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對谷子真的很好，好得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很可惡。尤其是谷子小些的時候，三天兩頭生病的，如果當時沒有他，是我自己一個人的話，我恐怕熬不過來。”
“嗯……”于可嵐沉吟。
“可正因為兩人長時間相處，一起生活之后，我更加發(fā)現(xiàn)我倆真的不合適。在家里，他所有的感情都是放在谷子身上的，對我，也是當親妹妹那般照顧。”
“嗯……”于可嵐點點頭，“話說，你當年哪來的勇氣拋棄這一切，只為了一個孩子。”
“我也不知道，如果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現(xiàn)在，我恐怕做不出那樣的選擇，我可能會委曲求全。”
“不，你不會。”于可嵐肯定地說。
佩爾訝異，覺得心里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你能委曲求全的話，你現(xiàn)在就不會回來了。”
佩爾盯著于可嵐。
“谷子是更依賴程梓皓多一些吧，你一心為他的話，你還是會選擇更平靜的生活吧。”
佩爾搖搖頭：“你錯了，阿程也該有他自己的生活。如果他爸媽知道我當時在哪里，恐怕找就上門趕我了。”
“大約吧。”于可嵐若有所思。
“而且他還有奶奶在。”這個人，佩爾注定會虧欠她了。
于可嵐見佩爾神情暗淡，換了個話題：“話說，聽聞程梓皓有女朋友了？”
“啊？”什么時候的事？她并不知道。
“谷老板的那個助理，被他釣走了。”于可嵐始終對程梓皓有點不屑。
“這事我知道。但他倆一起了？”佩爾有點吃驚。
“對。”于可嵐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佩爾松了口氣。阿程有喜歡的人了，對于佩爾來說，心中的愧疚可以少一些。
“呃，林嘉宏也說過同樣的一句話。”
“……”
“對了，谷老板托人從法國設計了一套婚紗回來，你知道嗎？”
“嗯。”放了好多年了吧。
“見過了？”
“沒有。”佩爾搖頭。
“怎么不問他藏哪里了？看看嘛，我見過，特別好看！然后還讓林嘉宏纏他幫忙弄一套。”于可嵐說得眉飛色舞。
“呃……你倆……”有夠得寸進尺的。
“沒事啊，他聽說我會說服你辦婚禮，馬上就答應了，一秒都沒有猶豫。”
“……”
“走吧，進去看看他倆聊成怎樣？”于可嵐扯了扯佩爾。
“他們聊什么了？”佩爾有點好奇。
“無非是林嘉宏對你家谷老板展開愛的教育。”
“什么愛的教育？”
“就是教他怎么好好對你，怎么負起責任，怎樣好好教育孩子之類的……”
“你們瘋了？！”佩爾打斷于可嵐跑進屋里。
果然，谷淵的臉色有點不好。
于可嵐對林嘉宏擠眉弄眼。
“好了，那就這樣定了，我們先走啦，加油。”林嘉宏拍了拍谷淵的肩膀，對佩爾揮揮手，“佩佩，祝你幸福快樂哦。”
“……”
看著于可嵐和林嘉宏手挽著手走了，佩爾和谷淵同時嘆了口氣。
佩爾聽到谷淵嘆氣的聲音，呼呼地笑了出聲。
谷淵哼了聲。
“他都跟你說些什么了？”佩爾見谷淵一臉不愉。
“廢話。”
“啊？”
“說了一堆廢話。”
“我們九月九號辦婚禮的也是廢話？”
谷淵一愣：“這當然不是。過來。”
“干嘛？”
“先過來。”
“不過。”
“……”谷淵愣住。
“我要看婚紗。”佩爾一句話說得有點撒嬌的意味。
“嗯……”谷淵起身，轉身上樓，“來吧。”
佩爾沒想到，那套婚紗和禮服就在谷淵的書房里，有一個專門的柜子獨立地放著。
谷淵打開柜門的時候，佩爾愣住了。
純白的婚紗，紅色的禮服，設計得讓人耳目一新，連對衣服沒有太高的審美標準的佩爾，也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你試試？”谷淵回頭問。
“啊？我現(xiàn)在不知道能不能穿得下。”
“我倒沒覺得你胖多少。”
“……”這是正話還是反話？
“試吧，不合適可以改。正好過幾天秦浩去F國，讓他一并帶過去就好。”
“……”谷淵不說佩爾都知道秦浩這回去F國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于可嵐真的把谷淵的弱點一抓一個準，還把它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佩爾提著衣架把婚紗拿了出來，下一刻她犯難了。
“怎么了？”谷淵問。
“這么復雜的設計怎么穿？”
“我?guī)湍恪！?br />
“你？”佩爾表示懷疑。
“嗯。”
當谷淵真的幫佩爾穿起婚紗之后，佩爾見他動作嫻熟，衣服上的每一個卡扣，拉鏈的位置，他都相當?shù)氖煜ぁ?br />
佩爾才想到，也許，谷淵無數(shù)次認真地“看”過這件衣服。
谷淵摸到佩爾脖子上的東西，怔了怔，又認真地確認了一下。
佩爾心里打了個突。
“戒指？”谷淵問。
“嗯。”
“你一直戴著？這樣戴著？”
“嗯。”
谷淵不語，繼續(xù)幫佩爾穿婚紗。動作間的顫抖，連佩爾都能感覺得到。
“我就說你沒胖吧。你應該相信我。”谷淵很得意。
“嗯。”
“怎樣，好看嗎？”
“這里沒有鏡子。”
“……”
佩爾得逞地一笑，托著長裙走出書房，跑進衛(wèi)生間里看，雖然只能看到上半身，也被自己驚艷到了。
“好看嗎？”谷淵跟了出來。
“好看。”
“喜歡嗎？”
“嗯。”
“設計師是根據(jù)我心中的你而設計出來的。”
佩爾愣住。
谷淵沒發(fā)現(xiàn)佩爾的表情：“需要修改哪里嗎？”
“呃……好像不用。”
“禮服也試一試？”
“嗯。”佩爾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家里是不是需要一個全身鏡？”谷淵問題幾連發(fā)。
“啊？有沒有都行。”佩爾覺得她這輩子是不會特意去搭配什么衣服的。
“回頭讓秦浩弄一個過來。”谷淵自說自話的樣子。
“谷淵。”
“嗯？”
“沒事。”
“你又在怪我使喚秦浩？”
“……”佩爾算是默認了。
“秦浩一直有在我這領工資的，我叫他做點事有什么不妥？”
“是沒有不妥。我是想問，你有沒有想過把秦浩娶回家？”
“……”
佩爾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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