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速流逝,金烏轉眼西沉。
算算時間,幫閑們馬上就要來復命了。
涂山鈴繃直了手中的絲線,呲出一點尖牙,咬斷了線頭。
她撫平了針腳,將荷包翻了過來,露出了荷包正面的火焰紋。
火焰由九條高高低低竄起的火苗組成,正是涂山氏的族徽了。
涂山鈴揉揉酸疼的脖子,指指荷包,“把獎勵放進來吧。”
宋潛低頭翻找。
他儲物袋里適合用來打賞的東西不少,靈藥、靈礦、奇寶皆有,只是沒有能放進荷包里的罷了。
涂山鈴把腦袋湊過去,看了敞開口的儲物袋一眼,又抬眼看著宋潛,“打賞幾個幫閑而已,隨便拿點獎勵出來,就那么難嗎?阿潛……哎……”她深沉地拍拍宋潛的肩膀,“等此間事了,我帶你去挖我埋的東西,能換不少錢呢。”
宋潛被涂山鈴那一聲意味深長的“阿潛……哎……”弄得非常的不得勁兒,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裝不下。”
涂山鈴身子一矮,胳膊肘放在桌上,撐著下巴看宋潛,“你出門不帶金票?難怪你要帶那么多儲物袋了,不然裝不下銀子啊。”
宋潛眨眨眼,被噎得無言以對。
黃白之物并不十分難得,用來賞人到底差了點意思,他從未往那上面考慮過。
他猶豫道:“金票?”
涂山鈴:“是啊,有什么問題嗎?我們涂山家最喜歡用金票賞人了!屬下差事辦得好,甩手就是金票,嘩嘩賞人,多威武雄壯啊。”
宋潛:“……”
這應該是涂山家被誣蔑得最慘的一次。
其實宋潛想錯了,涂山鈴還真不是隨口黑自己家,只是涂山家的想法與宋家不同罷了。
宋家賞人都是盡量賞些難得的東西。
而涂山家就是賞錢,只要錢足夠多,什么買不到啊?而且能夠被本家賞賜的,一次絕不會少于百萬金票,這真是如涂山鈴所說賞錢如流水,嘩嘩的。
宋潛默默拿出一張金票,疊好了放進荷包里,交還給涂山鈴收好。
涂山鈴上下打量宋潛一番,“我總覺得還差點什么。”
宋潛稍稍后仰,讓涂山鈴看得更清楚些。
涂山鈴突然打了個響指,便伸出雙手抓住了宋潛的腰帶。
宋潛頭皮一麻,腦中一片空白,手卻已經自有主張地護在了腰間。
他耳朵開始發燙,燒得他都感覺有些痛了。
他抬眼看著涂山鈴,眼中似在詢問“你這是在干什么”。
涂山鈴松手,指著宋潛腰間,“帶鉤啊,這么大的漏洞,我怎么才想起來啊!”
她一心只想著,兩個不諳世事的公子小姐出門,打賞時,不小心用出了帶有族徽的物件,才屬正常,便臨時買了針線,繡了一個荷包,卻留下了一個驚天大漏洞。
宋潛垂眸看向帶鉤,神色中多有糾結。
沒有帶鉤,外袍就會散開,如此衣衫不整,如何能在街上行走?
