你!”她瞠目結舌,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怎么會……知道……知道這件事。
黛珞臉色刷白,這次不是演的,是真的被嚇到了。
“你究竟是誰!是人是鬼!”
“我當然是人!”梁爾爾站起來說,說道,“我還中著你的蔓心呢。”
“……”
說起蔓心,黛珞公主似乎撿回一些鎮定來:“你來……到底,到底要做什么。”
“我已經說了,請你放了叔倫。”
“如果我不放呢?!”
“那……”梁爾爾瞇眼,“我也沒辦法。”
黛珞:“……”
“不過公主啊,得饒人處且饒人。”梁爾爾說,“你若放了叔倫,說不準,也算是放了你呢。”
“哼!”黛珞一甩袖,“不可能!”
她道:“我不管是誰告訴你的!你都知道什么,這件事,沒有回旋地余地!”
梁爾爾聳了聳肩,也不多說,“告辭了。”
梁爾爾說了告辭,可還是被水云宮給趕了出來。
初三站在門口看著她,嘆氣:“梁小姐,你是何必呢?”
梁爾爾說:“叔倫在死牢里不好受,她以為自己就能好受了?”
說著,轉頭盯著云水宮,“黛珞,驚慌吧……害怕吧……這樣,你就沒心思害人了。”
“不得不說!”初三伸出拇指,說,“你詐人這招!厲害!”
梁爾爾笑了笑。
不是詐人,是真有其事。
《大家閨秀》中寫過。
【黛珞的武器,除了她的野心,還有她的身體。】
【蒙夜女子地位低下,她卻能一步一步往上攀爬,甚至讓人忌憚。除了她的不擇手段,還有她的好相貌。】
【蒙夜王,女兒眾多,她只所以能來大齊,執行這個蒙夜計劃了二十多年的任務,與勖粵王的支持密不可分。】
梁爾爾揉了揉鬢角,將書中描寫的那香艷一幕甩出去。
“對了,高少卿那邊有消息沒有?”她問。
“還沒有消息。”初三說。
“那就再等等吧。”梁爾爾嘆口氣,又道說,“我們去死牢看看。”
初三道:“容我提醒你啊,沒有皇上圣旨,任何人進不去的。”
“去看一眼吧。”梁爾爾說:“我手中,還有一塊兒皇上的龍紋玉佩,不知道行得通不?”
初三嘆口氣,說:“可能……行不通。”
“試一試吧。”梁爾爾說。
…………
…………
陰沉沉的死牢在刑部旁邊。大理寺與刑部乃是兄弟衙門,但是這對兒兄弟關系不太好,確切的說,是相當不好。
若不是他們兩家中間還夾雜著一個京兆府,就能直接就“水火不容”來形容兩家了。
梁爾爾走到刑部死牢的時候。就覺得陰森地厲害,一樣是牢房,加了一個“死”字,比大理寺牢房要不近人情的多。
獄卒也是不近人情。
梁爾爾亮出了龍紋玉佩,那獄卒只認圣旨,不認玉佩。
初三一攤手,看著梁爾爾,說:“我就說不……”
“行”字還沒說出口,后面傳來一聲急促的馬蹄聲。
白衣白馬,踏雪而來!
只見高景川騎在馬上,勒住韁繩,白衣飄揚,臉色微微蒼白,一雙絕美的眼中似乎藏著白雪……
“高少卿?”梁爾爾眨了眨眼,驚喜地迎上前,“你回來了?!”
“恩,回來了。”高景川下馬,打了招呼,他幾乎沒有幾句廢話,將手里的東西亮給獄卒看。
儼然是皇上的圣旨。
獄卒登時橫不起來,連忙打開牢房門,讓三人進去。
…………
…………
梁爾爾跟在高景川的身后,踏入刑部死牢。
刑部死牢,要比一般牢房更舒適一些,不僅有專門的床褥,還有桌椅,梳妝之地……乍一看,不像是牢房,倒像是一件普通的小屋子。
死牢,死牢。
對于即將“死去”的人,人們總是大方的。
雖然死牢布置的很溫馨,但是卻半分讓人溫馨不起來。這里常年不見陽光,越往里面走,脊背上就越發陰測測的。
忽然,聽見一聲聲鬼哭狼嚎,緊接著是一聲聲大笑。
又哭又笑!死牢中,哪有什么正常人?即便是正常的,也被熬瘋了。
梁爾爾咽了咽口水,終于走到了肖叔倫的牢房門前。
肖三公子可沒瘋。他躺在床褥上,枕著雙手,翹著二郎腿,晃呀晃的,嘴里叼著一個牙簽,看樣子是剛吃了早飯。
聽見門口有動靜,肖三公子看過來。
“你們來了?”他一點兒也不詫異,高景川能來看他。
高景川打量著他:“你倒是愜意。”
梁爾爾注意到,高少卿的臉色,不似來時那么陰郁冷冽了。
大約是發現肖叔倫在這里生活的不錯?
