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之問和宋溪幼一夜都在外面，手機早就沒電了，又因為劉美蘭和互換身體的事搞得暈頭轉向，都忘了充電。

    蘇莫莉一大早接到警局的電話，說可能有他們家失蹤的小女兒消息。蘇莫莉聽著電話，耳邊嗡嗡作響，眼淚斷了線似的落下來。兩口子慌忙往警局趕的同時還給之問和溪幼打了無數個電話，一直沒人接，最后打給了大花。

    大花不明所以，趕忙問弟弟。姜之問眉頭緊緊擰住，二話不說就帶著溪幼和大花往警局趕，心里把裴遇罵了若干次。

    當時讓他說案情，他一點不肯透露，說什么規矩流程，結果轉頭就通知了爸媽，這就是他的規矩嗎？還嫌他們家還不夠亂嗎？

    坐在車上，宋溪幼將昨晚的事娓娓道來，大花聽得張大了嘴，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搶劫，綁票……還牽扯出陳年舊案來，乖乖，你們倆還真是沉得住氣，回來一個字都不和我說。”大花努力收回快掉到地上的下巴，正色，“通常來說，人販子不會把孩子留在自己手里，幾次倒手賣出去，只有中間人知道買賣雙方底細，估計他們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流落到哪里去了。所以，劉美蘭不大可能知道之月的下落，那么，她著急見我們，是想干什么？”

    大花雖然和姜家是親戚，但到底也只是親戚而已，她是姓蘇的，之月的失蹤對她而言，可憐可悲，但不至于像對之問來說那么痛苦，所謂旁觀者清，她的觀點也能夠更加客觀。

    姜之問沉著臉，不說話。他也不解，劉美蘭到底想做什么。

    腦海中將昨夜的匆匆一面反復揣摩，他仔細回想劉美蘭當時的神態動作，卻越想越模糊。千頭萬緒攪在一起，理不清，想不明。

    壓抑的情緒又堆積起來，姜之問的呼吸漸漸沉重，他很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帶著對未知的恐懼。后背已經被薄薄的汗打濕了，額角也漸漸積聚了汗珠。扣住方向盤的手青筋浮現。

    “放心。”一只溫熱的手輕輕覆在他手背上。

    轉頭一看，小西柚溫柔地注視著他，目光中帶著無窮的治愈能力。

    無論如何，她都在。

    大花扭過頭去，得，不做司機也得吃狗糧。

    不過——小兩口能夠這樣，也算是上天眷顧吧，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阿問小時候爹不疼娘不愛，快到三十歲，終于有了個小嬌妻疼他，也算是苦盡甘來。

    無論如何，小西柚會對他不離不棄吧？

    大花趴在車窗邊，看著車外飛速倒退的景物，心里又想念起另一個小子來——他，大概也會不離不棄吧？

    一路飛馳，很快就到了警局。

    蘇莫莉和姜臨淵等在警局門口，站立不安，徘徊了許久也沒進去。到底，他們至今也沒有膽量直面這件事。起碼，等待的過程中，還有希望，直面結果，收到的卻有可能是萬劫不復的悲慘結尾。

    不敢，不敢……

    他們不敢，所以就將承擔的痛苦推給了姜之問，他們的兒子，好像他就不會痛一樣。

    姜之問停好車，牽著小西柚的手，沉沉看了父母一眼，心里滿是頹然。

    “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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