涂山鈴觀他神情,就猜到他心中所想,知道他必是龜毛性子犯了,便道:“給我錢。”
宋潛極為熟練地放了一粒碎銀子進涂山鈴的手掌。
涂山鈴轉身就跑進了斜對面的針線鋪子里,不多會兒,手里就拿著兩條與宋潛外袍同色的系帶回來了。
她坐到椅子上,讓宋潛站起身。
宋潛乖乖起身。
涂山鈴又伸手把宋潛往旁邊拉了拉,這才湊過去,伸手翻過宋潛的衣襟,把一條系帶的一端按在上面,單手取過針線,快速地把系帶縫好了,又依樣縫上了另一條系帶。
她咬斷線,“你試試,肯定不丑的。”
宋潛手指撫過胸口,那里沒有露出一點針線的痕跡,他卻覺得手指被燙到了一般,迅速收回了手,轉而拿起系帶,三兩下系好了。
涂山鈴抓住帶鉤,一拉一松,帶鉤就被取了下來。
她把帶鉤疊好,遞給宋潛,“吶,收好。”
噠噠腳步聲靠近。
宋潛趕緊覆手在涂山鈴手上,擋住了帶鉤,心中一動,帶鉤便被收進了儲物袋里。
他轉頭看去,正好看到一名幫閑欲向他們二人行禮。
他退后幾步,施施然坐回板凳上。
幫閑心中感慨,人與人到底是不同的,這二人哪怕身處簡陋的茶棚,也掩蓋不住他們高華的氣質。
他越發恭敬起來,“我這邊查過了,因著花朝節的關系,慎家地位不高的子弟皆已回返,被派往即翼各處維護治安了。”
涂山鈴不高興道:“救了我的人可不像是什么碎催,我看得很清楚呢,他的臂環上有六云。”
幫閑耐心解釋:“蒙您看得起,我辦事自然盡心,您提了說對方身份不高,我自然把內外城六云及以下的人都查過一遍,確認都在。我冒昧問一句,您二位可是認錯了人?”
涂山鈴當即拍桌,“我都說過了,我看到的是淺藍色的六云,你還懷疑什么?”她冷笑一聲,“我們是來報恩的,又不是來占便宜的,有必要胡亂攀扯別人嗎?”
幫閑自知說錯了話,伸出兩只手,啪啪打嘴巴,“是我不會說話,小姐莫要著惱。”
涂山鈴移開視線。
她對這些小人物的手段清楚得很,那嘴巴打得聽著響,實際上卻是不痛的。
她家的行刑人手段練得厲害的,甚至可以隔著一張紙,把人的屁股打得皮開肉綻,紙卻不破,也可以把紙打得稀巴爛,卻不傷到人的筋骨。
想用這種方法在她這里蒙混過關,那是休想。
宋潛卻擺擺手,指著旁邊的凳子,“請坐。”
幫閑如蒙大赦,老老實實在旁邊坐了。
他知道這二位怕是要等其他人來回了消息,相互印證后,再決定是否要給獎勵了。
沒等多久,第二人便來了,回答得與之前那位幫閑如出一轍。
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亦是如此。
涂山鈴微垂著視線,陷入了思考。
宋潛朝涂山鈴看來。
涂山鈴感覺到宋潛的視線,立刻又成了嬌蠻大小姐的模樣。
她十分不耐煩地說:“真是沒用。”
幫閑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下一秒,一個荷包就落在了他們面前的桌上。
涂山鈴不在意道:“賞你們了。”她起身拉住宋潛,“哥哥,我們走。”
這事兒有點怪,她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想。
山洞不合適,祁旸的身份有些敏感,與山洞接觸得太多,于雙方都無益處。
他們離開前已經留足了食物,且田欣和莊妍都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打得到獵物,短時間內,無需為他們操心。
還是另找落腳點為妙。
等涂山鈴二人走遠后,幫閑才打開了荷包,他將其中疊好的金票拿出來一看,眼睛就亮了。
不愧是涂山家,差事沒辦好,給的辛苦費也有一萬兩,他們五個人一人也能分兩千呢,比他們好幾年賺的都多!
思及此,心中難免又有些遺憾,還不知幫那二位貴人找到人了,會有怎樣的打賞呢!
涂山鈴是不知道幫閑們心中快樂又糾結的心情,她拽著宋潛走進了一家客棧。
她一只腳剛剛才踏進門,臉大的酒碗就朝她面門砸來。
宋潛一步跨上,抬手穩穩接住了酒碗,他放下手,目光冷冷地朝碗拋來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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