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華庭距離傅家老宅挺遠,幾乎要饒大半個京都城,當初傅寧川要買這里的房產時,傅家人都不同意,傅家又不缺房子,更不缺錢,干嘛非得去那么遠的地方買房子?十年前的翡翠華庭可不像如今這么火爆,當時那個地段還很荒涼,交通也十分不方便,四周公共設施更是幾乎沒有,醫院學校超市娛樂場所更是少的可憐,因此,當年老爺子和周亭亭是堅決反對傅寧川搬出去住的,奈何他弄了個先斬后奏,房子都買了才和家里人說,周亭亭為此氣了很長一段時間,過年都沒讓他回家,當初專門為他準備的房子也給了傅之行,就是現今他所居住的如意和。
只不過傅寧川也就只在那里住了一年的時間,之后他就死了。
周亭亭因此便把這房子當做了兇宅,嚴禁傅家和顧家人來這里憑吊,尤其是傅之行和傅小寶,自傅寧川死后的十年里,周亭亭從沒有允許他們叔侄來這里祭奠過他。
“你有鑰匙?”鐘情終于想起來問傅之行,因為當年傅寧川手里的那把唯一的鑰匙在周亭亭那里,而她嚴禁傅之行來這里,當然不會把鑰匙給他。
“找開發商要的。”傅之行淡淡道:“以前我是沒有心情來這里,也怕來了之后會覺讓自己難受,現在我想來了,區區一把鑰匙的事怎么能難的住我?我媽也是太過天真。”
鐘情輕笑一聲:“說真的,這地方在他住著的時候我也就來過幾次,后來他去世后,我去了英國,這也是我十年后第一次來這里。”
傅之行眉目深沉:“我也是。”
十年間,去往翡翠華庭的路上修了快速路,傅之行開了大概四十分鐘就到了。
不同于十年前的荒涼,現在的翡翠華庭已經成為了京都城里最為火熱的樓盤之一,早再三年前就已經售罄,現在這里的房價已經直追如意和,但是這里的環境卻比如意和還要好。
傅之行與鐘情下了車,往小區里走的時候遇到了一群游客,都是年輕人,應該是外省來的,被導演帶領著往梅靈湖的方向走。
“我剛從中影基地過來的,看見言歡了!”
“真的嗎?你運氣這么好啊!”
“她剛下車往基地里走,手上牽著傅小寶,兩人那叫一個美啊!我一個女人都要流口水了!”
“言歡的顏值那是毋庸置疑的!以前以為她就是靠炒作,現在才發現原來人家實力也很強。你看她演的那部《風花雪月》沒?這部電影還是她沒出名的時候拍的,當時上映的時候沒幾個人去看,聽說因為票房太慘淡上映了一周就下映了,如今被網友翻出來,臥槽,那演技杠杠的!硬是把女二演成了女一!那眼神,簡直絕殺啊!真是又酷又颯,最后她死的時候我哭了好久,雖然演的是反派,但我一點也不討厭她,相反,我快惡心死那個傻白甜女主了,操,最后竟然還和男主雙宿雙飛云游世界去了,真是倒胃口!”
“現在網友們都強烈要求重新上映這部電影呢,說是要為言歡去貢獻票房!”
“我也是我也是!我以前是她的顏粉兒,現在是她的事業粉兒,我愛死她的演技了!”
“現在真是期待她的《出山》啊!祈禱快點播出吧!”
“二爺和言歡的戲,肯定很好看!想想都覺的激動!”
“我還是比較喜歡言歡和藍宇的CP,覺的他們兩個更配一些!可惜啊,我家宇哥兒怕是沒有機會了!”
“她和蔣銘也很配!她現在拍的這部戲就是和蔣銘合作的,我在中影基地過來的時候,看見她一下車蔣銘就過來接她了,兩人一起說說笑笑的,關系很好的樣子。”
“言歡真的是百搭體質,就是和二爺在一起,覺的不太般配,當然不是說他們倆人不好哈,就是感覺磁場氣場各方面不太搭。”
“最主要是二爺氣場太強大了,感覺哪個女人和他站一起都不搭哈哈哈!”
“二爺這樣的,就該一輩子保持單身讓我們這些女人們花癡哈哈啊--”
“你怎么了?”
