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芷雁知道，為了一己私心保敵，于情于理，都無法給軍士們交代。

    她只能將他當作囚犯對待，不管有多愧疚。

    首先她是雁靈族靈軍的領軍人，而后才是歡喜過他的人。

    待沙芷雁安排好看守南忍冬的靈士后，回到了靈軍隊伍的前端，重新與鶴冰并肩走在一起，只是缺少了開口交談的勇氣。

    “傷者安頓得如何？”鶴冰隱含埋怨之意。

    “什么？”經他提醒，沙芷雁才恍然想起來此事。

    他繼續說了下去，“身為雁靈族的主心骨，忘了自己的族人，這可不像你。”

    “前輩提醒的是，我粗心大意了些。”

    本就自責的她不覺更為喪氣，代靈主之位行事也是第一次，攜軍共戰更是毫無經驗，怎么說，沙芷雁都不認為自己夠格，且若只論帶軍作戰，她連靈將莫立陽都比不過。

    不一會兒，那個專門匯總報告的靈士擠到了前排，與沙芷雁上次見他時不同，適才一戰，他意外受了手刺的傷害，傷的還是右臂。

    “殿主，剛剛一戰中，‘孤鴻’小隊損失三十五人，另有十九人失神，怕是以后會變成無情無欲的傀儡，余下九十六人生還，中有十三人身負重傷，難以再參戰。”

    “不是一筆小損失，怪我沒能護住他們。”鶴冰的眼眉低垂，思考著那一戰的得失，不禁又嘆了口氣。

    “要是有多出的靈軸就好了，他們就能好好地回到黑漠，一個不少地回去。”深深的無力感在沙芷雁心中蔓延，言語中也滿是失落。

    “靈軸在多次使用過后便會自行毀去，又是寶貝一樣的東西，就是有靈尊的地位，也難弄來一張。”那靈士苦笑著，回歸了正題，“方才繳獲了三百張面餅，另有可供一百人一月的食材。”

    鶴冰聽罷，吩咐說：“食材分給‘孤鴻’小隊，面餅交給炊子，以后統一均分。”

    “是。”那靈士正要返還自己的位置，沙芷雁卻叫住了他，她自認對族人有所虧欠，便從臂釧中取出一枚丹丸，一臉歉意地交到其手上，“等會吃了它，一晚就可見效。對了，此次傷了手臂，便把這類記錄的事情交給你信賴的人吧。”

    她的確一番好心，可哪里知道，這名靈士并不期許自己成為一個勇士，而是歡喜做這算數的事情。

    “此事，我想自己做，即使我的手臂有傷，但也無礙，有了您的藥，我相信很快便能痊愈的。”說完，這靈士就攜著用作記錄的布帛退了下去。

    沙芷雁想再說點什么，可最后還是沒有多言，只繼續趕路。

    鶴冰透過余光見到她那喪家犬的模樣，胡謅了幾句鼓勵的話來，“有時候，你認為對的事情，別人不一定也覺得對。要率領一族，你要學的還很多，但也不用就此泄氣。我那個蠢霜與你一樣急性子，但她從來過沒有想要放棄的念頭。”

    “前輩真是三句不離你的蠢霜。”

    要是沙芷雁在無盡雪山，也許還會追加一句：蠢霜也三句不離她的冰塊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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