“也還好吧!”肖叔倫說,“既來之,則安之嘛!”
“……”
梁爾爾:還有這種則安之的……
不過,見他這樣,梁爾爾也沒有之前難受了。
“皇上怎么說?”肖叔倫問。
高景川說:“黛珞公主逼得緊,要皇上殺了你。”
肖叔倫扶額:“這個女人……”
高景川又道:“不過,皇上聽了老將軍的話,覺得事情有蹊蹺,命我暗中探查。”
“讓你查?!那好!”肖叔倫說,“若是換成其他人,我就是有嘴也說不清!”
“三天。”高景川說,“皇上只給了我三天。”他頓了頓,“若是,三天內,查不出真相……”
高景川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人都在死牢中了,若是查不出來……自然就是“咔嚓”了。
“……”
“那你可要好好查啊!”肖叔倫聲音鄭重,表情卻還是平時的吊兒郎當,“我的小命兒,都在你手里了!”
高景川認真的很,重重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
高少卿敢這么保證……梁爾爾見狀,心里稍稍松了口氣,他心里應該有方向了。
“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高景川問。
肖叔倫聞言,一扶額,簡直一言難盡。
梁爾爾從其他人口中聽過那天的事情,只是還沒從當事人嘴里聽說。
“那天,你不是去鄴城找人了嘛?”肖叔倫說,“我就跟以往一樣盯著黛珞去了!”
“大雪天的,她去御花園,我就跟過去了!然后……我剛到御花園,就被人從后面打昏了!”
肖叔倫一攤手:“再醒過來,就是那副景象了……”
想起那副驚喜,肖叔倫額角一抽:“我簡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
高少卿問:“打昏你的人,看清楚了嗎?”
“沒有!”肖叔倫說,“也是我大意了,光想著盯著黛珞,沒注意身邊的動靜。”
“我知道了。”高少卿點了點頭。
又問了一些其他,最后獄卒來催,梁爾爾不得不跟著高景川一起離開了。
…………
…………
走出死牢,梁爾爾與高景川,肩并肩,往前走。
“三天……”梁爾爾看向高少卿,開口說道,“有把握嗎?”
“恩。”高景川輕輕頷首,說道,“青大夫已經在城外了。”
“你去鄴城,果然是為了找他。”
“他是神醫。”
梁爾爾笑了笑。
高少卿又說:“我是在半路遇見他的。”
說著,看了看梁爾爾身后的初三。
初三報以微笑。
高景川說:“楚王爺的請他來的。”
梁爾爾點點頭:“這件事,我知道。”
高景川也沒追問,更沒多說什么,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是不是要帶著尸體,想讓青大夫驗尸?”
“不錯。”
“青大夫要驗出那毒藥,也要花上不少時間的。”梁爾爾說著,輕輕嘆了口氣。
高景川一頓。
“蔓心。”梁爾爾說道,“那個毒藥叫蔓心,是蒙夜皇室特有的藥。”
“……”
高景川看她,眼中有些詫異,但是,隨后又恢復了平靜,似乎是了然了。
肖叔倫曾跟他開玩笑說,你將我表姐當神啊?
高少卿回了一句:恩。
那不是玩笑……
梁爾爾確實是一個能知曉未來的人。雖然高景川還不明白這其中有什么原因,可,她的“先知”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梁爾爾沖高景川,瞇眼笑了笑,說:“我本來想把黛珞交給你,慢慢處置的……但是,誰讓她動了叔倫呢?”
將軍府的人,哪能讓人說冤枉就冤枉?