女孩突然瞪大眼睛,指著前面結巴道“二…。。二……。。”
“什么啊?你神經了嗎啊--”
又是一聲驚叫,只見一抹高大的身影逼近了她們。
“仔細看看,我和她到底搭不搭?”
男人太高,身影幾乎將兩人全部遮蓋,身前投下一片暗影,兩個女孩的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興奮激動的直咽口水。
“二……。二爺!”
“嗯?你們還沒回答我。”男人輕笑一聲,微微俯下了身子,唇角微微勾了勾,眼底幽深一片:“兩位小朋友,我和我老婆不搭嗎?”
“搭!”兩女孩立馬點頭,使勁點:“搭!”
“真的?”
“真的!”兩個女孩齊聲道:“你們最搭了!沒有二爺更適合言歡小姐姐的了!”
“那剛才………。”
“我們說著玩的!”其中一個女孩紅著臉大聲說道。
“以后這種玩笑話說不得。”
“是!”兩女孩又是齊齊點頭:“我們聽二爺的!”
“嗯,乖。”傅之行從錢包里抽出一疊錢遞給她們:“拿去買糖吃。”
女孩:“…………”
“既然聽我的,就拿上。”
“可是二爺,買糖用不了這么多錢的。”
“另一份是替我老婆給的。”傅之行將錢遞給其中一個女孩,女孩有些猶豫,一時沒敢接,傅之行眸色一深,那女孩趕緊接了過來。
“謝謝二爺!”
直到傅之行的身影走出去好遠,兩女孩才終于緩過來。
“啊啊啊啊啊!”兩人直接瘋了,“二爺好MAN啊!帥我一臉!”
“臥槽!剛才我以為我在做夢,自己掐了自己大腿好幾把,疼死我了!”
“那是真的了!啊啊啊啊啊!”
“二爺是聽見我們說他和言歡不搭所以才這樣的么?天哪!我從來不知道二爺原來這么可愛的么!”
“這些錢是二爺給我們的!啊啊啊啊我要把它們供起來!”
…………………
另一邊,傅之行和鐘情繼續往小區里走,鐘情一路忍著笑,但最終還是沒忍住,不小心笑出了聲。
傅之行看她一眼:“使勁笑,別憋著。”
“你這人真是。”鐘情搖頭嘆笑:“多大的人了還這么幼稚!別人說你什么真的這么在意嗎?你又不是第一天進娛樂圈。”
“我聽不見可以,聽見了我就得制止。”傅之行邊走邊打電話:“還沒開始拍嗎?”
“嗯,注意安全,下午我去探你的班。”
“閑來無事給你買點吃的送過去。”
“就這樣,下午見。”
傅之行掛了電話,神色微惱。
鐘情瞬間明白過來,感情這家伙實聽到剛才那兩女孩說言歡和蔣銘關系不錯吃味了吧!
“你這是要去查崗?”
傅之行冷哼一聲:“查崗?我用的著嗎?”
鐘情失笑:“你們倆早上才分開,你下午就要去探班,這意圖確實有點太明顯,說不定他們劇組的人會被你嚇到,言歡肯定不想讓你去吧?”
傅之行的臉色陰沉些許,他又是一聲冷哼,沒說話,加快了步伐。
鐘情氣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傅老二!有本事你找言歡撒氣去!”
“我不敢。”
“………。。”
傅寧川的房子在翡翠華庭最里面一棟,在第九層。
站在門外,傅之行的一顆心不覺加快了跳動,他拿著鑰匙的手有點抖,而且,不知到是鑰匙的原因,還是因為這門十年間都沒被打開過,開個門,他用了足有五分鐘的時間。
大門打開之后,里面還有一層內門,需要使用密碼或者指紋開門。
傅之行輸入了傅寧川的生日,可惜不對。
他又試著輸入了老爺子和父母的生日,最后連自己的生日也輸了一遍,只可惜都不對。
“這可怎么辦?”鐘情焦急道:“連續輸入五次密碼會被鎖死,到時候我們就得必須找生產廠商來解鎖了。”
傅之行蹙緊眉頭,心思突然一動,他看了一眼鐘情,輸入了她的生日。
叮一聲,房門終于打開了。
鐘情驚訝的眸色發紅,“這……。這怎么可能呢?”
