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加入了風御輔助，還是單獨使用了司力呢？”凌央干脆就著蕭絡的問題往下說，把其余的不解先放到一邊。
蕭絡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請減少這種不知道的情況，你聽說過萬俟家的詛咒對吧？人家為什么要詛咒自己的族人？因為萬俟陵瑾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辦了很多知道以后無法承受的事情。”凌央稍微坐直了些，以表示自己的發言很正經。
蕭絡還不習慣凌央這種顛來倒去的造句方式，撇了撇嘴回答，“我大伯讓我抄抄佛經，說什么清凈寂滅，萬事皆空。”
凌央又喝了口徒弟泡的茶，“過分了吧，你才多大就要你萬事皆空？”
蕭絡跟著也喝了口茶，好苦，“他們都說我沒問題，因為我姓蕭。”
他老爸是個冷靜寡情的家伙，本就沒什么情緒波動，大伯父腿腳不好，限制了自身的活動，所以也便過起了不問世事的日子，至于剩下的叔叔們，雖然年紀輕輕，也都矜重。
噢，除了小叔。
反正總的來說，姓蕭的，很穩定，這是自古以來的家族傳統，所以身為蕭家獨苗，蕭絡必須同樣可靠。
“這叫什么話？”凌央不免咂舌，“我跟你說，你姓啥都好，不能決定你該是什么樣子的，嗯？我也不是來教你怎么做人做事的，我只想避免你被永晝控制，然后若事情順利，你還可以反過來控制永晝。”
“那你憑什么呢......”蕭絡的語調沒有針對性，只是在問問題。
“憑我......憑我是錯亂里頭最清醒的，清醒里頭最錯亂的？”凌央自嘲一句，又正色道，“你要相信為師，我知道你成為宿主這件事并非自愿，但事已至此，退無可退。”
蕭絡勉強嗯了一聲，凌央便繼續說，“你必須跟我交個底，你有什么忌諱，陰影，不可言說，告訴我。”
“那你有什么心結，是不是應該跟我交換一下？”蕭絡反問。
“有，還真有，洛安邦啊。”凌央直接坦白，為了表示誠意還一口氣剖了個干凈，“還有啊，我這眼睛我這腦子。”
蕭絡又嗯了一聲。
“雖說我這些問題目前都無解，但沒關系啊，我無論是走火入魔也好立地成佛也罷，沒影響。”凌央抬手比向了蕭絡，“但是大人您就不一樣了，您是永晝宿主，您只手遮天。”
“......知道了。”蕭絡抿了抿嘴。
“你接觸的人很有限，與人交往的經驗也不足。”凌央覺得自己像個教導主任，“我，我也一樣，所以咱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說一說，通一通，免得讓壞家伙利用了，對吧？”
“壞家伙？我們家那些？”蕭絡懶懶地問。
“少打岔，說你呢，你看看你今晚的表現啊。首先是心情不好，對吧？然后你就帶著永晝出來晃了？接著呢，被毒舌大叔念叨了，生氣了，有沒有？”凌央用手指在桌面上轉圈圈，一邊說一邊注意著蕭絡的反應。
“怎么，要萬事皆空才好嘛？”蕭絡眼底又陰沉了起來，估計也是想到了剛才不愉快的瞬間。
“哎呀跟年輕人溝通好難啊。”凌央趴在桌子上直接服軟，“我又沒說你做錯了，我只是在舉例，你的情緒特別容易受影響，像是一把很容易走火的槍，你說是不是很危險啊。”
“那你打算怎么防備我呢？”蕭絡又打了個呵欠。
“我要用愛與溫暖感化你。”凌央憋著笑表示。
蕭絡瞄了一眼茶杯，剛才忘了把茶包拿出來，茶苦得很，也不知道凌央為什么喝得津津有味，“別一會兒談正事一會兒又開玩笑。”
“噢，好的，蕭先生，我主要是怕您壓力太大了。咱要辦的事情，變數大，也危險，不僅身體上要挺住，心理上更要無堅不摧。”凌央擺正了態度，操著官腔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算了你還是愛怎么說怎么說吧。”蕭絡又摁了一下手機，瞄了一眼屏幕。
“餓了，長話短說吧，總之你記著好了，不管是你還是萬俟寰朔，不會讓你們有事的。”無論夏國的封印需不需要宿主再做犧牲，凌央都不打算把任何一個獻祭出去。
蕭絡頓了兩秒才開口，“我三叔說，你太過自信，總喜歡做超過自己能力的保證。”
這也太直白了吧！蕭寂這豈止是在拆臺，這是在轟炸凌央身為人師的威嚴好嗎？
“咳咳，那他有什么建議嗎？”凌央沒有反駁，只是反問。
“他讓我不用管太多，反正周圍的人事物都是轉眼就過去的，只有我是恒久存在的。”蕭絡用毫無起伏的語調陳述。
誰會跟一個剛剛十八歲的人談這種話題？“服了。”
“你跟我三叔到底什么關系。”蕭絡忍不住順嘴打聽。
“合謀騙你大伯給我續命的關系。”凌央坦白告知，又接著問，“對了，這次的治療，你大伯他老人家給意見了嗎？”
上次可全靠蕭清指導，蕭絡才能夠第一次出手便成功給凌央續上性命。當然，這回的情況又有不同，上次凌央其實是已經恢復意識和行動能力之后，才交到了蕭清和蕭絡的手上。
而這一次，隊友們全是昏迷的狀態，且沒有別的蕭家人愿意幫忙。
“我問過他了，他不同意我插手，所以后面我跟大伯打聽這件事的時候，他都不會正面給我答復。”蕭絡有些無奈，“我只能去問小叔，他嘴上說少管閑事，但還是引導了我不少操作。”
本來大伯父還是挺高興蕭絡對自家的治療術產生了興趣的，但后來知道他其實是在準備治療無關緊要的外人，便明確地告訴他，蕭家并不是濟世的醫者，沒有救死扶傷的義務。
凌央點點頭，“好的，改天隆重謝謝你小叔。”
“啊對了，我大伯還問起了你。”蕭絡想起什么，眼里有些疑惑。
“嗯？”凌央亦記不起來，她跟蕭清還有什么別的交集。
“他關心你記不記得那七七四十九份瀕死者的五陰熾盛。”蕭絡自己也不是很懂這其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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