梁爾爾說:“高少卿,話我已經說明白了。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高景川鄭重地點了點頭。
高景川躍上馬背,走了。
梁爾爾望著背影,白衣白馬,融進雪中。
“梁小姐,你跟高少卿說的這么明白?好嗎?”初三禁不住問道。
“沒什么好不好的。”梁爾爾說,“我相信高景川的為人,再說了……跟他在一起久了,是瞞不住他那雙眼睛的。”
“說的也是。”初三道,“高少卿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呢。”
梁爾爾笑笑:“你家王爺也是,他看人的功夫,不比高景川差。”
“若是知道你這么夸他,王爺一定會很開心。”
“阿嚏!阿嚏!阿嚏!”
楚王府中,書房中,楚王爺很罕見的,竟然打了噴嚏,一連三個。
“王爺,您沒事吧?”初四禁不住問,“要不要我給您把個脈。”
“只是鼻子癢而已。”蕭見楚擺手。
“是。”
蕭見楚放下手中的書卷,問道:“有動靜了嗎?”
他問的,是天師府。
“回王爺,經過這些天的跟蹤,童不兮除了去皇宮,就是待在天師府。”
“沒去過其他地方?”
“沒有。”
蕭見楚抖了抖手里的書卷:“童不兮不會把鄒藍關在天師府的。天師府人多眼雜,童不兮一個新來天師,不知道多上雙眼睛盯著呢。”
王爺道:“天師府,應該有暗道。”
“初七也這么想,已經讓初五過去了,他精通暗道機關。”
“恩。”蕭見楚點點頭,又要低頭看書,卻又停住了。
“梁爾爾那邊,初三來消息了嗎?”
“還沒有。”初四說。
“恩……”王爺擺了擺手。
初四下去了。
…………
…………
梁爾爾看完肖叔倫,這邊回了將軍府。
此時的將軍府,像是一根緊繃的弦兒,三公子被皇上下了死牢,每個人都繃著心里的一根弦,有的擔心肖叔倫,有的則是怕惹肖楊氏動怒。
梁爾爾走進將軍府,往肖丞戰的住處去。
還沒走進去,就聽見里面傳來肖楊氏聲音。
“老爺子……您倒是求求皇上啊!”肖楊氏已經將她將能求的人,能搭的橋,全都求了一遍,搭了一遍,但是她畢竟一個婦道人家,朝堂之上說不上話。
“朝堂還有那么多老人,他們說話,一定管用。”肖楊氏攥著手帕,祈求地看著肖老將軍。
肖丞戰坐在太師椅上,說:“老夫已經與他們說了。”
“除了這些人呢!還有其他人啊!”肖楊氏急切道,“老爺子,您去求皇上吧。您去求他的話,他一定……”
“老夫已經求過了。”肖老將軍道,“昨晚就求了皇上,徹查此事。”
“老爺子啊!求人不是這么求的啊!”肖楊氏道,“叔倫出了事,您只見過皇上一面啊!您再去求求皇上吧,您是三朝元老!皇上一定聽您的!”
肖丞戰穩如泰山,動也不動,“就因為老夫是三朝元老,所以,只能求一次。”
肖楊氏聽罷,只搖著頭:“怎么就只能一次呢?”
肖老將軍抿著嘴唇,沒有言語。
肖楊氏繼續哀求他:“您去求求皇上,讓他把叔倫從刑部死牢中放出來!哪怕是關到大理寺的牢房呢!”
肖丞戰說:“待在死牢,也不見得就是死刑。”
“可那是人待的地方嗎?”肖楊氏說著,眼中含淚,“叔倫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他終歸是嬌養的少爺,他受不住死牢的。”
“死牢而已,他受得住。”
“老爺子……”肖楊氏苦苦哀求半天,肖丞戰不為所動。
她禁不住埋怨:“您怎么能這樣?!叔倫是您的親孫子啊!”
“……”
一旁的肖伯城站出來,扶住肖楊氏,說:“娘,爺爺有爺爺的道理,我扶您回去吧。”
肖楊氏搖著頭:“老爺子!你怎么這么狠的心啊!梁爾爾出事的時候,你三番五次去兵部尚書家給她說情!還去大理寺打點!如今,叔倫出了事,您在怎么就能不聞不問呢!”