傅之行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這房子十年沒有住人,一進去迎面便是一股濃郁的潮濕霉味,很是嗆人,好在屋子里還算干凈,各樣東西擺放的也很整齊,傅之行的眼神在客廳里掃了一圈,又走去臥室看了看,他的眉頭再次蹙緊。
“怎么了?”鐘情問他。
“這里應該是被人收拾打掃過。”傅之行道:“他死的那天我就住在這里,客廳和臥室都被我翻的一團亂,根本就沒有這么整潔干凈。”
“或許是之后周阿姨或者傅叔叔曾經來過這里打掃過,很有可能應該是你媽,因為她有鑰匙,可以隨時過來。”鐘情說道。
傅之行的腳步移到臥室,傅寧川的這處居所面積并不大,只有九十多平,他當時也很不解他為什么非要在這么偏僻的一個地方買下這么一個小房子,傅家的房子多的數不過來,他住哪里不行,偏要住這里?直至今日,他的記憶恢復之后他才隱約明白一些,他住這里,應該就是為了不想連累家里人,還有,獨守一份屬于他自己的秘密。
“我哥死后,老爺子和老太太雙雙病倒,在醫院里足足養了兩個多月才出院,我爸當時在云城只來得及回來給我哥辦了后事,一天之后便又回了云城。而我媽,我聽張媽說她哭暈過去好幾回,為了怕自己撐不住,她拿了鑰匙后就一直沒來過這里。”
“你的意思是,你們家里的人在寧川死后都沒來過這里?”鐘情萬分不解:“那會是誰?會不會是你小姑他們?”
“我媽都不敢過來,我小姑他們就更不會來了。”
傅之行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到床邊,然后他蹲了下來。
鐘情看到臥室里床頭上放著的幾件衣服,她的眼淚一下便滾落了下來。
這幾件衣服她再熟悉不過,這是當初她買給傅寧川的。
他當初說衣服太難看他不喜歡,當著她的面給扔了出去,鐘情直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當時那種隱秘而錐心的疼痛,但她卻沒哭,而是笑著沖他說:“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收回去,你扔了,便扔了吧。”
她當時走的狼狽,沒想到那會是她最后一次見他。
只是么想到,這幾件衣服他并沒有扔,而是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了床頭。
“寧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鐘情哭的傷心欲絕,傅之行卻鉆到了床底下。
片刻之后,他又爬了出來,手里拿了一面紅旗。
他的面上沾滿了灰塵,頭發也亂了,肩部的衣服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有些狼狽,但這仍然抵不過他臉上的灰敗,灰敗到絕望。
“是真的………。”
“我在被催眠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畫面都是真的。”
“這里,真的有一面紅旗。”
鐘情注意到他神色不對,擔憂的朝他看了過去,他的手上緊緊抓著一面沾滿灰塵的五星紅旗,“阿寧,你剛說什么?這紅旗怎么回事?”
傅之行抬眸看她,眼神有些空洞:“你去把他的存錢罐打開。”
他這個樣子鐘情實在有些害怕,“阿寧你………。。”
“快去!”傅之行突然厲聲喊道。
鐘情慌亂點頭:“好!我去我去,你好好的,別嚇我。”
她快步走到床頭柜前,抓起上面放著的一個粉色小豬的存錢罐,然后摔到了地上。
存錢罐里并沒有存錢,一分也沒有,只有一張紙團。
鐘情撿起來,好奇的打開。
那是一張飛機票,只不過時間是十年前的九月二日。
傅之行盯著她,“是去英國的對嗎?”
鐘情不敢置信,心里卻隱約有一個念頭瘋狂的要冒出來。
十年前,去英國的,他這是……。要去找她嗎?
“呵呵。”傅之行坐到地上,盯著手里的紅旗笑了起來,笑容悲愴而蒼涼。
“如果不是我,他本該是坐那天的飛機去英國找你的,如果他去了英國,他就不會死了,你們現在肯定已經在一起了。”
“阿寧,你在說什么?”
傅之行抬眸看她,眸底是深濃的愧色與心痛:“是我,那天是我求他幫我去找言歡,然后,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身份?”鐘情不明所以,卻隱隱覺的,有什么呼之欲出,會讓她痛苦一輩子。
“與這個紅旗在一起的,還有一張照片。”傅之行停了許久,許久許久沒有說話。
然后他的眼淚開始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他說:“那張照片,那是他的工作照。我的大哥,他是一名人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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