“他們兩個,犯的事情不一樣。”肖丞戰目不斜視。
“我不知道一樣不一樣!我只知道,叔倫現在在刑部死牢!”肖楊氏一邊說,一邊哭,“您卻在這兒!沉得住氣,坐得安穩!”
“娘……別說了……爺爺心里也不好受!”肖伯城拉住肖楊氏。
肖楊氏顯然聽不到,她道:“你們都不救他,我救他!”說著,踉踉蹌蹌往外走。
梁爾爾見狀,上前拉住她。
“舅母……”她嘆口氣,伏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肖楊氏聽罷,雙目熠熠:“真的?!”
“真的。”
梁爾爾點頭,說:“所以,您就在家安心等著吧。”
…………
…………
肖楊氏在家中等了三天,眼看著臨近年關,將軍府卻一點兒喜慶的樣子都沒有。
臘月二十四日,肖丞戰被叫到了宮中。
肖楊氏直覺跟肖叔倫的事情有關,也想去,卻被梁爾爾勸住。
“舅母,你就在家準備好飯菜,等著叔倫回來吧。”
梁爾爾跟著肖丞戰一起去了宮里。
傳旨的小太監沒有將兩人帶到御書房,而是將兩人領到了云水宮外。
梁爾爾掃了一眼周遭,只見云水宮外,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皇宮侍衛包圍了。
此時,皇上在云水宮中,黛珞公主的床榻之前。
黛珞公主縮在被子里,一雙熒碧的眼睛,惹人憐愛。
皇上問:“好些了嗎?”
她輕輕點了點頭:“好,好多了……身體,已經好多了了……”
黛珞說話聲音微笑,她低著頭,睫毛上墜上了盈盈淚珠。
“但是我心里……”她咬了咬牙,輕輕扯住蕭奉肅的袖子,說道,“皇上,你要為我做主……我一個外邦公主,在大齊遭遇這種折辱,我是沒有臉面活下去了……”
“朕知道。”皇上道,“朕不是已經將肖叔倫下了死牢了嗎?”
“可是,您還沒有殺他啊!”黛珞公主說道,“不只是肖叔倫!我之前,還見過一個男人,對著云水宮,鬼鬼祟祟!”
“是誰?”
“我不知道,但是他穿白衣,長的特別好看。”
“白衣,俊朗。”蕭奉肅說,“你說的,是景川吧?”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在盯著我!皇上!”黛珞急切道,“您要給我做主!”
“好。”蕭奉肅說,“朕為你做主。”
“朕這就將高景川拿來,讓你認一認,是不是他。”
“真的?!”
“真的。”
蕭奉肅擺擺手,不一會兒,高景川是真的來了。
黛珞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人,來的有些快。
“是他嗎?”蕭奉肅問。
黛珞頓了頓:“是他!他不是好人!”
蕭奉肅道:“景川,朕還是第一次,聽女人說,你不是好人呢。”
高景川一拱手:“公主想除掉我,自然要這么說。”
“你胡說什么!”黛珞緊鎖眉頭。
“公主,容我問你一句,那天在御花園,肖叔倫真的碰你了嗎?”
黛珞緊鎖眉頭,看了看身邊的蕭奉肅:“皇上……我不想回憶那天的事情。”
高景川道:“事關清白,請公主回憶一下。”
“清白?”黛珞冷冷回道,“他毀了本公主清白,你現在還跟我談清白!?”
說完,看向蕭奉肅,心中有些說不出焦急:“皇上,你的臣子這么無禮!你怎么可以容他放肆!?”
蕭奉肅轉頭,看向高景川。
高景川一拱手,說道:“皇上,肖叔倫那日并沒有碰公主,他是被嫁禍的。”
“你胡說!”黛珞指著高景川,“我親眼看他撲過來,還能有假。”
“就是假的。”高景川不似黛珞那般激動,他語調平平,更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公主,御花園之事,是你為了嫁禍他。”
“本公主為什么要嫁禍他?”黛珞道,“我與他無冤無仇,甚至都不認識彼此。”
高景川說:“因為,大理寺在盯著你。”
黛珞臉色一慌,但是很快恢復平靜:“你在說什么!本公主根本聽不懂!”說著,急切地看向蕭奉肅,說:“皇上,你要我給做主!你的臣子這是冒犯!”
“公主,請不要顧左右而言他。”高景川道,“建極殿的事情,你想怎么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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